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跟陸子初通話的時候,朱莉偶爾會在一旁看著,聽不懂中文,但能從阿笙通話表情變化裡窺探到她的婚姻。
朱莉感慨道:“你丈夫一定是個很出色的人。”
阿笙笑,陸子初出色或是不出色,她身為家人,講出來不太妥當。
“他長得帥嗎?”朱莉關注男人,帥氣佔第一位。
“一般。”
阿笙講完這話不到兩天,某日她和流沙在朱莉家用餐,朱莉家傭人走了過來,說是外面有人找顧笙。
朱莉跟阿笙一起出來,阿笙在前,剛走出大門,手臂一緊,已被那人摟在懷裡,她抬頭一看,陽光刻畫出那人冷峻的輪廓,卻在看向她的時候,溫和了臉部所有的冷硬線條。
“不是說這周不過來嗎?”看到他,阿笙是很驚喜的。
陸子初伸手撫摸著她的發,笑容撩人:“來討債,誰讓某人上次給我的服務費太少了。”
阿笙抿嘴一笑,不搭理他。
“這位是?”朱莉在問阿笙,眸光卻定定的看著陸子初。
也難怪朱莉如此了,亞洲男人有這般容貌和氣質,真的很少見,身材修長,外表清俊帥氣,氣質優雅,最重要的是骨子裡有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冷冽和貴氣,舉手投足,或是言語淺談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成熟和性感。
通常男人越是這樣,就越是吸引女人。
阿笙在丈夫懷裡轉身,跟朱莉介紹陸先生,她說:“他是我先生。”
朱莉好半天沒說話,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這樣的身材,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氣質,竟然被顧笙說成“一般”,那極品是什麼呢?
上帝果真不公平,她如果有這樣的老公,絕對不找小白臉。
畢竟是鄰居,面對朱莉太過熱情的雙眸,陸先生還是很有禮貌的,點了一下頭,連笑容也沒有,算是打招呼了。
陸先生倒是低頭朝流沙笑了笑,彎腰牽起她的手,然後對阿笙說:“回家了。”
阿笙跟朱莉道別,朱莉興致很高:“我明天可以去你家做客嗎?”
阿笙忍著笑,朱莉這話是不是也太明顯了一些,去家裡做客,目標是誰,不言而喻。
這姑娘似乎也太明目張膽了。
趁著他和流沙在客廳裡講話,阿笙去廚房2裡洗菜做飯,誰讓陸先生沒吃飯呢!
後來,流沙在客廳裡看電視,陸子初進廚房幫阿笙,這人有些不安分,從身後抱著她,雙手圈上她的腰側:“你說說,為什麼每次看到你,我都會變得很衝動。”
阿笙搖頭,努力排除腦海中少兒不宜的鏡頭畫面,她家陸先生不該總是有這種壞念頭。
飯做好,流沙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有午睡的習慣,睡得很沉,一時半刻很難醒過來。
陸子初把她抱到了樓上房間,這才下樓吃飯。
雖說陸子初來這裡看望阿笙,但卻是帶著工作來的,吃完飯他翻看資料,阿笙收拾家務,待忙完,端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坐在他身邊發呆。
他把她抱在懷裡繼續忙著,偶爾低頭望著她,也是嘴角帶著笑。
那笑,平淡而又安定。
32歲的男人,任他在外勾心鬥角,但迴歸家庭,卻是那般心思簡單,似乎很容易就能獲得滿足。
阿笙說:“朱莉明天想來家裡做客。”
“她來家裡,我怕是凶多吉少。”他低頭輕輕咬著她的耳朵。
“所以我找藉口打發了。”哪能任由他人肖想陸子初。
他放下手中的資料,抱緊她,明知故問,“為什麼?”
“你是我的。”
聞言,陸先生心生愉悅,一邊吻她,一邊撩起了她的裙襬。
她按住他的手:“在這裡?”
“回臥室浪費時間。”
“流沙在樓上。”阿笙找回理智。
“她在睡覺。”
“如果醒了呢?”夏天衣服太薄,早已被他利落的脫了下來。
“所以速戰速決。”沙啞的聲音,帶著渴求下的呢喃:“乖,我們不說話。”
只能不說話,他根本就沒給阿笙說話的機會,還真應了阿笙之前的話:“你是想念我,還是想念我的身體?”
問陸先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若她不是阿笙,陸子初又怎麼這般貪戀她的身體?床笫之歡,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自此以後不管去哪兒都帶著她,身心永世糾纏在一起。
從中國到英國,路遙萬里,千山萬水阻隔其中,但地球卻帶著與生俱來的魅力,吸引著他來回奔波其中。
每一次心念觸及,定會一言不發放下工作,瀟灑出發。
吳奈一次來家裡吃飯,圍著狗屋來回走了兩圈,開口戲謔道:“不得了,你們家星期三都快得道成仙了。”
星期三趴在狗屋旁,每天眼神悠遠的望著花園盡頭,石濤曾問過他:“星期三都在想些什麼?”
這個問題真是好極了,人類又怎知動物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就算是動物學家,瞭解的也只是它們的行為模式,至於內心,偶爾簡單,偶爾複雜,註定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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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下班回來,帶著星期三在樹林裡散步,回來後,薛阿姨笑道:“可能跟接觸的人不一樣,星期三似乎很喜歡聽音樂,聞到茶香味,就會叫個不停。”
那樣的語氣,只差沒說星期三氣質與眾不同了。
吳奈問陸子初是否想念阿笙。
想念,很想念。
“那就帶她回來。”
她會回來,但不該讓他主動張這個口,每個人的精神都是獨立的,阿笙不能被他束縛在自己的世界裡,英國生活恬淡安靜,沒有人認識她,那樣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可以自由呼吸,每次外出不用擔心媒體尾隨,她的心解脫了,步伐也輕快了,就連笑容也明媚無憂了許多。
這些是她在T市追尋不到的,每天生活在別人的目光和焦點之下,她雖平靜漠視,但畢竟行蹤受制。
英國生活期間,她的眼睛滿滿的都是故事,臉上滿滿的都是陽光,就連笑容也變得懶懶的,那般無拘無束,似乎隨時可以酥軟在溫暖的光陰裡。
若是她喜歡,陸子初真的可以做到無條件縱容,只要她是開心的。
別說是中國到英國,就算身處地球最遙遠的兩端,他也甘之如飴。
一切的包容,在他人眼裡,是陸子初對顧笙空前絕後的寵溺和眷愛,是愛到深處,握在手裡怕傷,含在嘴裡怕化的無奈,其實那只是經年養成的習慣。
他已然習慣如此。
但陸子初偶爾也會有遲疑和心生猶豫的時候,比如說她吃飯不注重營養搭配,因為缺少維生素,指甲旁長出了很多倒刺。
她在他身旁沉沉的睡著,連他握著她的手也不知道,昨夜是真的累壞她了。
“活該。”他看著她微笑,誰讓她不回國呢?這次是真的樂不思蜀了。
起床出門跑步,路上遇到馬丁,賀蒙傳給他的資料顯示,應該叫馬丁沒錯,路上跑步遇到,彼此打了聲招呼,淺淡,然後擦肩而過,但彼此間卻自然的像是認識經年的朋友。
在英國,邂逅溫暖偶爾是很理所應當的一件事。
跑到市中心,先去超市買了富含維生素的水果,交給尾隨他外出的徐源,又走進附近一家早餐店裡,買了幾份早餐,這才慢悠悠的散步回去。
飯後橘子剝開,陸子初送到阿笙唇邊,她吃了,說一點也不酸,推開不吃了。
流沙走過來,拿起一瓣放進嘴裡,剛咬了一口,“呸”的一聲吐了出來,五官皺在一起,受騙般看著阿笙:“哪裡不酸了,酸死了,酸死了……”
阿笙連忙拿著自己面前放涼的白開水送到流沙嘴邊,小丫頭喝了大半杯,這才捂著腮幫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發著小牢騷:“牙都軟了。”
阿笙這般挑剔,陸子初倒也沒多說什麼,很有耐心地說:“再吃一個。”
又剝開了一個橘子,阿笙吃了,味道其實跟之前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也不忍心來回折騰陸子初,於是說:“味道不錯。”
她這麼一說,一小時後徐源進門,竟提了一袋子橘子回來。
“買這麼多橘子做什麼?我和流沙又吃不完。”估計流沙壓根就不吃。
陸子初接過徐源順便買回來的物件,走到阿笙身邊坐下,回應很簡潔:“難得喜歡。”
他這麼說,好像她之前有多挑剔一樣,但心裡卻沒有絲毫的不樂意,反倒是滿滿的感動。
手被他握在手裡,阿笙這才看清,陸子初手裡拿著指甲剪,一邊低頭幫她修著倒刺,一邊唸叨著:“飲食要注意,你不想找傭人,我不勉強,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才行。”
耳邊是他溫和的責備聲,窗外是溫暖的陽光,流沙早晨開玻璃窗的時候,忘了關窗戶,於是晨間微風拂面,那是最動人的生活樂章。
熏熏入睡。
察覺到了她的沉默,他抬眸問她:“怎麼了?”
“困。”
他沒吭聲,每次來看她,總是纏著她不放,她缺覺也是應該的,是該好好反思一下,但……也要他能忍住才好。
陸子初低頭繼續幫她修倒刺,修完後,又把指甲幫她修了,這才放下指甲剪,環住她的腰,“我陪你睡一覺?”
“流沙呢?”
他輕輕撫著她的背:“你睡著後,我下樓陪她。”
“好。”
躺在床上,不管是擁抱,還是親吻,有時候是可以不含任何情慾的。
陸子初親她的額頭,眼睛,臉頰……他給她營造的睡眠環境太好,也太柔和,阿笙抵著他的胸口就那麼睡著了。
阿笙再次醒來,臥室內已經沒有陸子初的身影,正午陽光灼熱,窗外知了聲不絕於耳,鬆軟的枕頭上放著一張卡片。
他和她不知何時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每次離開,都不會用簡訊方式或是他人口述告知,早已習慣用卡片和文字代替,這次也不例外。
——我回去了,照顧好自己和流沙。
樓下有飯菜香飄來,流沙已經在用餐了,見阿笙下樓,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面上:“姑父回去了,臨走前把午餐給我們做好了。”
阿笙吃著飯菜,眼睛熱了。
當一個男人甘心繫著圍裙圍著鍋臺打轉,空氣中流動的菜香氣,就像置身寒冬天,有人端給自己一杯熱奶,喝進口中,說不出的暖和。
他就像是一個最完美的生活魔術師,沒有帶給她太多驚心動魄的驚喜,卻總是能夠在日常生活中輕而易舉的改變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