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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集結之時 11(下)

奧斯聽到花仙的命令,猛地躥了出去,只是一兩秒之間,人已到了百米開外!

“哈哈!第一關簡直就是白送的嘛!”奧斯心裡偷笑著,腳下生風向前跑著!忽然間,他只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起來,兩條腿竟然像生了根一般,死死釘在了地面上一動不能動!

“這是怎麼回事?”奧斯拼命地想挪動雙腿,可是依然紋絲不動,不僅雙腿不能動,他隨即發現雙臂甚至身體都開始麻木起來,變得異常沉重,無法動彈!直到此時,奧斯才發現,事情真的不像他想像得那麼容易!

原來夢魔早就偷偷在附近做好了準備,一等花仙宣佈開始考核,他便對前進中的奧斯發動了意能,限制住他的身體活動機能,別說快速奔跑了,就連走路都異常艱難!這第一關要考驗的,不僅僅是奧斯的耐力和速度,同時還有意志力。

接連試了幾次都無法動彈的奧斯,忽然明白了一些:“莫非有人在故意給我製造障礙?”他馬上便想到了夢魔,能夠在自己視野之外便輕易干擾到自己身體的人,只有天生的意能者夢魔。可是平時自己在和夢魔修煉的時候,從沒感覺到夢魔的控制意能有這麼強。這時奧斯才隱約發覺,之前修行時夢魔根本就沒有使出過全力!

“不行!這樣的話別說在三分鐘內跑到目的地,我就連爬都別想爬得動!”奧斯越著急越慌亂,越慌亂頭腦中的雜念就越多,自己的精神越分散,就越沒辦法對夢魔的意能做出抵抗,只能使自己陷入更艱難的境地!

“不行不行!不能再亂想!首先要梳理思緒!”奧斯閉上了眼睛,沉靜心情,先使頭腦不這麼亂。

當思緒不再煩雜了,心也就自然平靜了下來,也就有了可以專注對抗意能的集中力。雖然身體還是不能動,但是至少開始有了些感覺,不再像之前那樣麻木了。

奧斯開始按照平時夢魔教導他的那樣集中自己的精神,提升著意志力去對抗著夢魔的意能。

作為意能的使用者,夢魔依舊沒有使出全力,這也是一個意能者必須要瞭解的保護自己的本能。首先,如果意能者遇到意志力足夠強大的對手,一旦意能未能對對方形成作用,那麼意能者本人必定會遭到反噬,因此一般情況下,意能者在使用意能的時候,絕不可以用滿能力,就是為了一旦發現無法對敵人形成攻擊並有可能要受到反噬之時,可以再次加強意能,使雙方有一個短暫的僵持時間,從而得到主動抽身撤退的機會,避免遭受到反噬。雖然夢魔可以肯定奧斯的意志力根本不能對自己形成壓倒性的對抗,但是仍然會保持習慣,不用滿能力。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意能者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是絕對不敢輕易使出全部力量發動意能的。因為一旦意能者放出了全力,也就等於他自己沒有存留任何再可以增強或是收控意能的力量,這時候發出的意能雖然威力超強,但是一旦放出後,意能者就進入了“崩意”的狀態——最強的意能使出後便無法收回,從此以後使用的人便永遠失去了意能者的能力,再也無法使用意能,與普通人沒有兩樣了。因此除非是危在旦夕命垂一線的關鍵時刻,否則意能者絕不會使用全部力量的。

這一次,夢魔只是將平時對奧斯進行修行時的意能提升了一半,奧斯便已經大吃苦頭了。奧斯用盡了全部力氣,四肢仍然是紋絲不動。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著,原本看似根本使用不了的三分鐘,這一次卻變得每一秒都是珍貴的!

忽然,夢魔感到了自己發出的意能遇到的對抗明顯增強了很多,這是奧斯在平時修煉的時候都從未達到過的!

“果然越發現自己處於危機的時候,所能集中的意志力也就越強嗎?”夢魔也不禁有些驚訝,“看來的確如同花仙大哥所說,奧斯還有著很大的潛質,只是一直在沉睡著沒有被喚醒罷了。不過雖然現在的意志力比從前還要強大,卻是仍然不足以擺脫我的控制啊!”

這時,奧斯發覺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正常,可是雙腿已經勉強可以動了,只是就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奧斯試著移動著雙腿,小步地前行著,不過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這樣的速度就算走到池塘,也不可能在三分鐘內到達。

忽然,奧斯想到了身上的修行服!從來到風花院修行開始,他幾乎一直都要穿著加重了重量的修行服,而且一年的時間,衣服的重量已經從二百斤加到了五百斤。奧斯這時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現在脫掉修行服,減掉五百斤的重量,應該可以恢復正常狀態了吧!”想到這裡,他開始慢慢用力抬手,打算去脫掉修行服了。

而此時此刻,在遠遠觀望著奧斯的夢魔也察覺到了奧斯的動作。

“他這是要做什麼……”夢魔一開始有些奇怪,但是猛然間他便想到了,“不好!我忘記了奧斯這一年來始終穿著修行服的,一旦他脫掉了這五百斤的負擔,全身的機能會瞬間得到一次解放,那時候的意志力,很難說會不會讓我遭到反噬!他這個動作……是打算脫掉衣服嗎??”

夢魔的額頭不禁流下了汗水,他緊張地觀察著奧斯,奧斯只要脫掉了衣服,為了避免反噬的危險,夢魔是必須要立刻加強意能的,這樣很可能會給奧斯帶來很大的傷害!可是如果不這樣做,遭到傷害的就會是自己!必須要有一個人受到傷害的時候,選擇權在誰的手中,誰都會出於本能去選擇保護自己,這是很正常的。

然而,就在奧斯的手快要觸控到衣服的時候,一個念頭在奧斯的腦中閃過:“我是為什麼穿上這身修行服的?不是為了提升我的修煉效果,為了讓我更強嗎?我不是保證過四年修行結束之前,絕不可以輕易脫下它嗎?雖然現在脫掉它有可能會換來第一輪考核的成功過關,可是這樣做值得嗎?為了一次考核的成功,就要破壞我修行的承諾?就算考核成功了又能說明什麼?我的實力是怎樣還是怎樣,是沒有任何加分的啊!不可以!我必須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完成考核,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想到這裡,奧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他開始憑藉自己的力量,用力邁開步子,一步步向前走去!

“哪怕就這樣走到終點,就算失敗了,至少問心無愧吧!”奧斯這樣告訴自己。

遠遠看著他的夢魔也終於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奧斯放棄了脫掉修行服的念頭。這個決定救了夢魔,也救了奧斯自己,可以使他們兩個都不必受到嚴重的傷害。恐怕連奧斯都沒想到,只是一個念頭的轉變,就讓他和夢魔兩人在刀鋒的邊緣走了一圈……

奧斯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向池塘。雖然三分鐘的限定時間早已過去,無論奧斯是不是能堅持走到目的地,第一關的考核都已經失敗了,但是他依舊向前行進著,就算是失敗了,他至少也要到達目的地,如果連終點都無法走到,那麼這次考核就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夢魔同樣明白三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是他沒有絲毫收回意能的想法,只要奧斯還沒走到終點,就算繼續走上一天,他也會保持對他的干擾。夢魔知道,這雖然只是一個考核,但是意味著將來奧斯總會面臨真正的戰鬥,從現在開始就要給予他最為嚴格的要求,才能讓他今後在遇到同樣的險境之時,懂得怎樣應對。現在的一點點殘忍,很可能在那個時候能換回奧斯的一條命來。

終於,奧斯拖著沉重的腳步挪到了池塘邊,一頭栽倒在地,半個身子浸在了池塘中。池塘中的水拍打著奧斯的臉,那一絲清涼也讓他感覺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氣和精神。這時,全身的那種沉重感忽然間全部消失了。

“夢魔的意能停止了嗎?”奧斯想著,他從水裡把頭抬了起來,向周圍望著,發現夢魔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

奧斯咧開嘴笑了起來:“夢魔大哥,我一猜就是你在搞鬼……快幫我恢復一下體力,我還要繼續進行後面的考核呢!”

“你被控制住的時候,當時是想過脫掉修行服吧?”夢魔問道,“怎麼後來又放棄了呢?”

奧斯笑了笑:“要是那樣做的話,不是一點都不好玩了?雖然第一關輸掉了,不過我輸得堂堂正正哦!”

夢魔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望著奧斯:“第一關你用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沒能成功,你確定還要繼續進行接下來的測試嗎?”

“當然!後面兩關我會做得很好給你們看的!”奧斯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那你就上路吧,我是不會給你任何幫助的。”夢魔回答道,“這三關原本就是需要你連續面對的,沒有任何人事先和你說過,每過一關會幫你恢復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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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剛剛我可使用了很多力氣了啊!”奧斯長大了嘴巴,表示出一絲不滿。

夢魔絲毫不為所動:“你未來要遇到的戰鬥,很可能是極為漫長的,甚至要連續作戰幾天幾夜,只有你一個人,那個時候你靠什麼去恢復?如何合理分配自己的精力和體力去面對整個戰鬥,也是一個武者需要具備的經驗。”

“我知道啦!剛才其實是騙你的,我還有很多力氣沒用呢,一點問題都沒有!”奧斯故意甩甩胳膊踢踢腿,“我要出發啦,夢魔大哥!一會兒見!!”說罷,奧斯便轉身跑走了。

看著奧斯的背影,夢魔輕輕嘆了口氣:“你要學習的東西,還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