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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169:開始收網

轉眼就到了及笄大禮的那一日,還是沒有任何莫星河甦醒的預兆傳來,所以,整個盛京城都以為這場大禮將會夭折,或者是延緩舉行,可是一直到那日,所有的一切都還在有序進行,一早整個易陽侯府就開始忙了起來,場面令外人好奇又疑惑。

宮內,某個殿內——

“還沒有查清楚嗎?侯府的及笄大禮居然正常舉行?為什麼沒有延緩!”

宮殿內,女子怒極,託著白玉茶盞的手都微微有些發顫。

底下跪著的兩個宮女和兩個男子渾身一顫,相互對視了一眼,“娘娘,這事,奴婢們暫時還沒有收到訊息,整個侯府都被圍城了鐵通,一絲風聲都透漏不出來。”

女子把手中的白玉茶盞猛地朝著地上砸了過去,“廢物!不是說她昏迷了嗎?那藥足夠她睡七天的了!怎麼可能還能如此參加及笄大禮???”

“娘娘莫急,這太醫還沒有離開,莫家的那個想必也醒不過來,奴婢這就派人去聯絡。”

女子冷哼了一聲,“不急?本宮怎麼可能不急?燕蘇,對了,燕蘇可是景逸王的好友,若是燕蘇出手呢?有沒有可能解了那留夢???張希,你告訴本宮,有沒有可能??”

被叫做張希的男子,此刻在最左側跪著,聽此眉頭緊皺,“這……這留香藥效極大,一般來說,如果沒有解藥,是絕對不會醒過來的,可是,可是如果妙丹手出手的話,這,草民也不知啊……”

女子猛地一拍桌案,“不知??你當初是怎麼跟本宮說的???你現在跟本宮說你不知?”

“娘娘恕罪,一百來說,若是那人中了留香,會足足睡過七日時間,這七日時間,粥水藥膳都能喝進去,就是不會醒來,就算是有人解得了留香,那也是需要三日時間的,算算時間,莫家大小姐不會趕得及參加及笄大禮的。”

女子隨手操起一旁桌面上的擺件,朝著張希就砸了過去,“可為什麼,及笄大禮正常舉行??”

那擺件一砸,本就有些沒砸準,張希下意識的避開,一旁的丫鬟被砸中,額頭上頓時劃破了一道,暗紅的血液就溢了出來,她頓時尖叫一聲,“啊!”

女子瞪了過去,“叫??你還有臉叫?本宮現在,殺了你們的心都有!趕緊去查!聯絡那繡女,本宮現在就要知道原因,若是還查不到,你們都去地獄陪裴香吧!!”

兩個丫鬟被嚇得臉都白了,捂住自己的傷口連忙撤了出去。

房間內,女子有些擔憂的窩在凳子內,自言自語的道,“裴香,對不起,是本宮的錯,本宮不該把你棄了,是本宮的錯,他們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最得本宮的人。可為何,你偏偏不是本宮的下人?單單憑著一個救命之恩,本宮怕留不住你。”

“如果失了你,還不能讓她延緩舉行及笄禮,那本宮這次,真的就輸了,輸得一塌糊塗,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們會查到的,會查到本宮頭上來的,裴香,本宮知錯了。”

“不行,我不能讓她如期舉行及笄大禮,一定要延期,一定!來人!來人!立刻去查!”

易陽侯府——

銅鏡面前,一席火紅色琉璃火做成的錦裙之下,女子嬌豔欲滴的臉蛋絕世罕見,一雙剪水眸裡面縈繞了滿滿的光亮,紅唇今日上了妝,格外的晶瑩剔透,泛著流光一般。

秀眉微舒,被勾了起來,清冷中多了一絲高傲,一雙玲瓏剔透的剪水眸下是恰到好處的鼻樑,讓她的整個五官都立體了起來,紅唇妖冶,分外傾城,她著了一身火紅色的長裙,裙子的領口處繡著半朵曼珠沙華,繡工極好,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繡法嫻熟,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過於死板,不夠靈活。

紅裙採用了荷花袖,袖擺處零落散著幾朵花瓣,同樣的繡工,也是美的恰到好處,妖的一分剛好,而最令人驚豔的,是莫星河紅裙腰部的一個設計,和腰上的主圖。

莫星河的身材很好,琉璃火本就是緊身的一款料子,被玉壺按照莫星河的尺寸縫製的完美無瑕,勾勒出了高聳,纖細的腰肢,和令人噴血的弧形,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可謂是相得益彰。

從腰肢的地方,蔓延出了一朵曼珠沙華,花瓣活靈活現,一直蔓延到了胸口的位置,下襬的曼珠沙華則是延伸到了大腿三公分的地方,剛好接著下方特意做成的流蘇垂裙。

暗紅色的花蕊翻飛著,宛若一朵盛開的極為嬌豔的曼珠沙華,不同於裙襬和領口的花朵那般,腰部的主圖不僅繡工了得,繡法更是堪稱一絕,花朵宛若真實一般凌然而上,帶著高傲。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花朵像是有了靈魂一般,散發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獨傲,決然,凌厲,不顧一切。

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盛開在地獄之路兩旁的絕望之花,一千年花開,一千年花敗,花葉永不相見,是地獄路上唯一的一道風景,從地獄爬出來的鮮花,嬌豔盛開,這既是莫星河喜歡它的原因。

對於玉壺做的這件衣服,莫星河很喜歡,甚至可是說是特別的滿意。

一旁的兩個小丫鬟都已經看呆了了,月牙捂著自己的胸口,半晌才恢復了心跳,不自覺的呢喃了一聲。

“小姐,你好漂亮啊!這件衣服也太美了吧?”

莫星河輕笑,“能有這樣的效果,可得感謝玉壺,若不是主圖的活靈活現,是沒有辦法帶動其他繡圖的,整件衣服雖然華貴,可終究死氣沉沉,差了一點氣候,可是主圖一出現,就讓整件衣服都成為無法忽視的一件珍寶,玉壺,你可真是個寶貝。”

玉壺被誇得小臉一紅,“哪有,還是小姐生的絕世無雙,若不然,也不能把這件衣服襯托的那麼好看。”

月牙在一側捂嘴輕笑,“衣服襯托的小姐越發美膩,小姐也撐得衣服絕世無雙,相互影響,相互提高。”

莫星河點頭,“月牙這話說的對。”

玉壺輕笑,“好在沒有辜負小姐的期待,那三個繡女倒是也認真完成這次的任務,奴婢還擔心他們不肯認真的不幫小姐繡完這些呢。”

莫星河眸光一閃,“他們不信你,覺得你繡不好,所以肯定是想踩你一腳,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用盡全力去繡,最後用實力打你的臉,可惜了,他們的繡工還是差點氣候,平白襯托的你的繡法越發的精緻。”

玉壺眼神一亮,“所以小姐一開始就是故意的?這樣他們就會全心全意的給小姐繡花了?”

莫星河輕笑,“傻丫頭,哪有那麼多的算計啊?只不過是剛巧碰到了一起罷了,我本來便是信你可以完成,你的繡工不比任何一個人差,你要相信你自己。”

玉壺點頭,“恩,小姐,玉壺有信心了。”

瞧見她這一刻彷彿被打了雞血一般,莫星河輕笑出了聲,隨後道,“人都盯好了沒?”

月牙頷首,“小姐放心,已經讓冷一死死盯住了,那三個繡女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這一次但凡她們動一下,就別想逃過冷一的法眼,到時候,自然能釣到小姐想要的大魚。”

莫星河點頭,從面前的髮釵裡面最後選了一個,那是顧染送給她的及笄禮物,朱雀髮釵,遞給了玉壺,“玉壺,把硫花換掉,用這個。”

玉壺輕笑,小心的拆掉先前上面插好的步搖,換成了莫星河遞過來的髮釵。

剛剛換上,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兩個男子並排走來,一紫一青,一痞子一風流。

唰!

摺扇在冬日被開啟,冷的一旁的紫陌臣抖了抖眼皮,冷嘲熱諷的道,“燕公子,如今已挨著年關,盛京城天寒地凍,你手裡這扇子的用處,怕是不大了吧?”

燕蘇今日沒有揹著他那個藥箱,一席青色長袍倒是風流的緊,手中的摺扇就是個耍酷的物件,他微掀薄唇,“這扇子是本公子的武器,用處自然大了去了,畢竟在下不像小將軍一般,拳頭便是武器。”

紫陌臣眼神一閃,某人這話中有話的意思真當他聽不出來?“拳頭若是能致勝也是好的,關鍵的時候,暴力才最能解決問題。”

兩人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莫星河在房間內無言輕笑,“你們兩個,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吵架的?”

燕蘇和紫陌臣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嫌棄的別開了目光,“當然是來看你的,要是知道這個妙丹手也來,我就早一步了,省的某人瞧見我哪哪不舒服。搞得像是別人欠他錢一般,莫丫頭,你說我容易嗎?”

燕蘇頓時被氣的一張臉都青了,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這就是。

“小將軍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在下可是從來不曾對無關的人惡語相向,小將軍怕是對在下有什麼誤解成見,才會入目皆是嫌棄。”

眼見兩個人又起來了,莫星河頓時輕笑出聲,“好啦,你們兩個,這個時間點過來,可是給我送禮物的?”

紫陌臣挑眉,當即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錦盒,遞給了莫星河,“諾,這個是給你的。”

燕蘇也不落人後一般,挑釁的從袖口拿出了自己準備的東西,也是一個紅色的盒子,就連盒子的大小都差不多,遞給了莫星河,“及笄禮物。”

莫星河一手拿了一個,有些啞然失笑,“你們兩個,商量好的?”

都選紅色,她可以理解為因為自己比較中意紅色,可大小,材質都差不多,她就有些意外了。

“沒有!”

兩個人同時開始。

又相互嫌棄。

莫星河輕笑,“我還得一會,你們先去前廳吃些東西。”

兩個人各自恩了一聲,臨行的時候,紫陌臣目光放在了莫星河頭頂的那只朱雀髮簪之上,一雙眸子有些微閃,唇角僵了一刻,隨機咧了開來,“小爺去了,在前廳等著我家的莫丫頭一會驚豔四方。”

莫星河噗呲一笑,擺了擺手,“去吧。”

紫陌臣眸子微垂,轉身離開,袖口處在轉彎的一瞬間,劃過了一道紅色的光芒,一隻髮釵靜靜的躺在他緊握的拳頭裡。

然而這一幕,莫星河已經瞧不見了,紫陌臣轉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轉身進了房間,生怕自己搞錯兩個人的禮物,便趁著自己還記得那邊是紫陌臣的那邊是燕蘇的時候,開啟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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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盒子一開啟,莫星河又忍不住輕笑了出聲。

月牙瞧見,不可置信的叫出了聲,“哇撒!小將軍和燕公子,這是商量好了的嗎?居然都是玉鐲子?雖然玉種不同,一個是火焰紅,一個是春帶彩,可這才太令人意外了。”

此刻,兩個錦盒裡面都靜靜的躺著一隻玉鐲子,紫陌臣送的,是一隻火紅色的瑪瑙鐲,乃是瑪瑙裡面的極品來著,通體溫涼,另外一邊,是春帶彩的翡翠,青色當中透著一絲紅色,轉動之間就散發著耀眼的重疊光芒,也是極好的料子。

莫星河無奈的笑了一聲,隨後把兩個盒子都合了起來,“先放起來吧,放到顯眼的位置,不要和其他人的堆在一起。”

玉壺頷首,把兩個盒子合了起來,拿到了櫃子裡面放著。

前廳——

正陽殿外,佈置的格外優雅,繼承了周漫一直以來的風格,兩側擺滿了莫星河愛的紅梅,還有一排一排的黃冠菊,很是兩眼,正陽殿內,來者頗多,可謂是人聲鼎沸,把氣氛吵到了最高潮,尤其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從宮內的人馬也開始相繼到達,一時間更是讓現場越發的熱鬧。

“惠妃娘娘駕到!”

馬車上,下來了一個錦衣女子,一席紫紅色的長裙,氣質高貴,備受寵愛的惠妃,在丫鬟的簇擁下出現在了侯府正陽殿外。

轟!

人群之中爆發了一陣驚呼聲,隨後,所有人紛紛俯身行禮,“見過惠妃娘娘!”

周漫早早的收了信,連忙上前,“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惠妃上前,浮起了自己的姐姐,“姐姐何必多禮?快快請起,臨行之前,妹妹被聖上叫了去,來的有些晚了,姐姐莫要見怪,這大禮,還沒開始吧?”

周漫輕笑,“不晚不晚,妹妹來的正是時候,外頭冷,快進來,來人,去沏一壺好茶。”

“是。”

很快,在所有人的注目當中,惠妃進入了主廳,當之無愧的坐上了側邊的主衛,這下,前廳更加熱鬧了。

後院——

“陳女,你老是在這裡轉什麼啊?我們今日等到大禮結束之後就可以跟著惠妃娘娘一起回宮了,再也不用呆在這烏煙瘴氣的侯府裡了,難道不是應該要開心嗎?”

“依然,你別管她,她這兩日不對勁著呢,總是走神,看起來怪怪的。”

“倩倩你也發現了啊?陳女自從來了這侯府就不對勁,先是暴脾氣惹了侯府大小姐,連累我們全部都挨罰,沒想要這件事情居然就這麼被那莫大小姐從惠妃娘娘那給遮了過去!”

“哼!惠妃娘娘肯定是不知道我們剛到就被罰了,等到我們今日見到貴妃娘娘,就跟貴妃娘娘告狀,到時候,莫星河就吃不了兜著走,也不瞧瞧我們都是誰的人也敢碰。”

“就是,我屁.股到現在還疼著呢,這兩天趕工趕得我現在手腕也疼,真的是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好歹也是宮裡的繡女,就連貴妃娘娘的衣衫平日裡也都是我們在負責,也沒有催到這種程度,我們身上的傷就找人隨便給我們處理了一下就讓我們勞累!”

“這繡制,本來說好了的,主圖都是我們負責,可是我們到了府邸,這主圖竟然是一個小丫鬟負責,我們倒是成了襯托出去的,哼,就算今日這場宴會再大,那琉璃火再火,提起這衣服的刺繡,那也是說主圖的功勞,我們這可不就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倩倩,你也彆氣,那主圖的刺繡我們一直沒有見著,要我說啊,這主圖的刺繡定然是沒眼見人的,我們可是給宮內娘娘們繡花的,女工比著這半路來的丫鬟可不知道強了多少,就這般,那莫小姐還看不上,等到今日她一穿,有了對比,到時候就等著別人笑掉大牙吧!”

“我們可是把附圖秀制的精絕無雙,到時候,主圖那垃圾的繡工一出來,拉低了整件衣服,她就等著人們討伐吧,屆時,我們可是完成任務了,怎麼也怪罪不到我們的頭上,還可以讓所有人都看著,是她莫星河不讓我們碰主圖的,鬧了笑話,也是她自己擔著,與我們可是百利而無一害。”

“就是,陳女,你說是不是……哎,你去哪啊?這馬上就要大禮了……”

依然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叫做陳女的繡女直接丟下了手中的東西,朝著外面急急跑了出去。

她一動,一直在暗中盯著的冷一就跟了上去,同時傳信給周大民,讓人把這個訊息給莫星河送了過去。

等到莫星河收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是一盞茶以後了。

她握緊了手中的紙條,唇瓣勾出了一道嗜血的笑意,“月牙,讓人開始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