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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集結之時 18(下)

海納爾自然去了自己的房間,卡諾則和加利亞一起到了他們的房間。直到把客人送到房間內,衛隊的衛兵才離開,房間內只有卡諾和加利亞兩人。

見周圍已無外人,卡諾這才放低了聲音問道:“將軍,你覺得這裡如何?”

加利亞答道:“阿旺那的王室的確如同民間所說的一般,熱情好客,為人淳厚,只是有些過於平民化,少了一些統治者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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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阿旺那自古也不是什麼善戰的民族,面前的兩個國家,哪一個他都惹不起,還談什麼威嚴!”卡諾笑道,“只是可惜了阿旺那這大片江山,沒有一個出色的統治者來統治,白白成了一群綿羊的牧場!”

“陛下也不要小看了阿旺那。”加利亞說道,“這個國家自古便和大西國相鄰,卻從無戰爭,我國建國六百年來,同樣也是保持著一派祥和,弱者自然有弱者生存的方式。”

卡諾點點頭,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道:“將軍,你是看著我從小長大,一直到我當上阿特尼斯的皇帝的。現在我的身邊,我最能信賴和依靠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身邊的直屬侍衛尼尼亞;還有一個就是將軍你了!憑你對我的瞭解,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加利亞想了一想,才說道:“依我看,陛下這次前來阿旺那,恭賀國王生辰只是一個藉口,陛下實際上是想借這個機會親自到阿旺那看一看,以確定這個國家的狀況和真正實力吧?”

“呵呵!果然不愧是我的大將軍!”卡諾笑了起來,“從我小的時候起,所有人都說我是阿特尼斯家族自古以來最有天分和潛質的人,未來也可能會是最有作為的皇帝。既然如此,我總該做些什麼前人未能做到的事情,這才說明我的確是帝國史上最強的一位皇帝!而我想做的……”

“陛下想做的……是打算有朝一日將阿旺那歸為己有吧?”加利亞用極小的聲音問道。

“咱們在阿旺那的王宮裡說這個話題,是不是有些過於囂張了啊?哈哈!”卡諾笑了起來。

“一個沒有野心的英雄,怎麼可能得到整個天下呢?”加利亞回應道。

“將軍,我知道你文武雙全,足智多謀,我想聽聽的你看法!”卡諾問道,“你覺得我有沒有成功的機會?”

加利亞放慢了語速,壓低了聲音:“陛下,您若是想吞掉阿旺那,必然會面對三個最大的難題。”

“哦?”卡諾沒想到加利亞會這樣說,“說說看!”

“第一,我剛剛也說了,阿旺那雖然整體實力弱小,但是卻從自古便和兩個強大的帝國共存於人界,一直相安無事,靠的便是阿旺那自身與世無爭、中庸平和的治國和處世的態度方式。阿旺那雖弱,但卻並不妄自菲薄,卑躬屈膝,和其他兩個強國的地位別無二致。陛下想想看,若是阿旺那真的這麼簡單就可以吞併下來,千百年來,兩大強國難道從沒有一位統治者有過這個念頭嗎?為何阿旺那還能生存到今天?”

“你是說,我們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恐怕會難以服天下?”

“陛下自幼便學過我國的歷史,六百年前人魔兩界交戰,魔族的進攻通道便就在阿特尼斯領土之內,那時的阿特尼斯可以說是危如累卵。正是此時,一位來自於阿旺那隱秘民族的意能者幫助我們封禁了魔界通道,幫助我們扭轉了戰局,也正因為如此,才促成了阿特尼斯帝國的建立,那位阿旺那來的意能者可以說是我們帝國建立的大恩人!之後為了加強我們的防御能力,這位意能者還為我們的皇宮前設計建造了大迷宮,至今都仍是我們都城內防禦的要塞,也是皇宮前最堅固的屏障。開國皇帝塞薩陛下當年曾在帝國法典中明確規定:阿特尼斯帝國要視阿旺那為兄弟之邦,若阿旺那有難,必全力相幫,絕對不可侵佔阿旺那一寸領土!若是現在陛下無視帝國法典,對阿旺那出兵,恐怕帝國上至將軍下至百姓,都不會認同吧?甚至可能在整個人界,阿特尼斯帝國的誠信都將受到極大的損失啊!”

卡諾點點頭:“將軍說的也有道理……第二呢?”

“第二,我國的地理位置在人界三個國家之中,是極為特殊的。大西國在西邊,阿旺那在東邊,可唯有我國處於中間,東西與兩個國家都有交界。而我國又曾經是從大西國的領土內獨立而來,對咱們來說是獨立建國,對大西國來說,等於是他們丟掉的一大片領土。陛下覬覦阿旺那,那大西國又何嘗不對我們耿耿於懷?只是礙於我們的強大實力,大西國才忍氣吞聲六百年之久。若是陛下對阿旺那出兵,勢必會將重點力量放於東部,那麼西方與大西國接壤的邊境必然就會薄弱下來,在我們向阿旺那發動戰爭的同時,等於給了大西國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那時大西國以幫助阿旺那抵禦外敵為藉口,突然對我國發動進攻,阿旺那必會全力配合,與大西國共同作戰,那時我國就會腹背受敵,很難兼顧兩頭作戰。倘若我們輸掉了,恐怕就不僅僅是未能吞併阿旺那這麼簡單了,連我們自己的國家可能都會被一舉攻破,那時就是我們阿特尼斯的末日了啊!”

“將軍竟然想到這個問題……”卡諾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確未曾想過,未來可能還會面對這樣可怕的局面啊!”

“第三,阿旺那王室自古統治著這個國家,國王愛民如子,寬厚有加,深得百姓的民心。將來就算我們真的順利吞併了阿旺那,這裡的百姓也絕對不會屈服於我們,必然會有極為激烈的反抗。若是今天起義,明日造反,那時候恐怕陛下的頭都要大了。我們空佔了阿旺那的土地,卻無法獲得民心,那麼對我們來說,反而等於增加了一個負擔和累贅,埋下了一個極不穩定的隱患。若是何時這個隱患爆發起來,恐怕陛下也會民心盡失,威信掃地啊!”

“將軍說的有理……”卡諾聽加利亞如此分析,也陷入了沉思。

“綜合這三個因素,在下認為,陛下想吞併阿旺那的念頭,弊大於利,還希望陛下重新考慮,再作打算!”加利亞說道。

“假如我能找到一個完美解決掉這三大不利因素的方法呢?”卡諾問道。

加利亞微微一笑:“若果真如此,那只能說是天意讓陛下成事了。但若沒有這樣的方法,陛下絕不可輕易行動!”

“明白了!多謝將軍的良言!”卡諾這句感謝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加利亞的一番長談,忽然讓他覺得,自己想要創立一番功績,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

兩人正說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加利亞急忙擺擺手,示意卡諾不可再談這個話題,便起身前去開門。

房門一開,只見一名身穿衛隊服裝,頭戴面盔的衛兵站在門外:“稟告卡諾陛下、加利亞大將軍,國王臨時更改了活動內容,原本定於下午的城內遊覽改在晚間進行,下午的活動改為到瑪州城郊進行狩獵。國王特地命在下前來接卡諾陛下前往,請卡諾陛下隨我前來!”

“知道了,請稍等!”加利亞說著,便轉身回到卡諾身邊,“那麼陛下就隨他去吧。”

“將軍不和我一起去玩玩嗎?”卡諾問道。

“陛下知道,在下對於狩獵沒什麼興趣,看著那些小動物被殺,在下心裡不舒服……”

“哈哈!我忘了你是個動物保護者!”卡諾笑道,“也罷,將軍就在這裡多休息休息,我自己去就好了。等到晚上的遊覽,我們再一起參加!”

“好的!陛下多多小心,不要受傷!”加利亞又囑咐道。

“放心放心!在阿旺那的領地裡,無論是人還是野獸,能傷到我的恐怕根本就不存在!”卡諾笑著便起身走到門外,隨那名衛兵離開了。

卡諾離去之後,房間裡只剩了加利亞一人,他便趁著安靜,獨自打坐調氣,也是一種休息的方式。半個來小時之後,外面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加利亞睜開眼睛,遲疑了一下:“又是誰啊……”他起身走到門前開啟了門。

一名衛兵在門外向加利亞行著禮:“加利亞將軍,打擾了!國王命我來請卡諾陛下和加利亞將軍隨我前往廣場,國王已經安排好了車隊,進行瑪州的觀光遊覽。還請將軍大人麻煩稟告卡諾陛下!”

加利亞愣了愣:“遊覽?都城的遊覽不是改到晚上了嗎?”

那名士兵也愣了一下:“沒有啊,一切照舊啊。午宴過後國王就開始安排車隊了,現在正是派在下來帶兩位大人去乘車的啊!”

加利亞拍著腦袋:“這是怎麼回事?不對啊!半個小時之前,有一個衛兵來過,跟我們說遊覽改到晚上了,下午改為城郊狩獵,讓我們隨他去。我因為對狩獵沒什麼興趣,所以留下來了,卡諾陛下已經隨那個人走了啊!”

衛兵也感到了事情有些蹊蹺:“將軍,來請卡諾陛下的人,也是我們衛隊的人嗎?”

“我們是客人,對你們衛隊的人也不認識,我們只是靠服飾來判斷的。”加利亞說,“那個人的確是身著你們阿旺那王家衛隊的服裝,而且還戴著衛兵的面盔,所以也看不清模樣……”

加利亞還沒說完,那衛兵便馬上說道:“不可能啊!我們王家衛隊只有在面對戰鬥或者危險任務時才會戴上面盔保護自己,平時的時候根本不會把臉遮起來的——更何況是來邀請貴國的客人這樣重要的事,若是佩戴面盔,那等於對客人的極不尊敬,我們是死都不敢的!”

正說著,門外走廊上,海納爾正隨著一名衛兵走過,恰巧走到房門外看到了加利亞。海納爾笑著揮揮手:“你們怎麼還不出發啊?要去遊覽都城了!”

“海納爾大人,也是收到了到車隊集合遊覽瑪州的訊息?”加利亞問道。

“對啊。”海納爾指了指帶路的衛兵,“剛剛特意來接我的啊。”

加利亞看了看帶著海納爾的那名衛兵,也和現在來迎接自己的那名衛兵一樣,根本沒有戴面盔。

“不好!卡諾陛下有危險!!”加利亞馬上意識到,卡諾可能出事了!他一把拉住那名衛兵叫著:“你馬上稟告皮斯國王陛下,卡諾陛下之前被一個裝扮成王家衛隊衛兵的人給帶走了,說是去郊外狩獵,但現在行蹤不明、安危不明,讓國王陛下即刻派人尋找!!”

“是……是!”衛兵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變故,腿都打起哆嗦來。

加利亞已經顧不上其他,轉身向王宮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