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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永生之地 29(下)

“發生了什麼事了嗎?”莎華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荼蘼轉頭看了看藍爺,不知是不是可以把真實情況告訴莎華,藍爺點了點頭,表示可以告訴她。

“小妹,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嗎?”荼蘼撫著莎華的臉。

莎華歪著頭仔細想著:“我記得……我和二姐去天界幫你,後來被追殺,我讓二姐和你先走,我留下來對付追兵……”

“對,後來呢?”荼蘼追問道。

“後來我遇到了八部的羅克和風雅,我和他們對持了一陣就打算回來了,這時候我被風雅用陣法禁錮住了,然後被羅克扎了我一叉……咦?”說到這裡的莎華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卻根本沒有發現傷口,“怎麼沒有傷口?難道是我記錯了?”

“你沒有記錯,你看,衣服上還有血跡呢。你的確是被八部殺死了……”荼蘼答道。

莎華茫然地點點頭:“哦,我被殺死了……我……我被殺死了??”感覺到不對頭的莎華猛然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手腳,“那為什麼我還站在這裡?我是怎麼回來的?我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別急,小莎華。”藍爺咳了一聲,“安靜聽你姐姐告訴你。”

於是荼蘼便從莎華被害後送回到陰界開始說起,一直講到了利用傀螟將她復活。

“就是說,我現在仍然活著……但是已經是第二次生命了?”莎華確認道。

藍爺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吧,更準確的說法是傀螟繼承了莎華生前的一切,用自己的靈魂代替了莎華的靈魂,變成了莎華。”

“那……我到底是莎華還是一隻蟲子啊?”莎華撓了撓頭,“我只聽說過借屍還魂,我現在應該算是借魂還屍吧?”

“你當然還是莎華啊,是我的妹妹啊!”曼珠搶道,“你的身體,你的聲音,你的氣息,都是我們所熟悉的。不信你可以運用一下你的靈力,看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於是莎華運起靈力來,迅速實體化出長槍和護甲,然後揮了幾下:“真的和以前一樣啊!”

忽然,她發現荼蘼和曼珠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怎麼了?”

“那個……”曼珠指了指她的護甲,“你護甲的樣子……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莎華低頭看下去,竟然發現自己的護甲形狀變得就像一隻飛蛾,背後還有一對靈氣化成的散發著銀光的半透明翅膀!

“我明白了,小妹的靈魂裡多少還殘留了一些傀螟的基本生命資訊,所以實體化出來的護甲自然而然就成了傀螟的外形!”荼蘼領悟道,“不過這個造型很漂亮啊,小妹!比你原來的護甲更好看!”

莎華聽荼蘼這麼說,先是愣了一愣,緊接著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些都是小事啦!最重要的是我們三姐妹以後還可以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

“對!一輩子不分開!!”荼蘼和曼珠一起拉住沙華的手,三姐妹又一次抱在了一起……

轉眼間,紫天回到紅翎族營地已有些日子了。剛剛回來的那兩天,整個營地為了慶祝他平安歸來,一直處於歡慶的狀態,兩三天後,族人們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恢復到了往日的生活狀態中。

而從回來之後,紫天每天都是無所事事,除了睡覺、吃飯以外,只剩下獨自練練功,沒有了百檄和火蓮,紫天身邊就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而洵天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讓紫天參與管理紅翎族的意思,無論大事小事,從不會和紫天交流意見,或者為了某些族中的事情來徵求紫天的建議。就連族中那些地位顯赫,身為管理階層的行合(紅翎族特有的職位稱呼),也幾乎不和紫天有任何溝通。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紫天總是這樣想,“我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和大哥摒棄前嫌,團結起來一起治理好本族的,可是現在的情形,倒彷彿我已經遊離在全族之外,不像一個本族人,反而如同一個外來的客人一般!”

於是,紫天開始主動與本族行合們接觸,可是每個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誠惶誠恐,根本不會多講一句有關族中事務的話。而每次紫天去找洵天,想談談對今後本族管理的個人想法時,洵天總是同樣的一句話:

“你離開族裡這麼久,現在剛剛回來,本族如今的情況你並不是特別瞭解,所以這段時間你還是先多多休息,族裡的事務就不用多參與了,等你將來熟悉了族裡的一切,我們再慢慢說吧!”

所以,每一次和洵天談話,紫天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天。這天晚上用過了晚飯,紫天照例在自己的房間裡發呆,躺在床上瞪著眼睛,不知道該想些什麼才好。

這時,幾聲低沉的敲門聲傳來,接著外面又是一聲低沉的男聲:“二公子,您在嗎?”

紫天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誰啊?”

“二公子,在下是靈人麾下的衛隊副隊長,有緊急的事情要和二公子說!”

紫天頓時來了精神,回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有族人主動想找自己說話:“進來吧!”

門一開,一個精壯的年輕人閃了進來:“見過二公子!”

“不要客氣,請坐!”紫天回了一禮,“請問副隊長怎麼稱呼?”

“請二公子原諒,在下不能告訴您我的名字,恐怕將來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副隊長回答道,“在下這次來,是想告訴二公子,趕快離開營地,走得越遠越好!”

“什麼?”紫天不由得站了起來,“此話怎講?”

副隊長壓低了聲音:“二公子應該能有所察覺,從您回來之後,不僅靈人大人從來不會和您談論族中事務,就連族內的各個官員,也都和您保持著距離,從不多說一句。”

“的確是這樣,到底為什麼我始終不明白……”紫天點點頭。

“其實這些,都是靈人大人的安排。”副隊長說道,“靈人大人不允許任何官員和您接觸,族中的大小事情,根本不會讓您過問,現在本族大大小小所有管理者,全都是靈人大人的心腹,二公子您根本就是被孤立起來的空架子,您所有的只是‘二公子’這三個字的虛名而已!”

紫天愣住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問道:“可……可是……可是這樣……對大哥有……有什麼好處?”

“道理很簡單,靈人大人根本就不希望這個族裡還有您的影響,現在在紅翎族,您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副隊長答道。

“可是……當初大哥已經悔改了啊……他不是已經和我冰釋前嫌了嗎?”紫天還是想不通。

“二公子,請相信我,其實靈人大人從一開始,就不希望您還在本族出現!從您回來到現在,除了架空了您的地位以外,靈人大人沒有對您不利,那是因為您有一個朋友,而且實力很強,靈人大人只是投鼠忌器。”

“你說的是……莎華?”紫天想起了當初在瑪州那一晚,洵天對莎華的恐懼。

“這段時間,靈人大人一直都在暗中監視著您。如今他已經確認您的那個朋友的確不在您身邊,而且跟您暫時無法互相聯絡,所以就在這幾天,他就要動手除掉您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副隊長微微笑了笑:“二公子有一位最好的朋友,也是您從小的侍從,叫做火蓮……”

“你認識火蓮??”紫天驚道。

“他是我的堂弟,我以前經常聽他對我說,二公子為人怎樣仁厚,對他怎樣真誠。這次他出事以後,二公子親自將他的族印送回到故里,我也一一看在眼裡。”副隊長說道,“我相信火蓮不會看錯人,他可以信賴的人,也就是我可以信賴的人!”

“原來如此……”紫天呼了一口氣,“謝謝你!”

“不敢當!”副隊長說道,“如果您真的被靈人大人除掉了,火蓮的在天之靈一定不會原諒我,所以我必須前來搭救您!”

“既然你知道了大哥的計劃,為什麼不在族裡揭發他?”紫天問道。

副隊長沉默了一陣,才慢慢講道:“靈人大人的確對您過於憂慮,始終認為您是他地位的最大威脅,所以一直有著想要除掉您的念頭……可是,這並不能否定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領導者。作為靈人,他把本族的事務治理得井井有條,對待下屬和族人也都是以禮相待,和藹可親,全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對他欽佩有加。所有人都相信,有他的領導,紅翎族一定會更加強大!”

“這一點我承認……我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管理者,在這一點上,大哥的確比我強很多。”紫天說道。

“如果我將靈人大人的計劃說出來,的確是可以救了您,但是靈人大人可能就會身敗名裂。如果他無法再當靈人,那麼誰能代替他的位置呢?您自信能比他做得更好嗎?您覺得自己可以背上全族的榮耀和期望,改變全族的命運嗎?”

“你說得對……我做不到!”紫天捫心自問,自己的確做不來靈人。

“靈人大人不能倒,但是我也不能看著他傷害了您,所以只好前來告訴您,趕快離開這裡!”副隊長說道,“您之前應該結識了很多好朋友,安身之地我想不會難找……對了,您最好去找您那位讓靈人大人忌憚的朋友,這樣對您來說就是最安全的!”

“我懂了!我現在就離開,再也不回來了……”紫天嘆了口氣,“希望大哥可以讓紅翎族更強大,更繁榮……”

副隊長松了口氣:“我現在就到大門關卡那裡安排,您收拾好需要帶的東西馬上出發,保證您可以順利離開!”說罷,副隊長又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紫天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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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天一個人喃喃自語著:“我該去哪裡呢?回阿特尼斯投奔塞薩大哥,還是去找莎華?莎華現在……應該已經回到陰界了吧?”

作為藍翎族的死敵,身為紅翎族的紫天自然知道去陰界應該怎麼走。於是紫天下定了決心,到陰界去找自己朝思暮想的莎華,然後帶著她一起到阿特尼斯安居,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