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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179章 淺笑,一朵溫暖的小花

“你湊近一點,讓我好好看看她。”她雙眼模糊,看著湊到她面前的女兒。

離得近了,她才發現孩子身上顏色詭異,那是死亡色,彷彿充滿怨氣的亡嬰……

“啊——”

那聲尖嘯,悲慟入骨。

這世上最大的喪痛,莫過於血親離世。

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那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還好好的活在她的身體裡……

“你把她裝回去,你們把她放回去……”她感受不到來自於身體上面的痛,看不到下~體緩緩流淌的鮮血,只想把孩子搶過來,重新來過。

這就是她的人生,她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到了懸崖邊,這才發現,她已無路可退。

醫生過來勸她,她死死的盯著被醫生帶走的死嬰,嬰兒頭部是致命傷……

阿笙胸口窒息,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死神帶走了孩子,卻留下了顧笙。

病房裡,阿笙躺在床上,臉色宛如這世上最潔白的紙,韓愈坐在一旁守著她,她的手指上夾著監測血壓的小夾子,和儀器連線在一起,檢測結果令人心驚膽顫。

手術室下來,她幾乎丟了半條命。

顧笙變了,醒來後,她把望江苑的地址告訴給醫生,她讓他們去找陸子初,她說這世上她已不知道可以相信誰,依靠誰,她只有他了。

她說她的孩子還活著,還在她的肚子裡,有時候她會忽然抓住醫生的手:“你摸摸,她在動。”

她每天說很多很多的話,沙啞虛弱的聲音都不像是她自己的,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都在說些什麼。

那天韓愈聽到護士小聲議論:“該不會是瘋了吧?”

韓愈彷彿掉進了冰窖裡,一種尖銳的痛直達心臟,轟然倒塌。

上學的時候,他參觀過醫學實驗室,看到那些泡在容器裡的死嬰,心臟會莫名緊縮,不忍直視。那個孩子從手術室裡送出來時,他看了一眼,心裡有什麼東西忽然間死去了。

他不敢離開她,錯過了韓老太太的葬禮。

夜裡,她被夢魘驚醒,她和他均是一臉眼淚,他抱著她,那麼緊的力道,似乎能夠擠走她胸腔裡所有的空氣。

有淚流進她的脖子裡,他為奶奶,為那個錯手害死的孩子而哭,那是他從不輕易示人的良善;而她在那一刻竟是清醒的:“別碰我,噁心。”

她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時常一個人呆坐著,認不清人,眼裡霧濛濛的。

任洋問他:“你還愛她嗎?”

“愛。”他把湯吹涼了送到她唇邊,她麻木的吃著,她混淆了時間概念,卻記住了韓愈的話。她只有好好活著,他才會撤訴,放了陸子初。

他有時候會握著她的手。手很冷,彷彿結了冰,暖的久了才會有著正常人的體溫。

她並不見得就認出他是誰,偶爾她會自言自語:“手腳容易冰冷,說明沒人疼。”

他聽了,心裡只覺得難過,把她當成了一個孩子,攬在臂彎裡,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頭髮,言語喪失了陰戾,被溫和取代:“阿笙,過去我們都回不去了,我們還年輕,人生還很長,我會好好照顧你,好好疼你……”

她沒說話,只呆呆的望著室內一角,她有著自己的專屬世界,至於外界紅塵萬千,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8月初,韓愈扶著阿笙去花園散步,洛杉磯接連下了好幾日大雨,花園空氣很好,但一陣陣風吹過來卻很涼,他把外套脫下來穿在了她身上。

嘴角終於流露出久違的笑意,她就那麼穿著他的衣服,看起來很小,就像是一個孩子。

歐陽浨來找韓愈,遠遠就看到了顧笙坐在椅子上,韓愈蹲在她面前,正在喂她吃餅乾。歐陽浨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贖罪,還是只想竭力疼愛她?

後來,歐陽浨恍然頓悟,她對任洋說:“先生入了魔。”

任洋沉默,韓愈和顧笙認識彼此,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任洋和韓愈認識多年,從不曾見他如此為一個女人費盡心機,不惜和兄弟決裂,他是那麼想要把她放在心尖上,依偎過一輩子,也許連韓愈自己也沒想到,時至今日傷她最深的那個人竟然也是他。

那天,她有公事找韓愈,他快把醫院當家了,就連對顧清歡的迫壓也失去了最初的興趣,現如今他一門心思都在顧笙身上,她和任洋只得每天頻頻出沒醫院。

歐陽浨在一旁站著,眼見韓愈取出紙巾幫阿笙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餅乾屑,這才站起身,朝她走來。

顧笙安安靜靜的坐著,歐陽浨是知道的,她可以就這麼坐上很久,有時候會跟人說話,她似乎想起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去理會有沒有人能聽得懂她在講些什麼。

但她也是有清醒的時候,那天她在韓愈口袋裡發現了那兩枚銀戒。一枚是她的戒指,一枚是陸子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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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陸子初的戒指怎麼會在韓愈手裡,但那天她看著“執子之手”四個字上面乾涸的血跡,眼睛裡忽然湧起了一片水光。

那天,阿笙拔腿跑出醫院,她在陌生的城市裡尋找著陸子初,車禍發生的時候,手中的兩枚戒指被汽車撞飛了,她倒在血泊中,往前爬著去撿……

2013年春末夏初,顧笙從凌晨走到了晨曦乍現。公路上,有私家車停在了她面前。

那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來T市探親,一早開車返家。

男主人隔著車窗問阿笙去哪兒。

她站在那裡,隔了會說:“杭州。”

“我們回去正好要經過杭州,送你一程吧!”男主人開啟了副駕駛車門。

風很涼,阿笙靠著窗戶,幾欲入夢。

後座,小女孩問她母親:“媽媽,人人都想要快樂,但快樂是什麼呢?”

女主人被問住了,說了許多答案,小女孩都不滿意。

“阿姨,你知道快樂是什麼嗎?”小女孩攀著副駕駛座,偏頭看著顧笙。

阿笙轉頭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快樂就是嘴角上揚,把牙齒露出來曬曬太陽。”

“是不是像我這樣啊?”小女孩咧嘴笑了,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明媚無憂。

阿笙眸色溫潤,孩子微笑落入她的眼中,宛如一朵溫暖的小花……

像是做了一場久遠的夢,夢裡前世今生,偶然邂逅了一些人,他們來過她生命,只可惜又都離開了。

這裡是杭州,是依依居住過的地方,多年前她曾邀請阿笙來這裡,她說這裡很美。

依依說的話,阿笙一直都記得。

半年前,阿笙來到這座城,是為了最初的承諾,更是為了跟故人告別。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除了一張身份證,身無分文。

杭州第一天,她做小時工。飯店後廚一角,她坐在那裡刷洗餐盤,周圍人聲鼎沸,她看著浸泡在泡沫裡的雙手,似乎正在被莫名的柔軟輕輕撫慰著。

華燈初上,她買了四個小籠包,坐在臺階上一口一口的吃著,她覺得很美味。2007年到2013年,她再也不曾透過自己的努力獲取過食物,生活和病痛讓她變成了一個殘廢的人。在飯店裡接到錢的那一刻,手心竟是一片黏膩。

晚上風很大,她走在大街上,尋找廉價旅館,晚上隔音不太好,躺在床上能夠聽到隔壁傳來隱隱約約的鼾聲。

她散著頭髮坐在床上發呆,後半夜下床推開窗戶,趴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街道。空蕩蕩的,除了偶來駛來的車輛,幾乎看不到行人出沒,透著荒涼。

凌晨入睡,夢見了依依,依依問:“阿笙,你還好嗎?”

阿笙沉默片刻:“好,我只是有些累。如果有一天我找回了曾經的自己,你會為我感到高興嗎?依依。”

“會的。”依依輕輕的笑,眼睛裡有著細碎的水晶,有安慰,有心疼。

阿笙睡的很沉,這座城如此靜默,如此溫暖,以至於她在睡夢中和依依忘記了生離死別,忘記了長大。

時間像絲綢,因為太過光滑,所以什麼也留不住。

阿笙起初沒想過會久待杭州,隨著日子拉遠,也便在這裡安定了下來。這一待,沒想到就是半年。

鬧鐘響起,阿笙從床上爬起,脫下睡衣,取了一件職業套裝穿在身上,黑白色,不張揚,挺好。

她的房間很小,單人房間,洗漱和洗手間都在外面,租戶公用,平時還好,到了夏天,下班回來想要洗澡的話會覺得很不方便。

阿笙剛開始不習慣,時間久了也便習以為常了,現如今她可以在公共澡堂裡,在一群女人的目光下泰然自若的洗澡,有時候想想習慣還真是可怕。

阿笙拿起杯子,在牙刷上擠好牙膏,拿了一條幹毛巾掛在手臂上,開門後沿著窄窄的走道,來到了院子裡的大水池旁邊。那裡已有上班族在洗臉刷牙,有人跟她問好,她笑了笑算是應了,刷完牙回到家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眸沉靜,眼下有著疲憊的陰影,看起來精神欠佳。

阿笙覺得這樣上班不太好,就在布櫃裡扒了扒,終於找到一支變色唇膏,塗了薄薄一層,蒼白的嘴唇上終於沾染了些許豔麗。

早晨七點半,阿笙跨過雕著花紋的門檻,看著門口熟睡的老貓,把手裡吃了幾口的麵包撕下一半放在了它面前。

她知道,它醒來勢必會大快朵頤,沒有人會拒絕食物,包括動物。

剛出門手機就響了,章嘉在電話那頭說:“老地方,別誤了時間。”

章嘉是阿笙直屬上司,同時也是她的老闆之一。

三個月前,阿笙結束打雜工作,前去一家很小型的律師事務所應聘,做了一名律師助理,平時工作多是幫事務所幾位律師準備材料打打下手,直到月前章嘉把她調到了身邊,沒有理由,只有短短幾個字:“以後你跟著我。”

章嘉四十歲左右,喪妻,獨自撫養女兒。章嘉女兒,阿笙見過,小名叫樂樂,是個很討喜的孩子。

章嘉這個人高冷狂妄,很少會把別人放在眼裡,破格親自帶職員更是前所未有的事,事務所上下說實話並不羨慕顧笙,反而有些同情她。

章嘉不是一般的難處,對於這點,阿笙深有體會。

章嘉最近接了一宗離婚案,女主人向章嘉透露,男主人在外包~養情人,於是這幾日章嘉有事沒事就帶阿笙窩在這裡,希望能夠蒐集到有利證據。

阿笙抵達小區的時候,章嘉還沒到,她便拿出剛剛在外購買的報紙,坐在一旁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