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跟詹津易出去了。你，看見了吧。”莫桑桑小心翼翼地抬眸望了他一眼。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這樣害怕跟面前這個男人對視。
吳品崢整個人怔了一下，隨即裂開嘴笑起來：“哦，原來是跟詹津易啊，我還說你現在才更回來會有什麼病人家屬呢。”他的視線四處逃竄，既是沒有落在莫桑桑的視線區裡。
“小崢，你看見了。”莫桑桑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但是，卻帶著一種莫名地冰冷感。
“你在說些什麼。”吳品崢的手指扣在一起。
“茶這麼燙，你一定是看見我到家了才泡的吧。”莫桑桑的手從杯子上移開，被熾熱的溫度燙紅的手心輕輕地蓋在另一只手上。溫度瞬間被她身上慣有的冰冷吸走。
吳品崢的身體狠狠一怔，雙眸猛然抬起，剛好，對上莫桑桑篤定的視線。不容置喙。
“小崢，我很抱歉。我還是不能就這樣跟你待著國外一輩子。”莫桑桑的眸光像是灌了千斤重的水銀一般，直直地落在地上。
“所以，你明知道那天我要跟你求婚，你還是買了機票飛回來了。”像是一種自言自語，吳品崢的話就像是玻璃杯上騰騰升起的熱氣一般，有些迷幻，沒有什麼力度。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刺，幹淨利落地扎在莫桑桑的心上。生疼。
“小崢，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話是可以跟面前這個男人說的。
吳品崢突然站起身來，繞過茶几做到她的身邊。猛然拉起莫桑桑交在一起的手，緊緊地攥緊手心。“沒關係。桑桑。我可以等你。等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完。”
莫桑桑的眸光中混雜著各種情緒，她不知道哪一種是因為吳品崢才有的。
“你真的，是為了你媽媽才回來找詹津易的嗎啊？”吳品崢攥住她的手忽然鬆開了。
“當然是。”莫桑桑的身體恍然一顫。牙齒下意識的咬住嘴唇。雙手用力地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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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品崢的眼皮微微抬起，喉嚨I微微滾動了一下。“桑桑，我等你。我會等你為阿姨做好你想要做的事情，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國外去，好嗎？”
莫桑桑轉頭看向他，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般。澀澀地，生生得卡出來幾個字：“小崢，國外，我不想再回去了。”
“為什麼？”吳品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因為那些國家，沒有他。莫桑桑的心裡這樣回答著。
吳品崢雙眸中的光芒在剎那間全然殆盡，像是一把火燒到最後，連那稀稀拉拉的火星也熄滅了。
“小崢。”莫桑桑顫抖著雙眸，失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這麼多年，她早已給自己重新穿上盔甲了。可是，在吳品崢面前，唯獨在他面前，就算是千斤鐵，萬斤銅，自己心裡最為顫抖的力量也同樣會衝出來。
他對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她也一直在辜負。
“我先走了，之後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聊吧。”吳品崢起身向門口走去。他在門口停住，卻剛好對上莫桑桑隱隱顫動的視線。他迅速地收回視線，這是莫桑桑全身上下他唯一不喜歡的地方。或者說，他不想看見的。
公寓路口，一輛黑色的賓士靜靜地停在那裡。
車裡的男人，那對炯炯的目光落光追隨者從小區裡走出來的那個面色失落的男人。隨即，目光不自覺地向著公寓上方望去。
良久，留下來的只是汽車發動後與地面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