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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章 迷城之荒 18(上)

文一說到陰界三鬼,紅姬這才意識到,如果文進入陰界來到這裡找到他們,是一定要經過陰界三鬼把守的黃泉路的,而陰界三鬼實力超絕,文又是怎麼透過的呢?

“那三個女子還在黃泉路?你是怎麼過來的?和她們交手了麼?”紅姬問道。

文回答道:“是啊,那姐妹三人本來不允許我過去的,不過後來她們還是照顧了我一下。”

紅姬明白文嘴上說是“照顧”,實際上到底是怎樣還未可知,就算那姐妹三人隨便動動手,一般人也是很難抵擋的。除非她們當真有心放文透過,如果說文是靠自己的能力打敗了她們,紅姬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她們會幫我們嗎?”紅姬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考慮著陰界三鬼有沒有可能願意幫她去救索羅。

“我覺得她們都是好人,總要試一試啊!”文笑道,“回到黃泉路問問她們就好了,如果她們不願意幫忙,我們就自己去救索羅叔叔;如果她們願意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好是好,不過……”紅姬指了指回去的路,“好不容易透過了這漫長的石階和三途河,我們現在再回去,然後還要再趕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文莫名其妙地看著紅姬:“漫長?有嗎?我是從奈何橋上過河的,感覺三途河很窄,上了橋就可以看到對面,很快就過去了啊。至於這石階,我也是走了大概一兩百階就到這裡了,很快啊!”

“怎麼可能!”紅姬說道,“我們過河時完全看不到河對岸,差不多行了幾個小時才渡了河的!這石階我們也是走了差不多上萬階!”

“不會啊……我真的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啊……”文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啊!我明白了!”紅姬忽然想到了索羅和摩伽曾經說過的話——陰界的種種不可思議,都是會根據每個人的內心產生變化的。他們當初遭遇到了漫長路途,是因為她們的記憶太豐富,內心的雜念太多,這才使得腳下的路也變得異常遙遠。而文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十幾歲孩子,心中也是純潔到幾乎毫無雜念的,因此他的路就會非常順暢,沒有那些所謂的考驗和磨難!

想到這裡,紅姬嘆了口氣:“我覺得……還是你一個人回去試試吧,我在這裡等你好了。我們面對的路途是不同的,如果我和你一起回去的話,只怕因為我的影響,連你來回的道路都會變得漫長起來。你自己去的話,至少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

文並不是太明白紅姬的意思,他也根本不懂得陰界的這些怪異之處,但是他還是點點頭:“那好,我會速去速回……只是紅姬姐姐自己留下來的話,會不會有危險呢?”

紅姬微微一笑:“再危險,難道還會比剛才差一點就落入地獄危險麼?如果我真的也被吸進了地獄門,反而可以見到索羅了。”

聽紅姬這麼說,文反而有一點擔心了,他怕自己離開,獨自一人的紅姬會真的冒險擅自行動去找索羅,如果她也遇到了危險,文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回去吧!”文提議道,“我不怕紅姬姐姐會讓我的路途出現變化,如果你可以影響到我的路,那麼我為什麼不能影響你的路呢?或許我們一起行動,道路反而會變短呢?又或者中和一下我們的距離,那至少也是可以接受的啊。”

紅姬明白文心裡的想法,感激地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你是怕我一個人出危險……你還真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呢。之前我讓十二行合利用你,是我的不對……我給你道歉了。”

“不不,千萬別這麼說!”文急忙擺著手,“這就是命運吧,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相識啊!何況十二行合對我很好,一直在保護我,那個……我們還是一起上路吧!”一提到十二行合,文不敢繼續再說下去,怕自己哪句說錯了讓紅姬有所察覺,這個時候還是要儘量穩定她的情緒才好。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找陰界三鬼!”紅姬終於答應了下來,“不管後面會遇到怎麼樣的狀況,我們都一起面對!”

“嗯!我們一起面對!”文興奮地點著頭!

下定了決心,紅姬便與文一起走下了望鄉臺,順著來路重新向回跑去。很快,眼前的景象又變成了來時的樣子,無盡的石階望不到頭,兩側的石壁直達天際。究竟會不會和來時一樣陷入漫無邊際的路途,紅姬心裡也沒有把握,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硬著頭皮也要繼續走。何況文都是充滿了幹勁兒,紅姬自然也不能讓自己悲觀的情緒感染他。

不知道跑了三百階還是五百階,總之在紅姬的印象中,這個距離只是來時的一個開始,前方竟然已經出現了石階的盡頭和枉死城的入口——果然如文所說,在文的影響下,這條路竟然真的縮短了!

“紅姬姐姐,你看!”文指著前面說道,“我就說這條路沒有這麼長吧!”

“是啊,果然你的心要比我們都更單純……”紅姬感嘆道,“我想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樣吧……不過人一長大了,心智就會自然成熟,變得復雜起來,會想的事情多了,經歷的事情也多了,就不自覺將自己的路途變長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回到童年的時光啊。”

“你希望可以回到童年,我倒是希望可以快一點長大呢!”文笑著說道,“長大了以後,我就可以為父親母親、索羅叔叔還有阿特尼斯做更多的事情了!”

紅姬沒有回答,只是在心裡想道:“等你真的長大了,就知道好多煩惱都會不請自來了,那時候你一樣也不會快樂的……”

很快跑出了枉死城,二人又來到了三途河的河岸。紅姬習慣性地去看小船在哪裡,可文直接指著奈何橋說道:“從橋上走!”

紅姬轉念一想:“對啊,來的時候只是因為答應了陰界三鬼,所以才選擇渡河,回去的時候既然沒有人要求我們,那麼從橋上走也未嘗不可啊!”

紅姬跟著文踏上了奈何橋,直向橋的另一頭走去。橋下的三途河和她來時的相比,甚至可以用完全不同的兩條河來形容。這一次的河寬度有限,從橋上便能看到對面,根本不是之前那種一片茫茫之色。這一次紅姬已經習以為常,再也不像之前那樣驚奇了。

黃泉路上,再次返回這裡的紅姬和文一路向前,遠遠便看到了陰界三鬼果然還在原來的地方。但隱約中,彷彿還多了一個人和她們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說著什麼。待到二人跑近了,紅姬才發現多出來的那個人竟然就是之前和他們交手的陰界王之一的摩伽!

“是他!”紅姬頓時一愣,“不要過去!”她一把拉住了文——既然摩伽在這裡和她們說話,莫非他和陰界三鬼本就是一夥的?

可這個時候停下來已經晚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黃泉路另一邊的紅姬和文!

摩伽見是他們,竟然笑著拍了拍手:“唉呦,沒想到你們也跑到這裡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們會想盡辦法去救你們的同伴呢!你們這是打算放棄了,直接回家麼?還是說,想試試來找陰界三鬼幫忙啊?”

“你怎麼會這麼快到了這邊?”文忍不住問道。

摩伽哼了一聲:“別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我想去哪裡,自然可以做到比你們更快。”

“趕快把索羅叔叔還給我們!”文大聲喝道。

摩伽搖了搖頭:“我們還是說點實際的吧,別總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好不好?你們打到我們的地盤上來,現在還理直氣壯找我們要人,是不是我應該送那個什麼索羅沐浴更衣再大吃一頓,然後敲鑼打鼓用馬車拉到你們面前,然後恭送你們離開啊?”

紅姬看了看陰界三鬼,那三姐妹也同樣看著她,眼神裡卻看不出絲毫到底傾向於哪一邊的意思。這讓紅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開口將目的說出來——如果這三姐妹答應幫她,摩伽也在這裡,就在這將摩伽抓住作為要挾便是最好的辦法。但紅姬不知道提前一步到來的摩伽都對她們說了些什麼,如果她們真的已經被摩伽說動了,那麼這個時候將自己和文抓住以表忠心則是再好不過的方法了。

“來都來了,就算什麼都不說,如果陰界三鬼想要對我們發難,我們一樣不會輕易逃脫吧……”紅姬這樣想著,還是大聲說道:“摩伽,你來這裡一定是想拉攏她們姐妹吧?”

摩伽微微笑道:“怎麼可以說是拉攏呢?陰界三鬼本就是陰界的守護者啊!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們已經從三生石中復生的事情,還不知道我那個弟弟會狠心刻薄她們多久呢。我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給她們一個公道的,從今以後她們就官復原職,可以繼續在陰界大展拳腳了!”

“摩伽,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小人,還要繼續故作姿態裝腔作勢嗎?”紅姬說道,“你現在安撫她們,可有沒有把你需要她們幫著你對付你弟弟的事情告訴她們啊?”

摩伽臉色一變:“姑娘,你不要妄口胡言,我弟弟這些年來打壓她們,只是因為被娑婆和阿尼密鼓惑罷了,就算他做得不對,總也是我弟弟,他若是一意孤行為禍陰界,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只能好言相勸,怎麼能說是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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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就把之前的事情說明白,三位姑娘來自行判斷到底是真是假!你若當真問心無愧,就不要阻攔我,讓我把話說完!”紅姬便將之前力戰娑婆和死士卻無藍翎族援軍相救、在望鄉臺摩伽說出了故意讓娑婆二人落單借刀殺人、想和紅姬結親一起對付弟弟達葉未果便翻臉抓走索羅等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陰界三鬼始終只是靜靜聽著,沒有多問一句,一會兒看看紅姬,一會兒看看摩伽,到底是怎樣打算卻不得而知。

摩伽本想紅姬一開口就攔住她,怎知紅姬一上來便用話壓住了他,如果自己再動手阻攔反而變成了心虛,也只得耐著性子聽她說完。

紅姬說完以後,文也說道:“三位姐姐,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你們也有著極強的力量。如果你們用這種力量來幫助這樣的人,只能是給自己增加罪惡!他真的是打算重用你們麼?難道他不會計較之前我們為什麼可以透過你們把守的黃泉路這件事嗎?”

“你這小子,不要信口雌黃!之前放你們過去,只是陰界三鬼誤以為你們是好人罷了!”摩伽笑道,“她們在這陰界已經存在了幾百年,豈是你們幾句話就可以離間的?”

直到這時,荼蘼才慢慢開口道:“你們兩個去了又來,就是想讓我們姐妹幫你們救人麼?”

紅姬點了點頭:“三位,一邊是正義,一邊是邪惡,要走哪一條路,就在你們的一念之間。一念可以拯救蒼生,一念也可以毀掉蒼生,請你們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