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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師父是隻大凶獸29

內務府

大廳內書架橫列,書畫器件整齊排列,彩色琉璃繽紛,淺色流蘇垂下,幾人身影斑駁陸離,尊卑分明。

“皇上,您覺得哪個宮女兒合適”內務府總管浦齊金靠近蘇黎世,粗啞的聲音顯得有些聒噪。

蘇黎世不悅地皺起來眉頭,向後退了幾步,警告他不要靠近,並不是他看不起太監,而是他真得不喜歡陌生人離他太近,尤其還是個男人。

浦齊金知道剛才自己的行為冒了皇上,悶聲岔開了話題,“皇上,這是桃花,芳齡十六,心靈手巧,內務府出名的一/把/手,沒有什麼是補不了的。”

“這是翠竹,芳齡十七,精通舞蹈,從小就練舞,要不是家裡哥哥賭博,他也不會被賣到皇宮了。”

“這是晴天,芳齡十六,琵琶彈得絕妙,嗓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這是柳綠,芳齡十八,廚藝特別好,曾經是天下第一樓的廚子……”

……

眼前十個身著粉衣的少女,腰若柳枝,微彎腰垂首行禮,端得蓮花碎步,亭亭玉立,但在蘇黎世眼裡卻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抬起頭來。”冷漠的聲音淡淡,倘若冰川清冷寒水流淌,冷徹心扉。

他負手而立,身形纖長傲然,若竹若松,一襲黑袍繡著九隻金龍翔於九天,寬袖金絲滾邊勾勒祥雲,腰束玉帶,衣襬隨風而動,步步暈出金邊蓮花。

那雙鳳眸凝聚著清冷,他的一舉一動之間盡顯著尊貴,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過是隻手可滅的螻蟻們。

十個宮女皆是一怔,呆愣地看著蘇黎世,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是如此俊美精緻的男子。

“桃花,柳綠。”蘇黎世漫不經心地點了兩個人,慵懶地斜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狹長的眸子。

浦齊金引桃花和柳綠出列,彎腰道,“喏,皇上。”

“明日早晨到水雲殿找太后。”

語落,他不經意朝宮牆外望去,在看到那離去的身影時,愣怔了一下。

是剛才的那個少年和男子……

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在哪裡見過那個少年……

洛言笙……

洛、言、笙……

他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見過了?為什麼他感覺那麼熟悉,甚至……心有種碎裂的感覺呢?

蘇黎世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們是修士,自己只是一屆凡人,他能見到他們也是自己的福緣。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好了,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蘇黎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幕後,沿著路朝西廂走去。

內務府的結構是大廳迎客於東,北為太監侍衛居住的地方,而西廂才是宮女居住的地方。

內務府雖比不上宮殿的金碧輝煌,但是也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清新之感,一路隨處可見茶樹粉花,低矮相錯,頗有園林的精緻。

“碎玉,你剛才去幹什麼了?怎麼一臉蒼白?”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不遠不近,語氣裡夾雜了一絲疑惑。

“沒什麼,跑得太快了而已。”主人是低沉的女聲淡淡,似天邊浮雲,風吹即散,身形屹立一方,端端正正,一絲不苟。

“哦,那趕緊回去吧,嬤嬤找了你好久了,小心點。”女子的語氣裡摻雜著濃濃的關心,只是在不遠處的蘇黎世卻看見了她那垂下嘴角的諷刺笑容。

“算了吧,回去也挨不了一頓痛罵責罰,這幾日我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下吧。”她斂下眸子,不甚在意。

隨後,那個冷漠的女子便離開了,至於那個徒留的女子則是站在原地,滿臉不屑地朝她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痰,咒咒念念了幾句才不情願地離開了。

“有點武功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居無定所,過街老鼠般!要不是本小姐接濟你,你早死在哪裡了!”

“哼,要不是看你曾經是皇上的貼身宮女,本小姐還不樂意湊上去呢!”

“本小姐才不向那個死老太那樣目光短淺,以為被下放到內務府就隨意欺壓,本小姐還要靠你飛黃騰達呢!”

……

陰影處,蘇黎世精緻的臉掩藏在黑暗中,那雙鳳眸射出一種晦澀難言的光澤,他撣了撣衣袖,身形若松若竹,挺拔清俊,緩緩走出陰影。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個宮女離開截然不同的方向,修長的手低著下巴,靜靜站在花園中央。

那個宮女在這之前好像是他的貼身宮女,武功看起來也不低,只是這半年的混亂,讓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忘了他為何讓那個宮女會被貶到內務府……

說來,他真得很被動呢……

算了,再沒有得知真相前,她還是不要主動出擊微妙。

“皇上,你就這樣走了嗎!”突然,剛才那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哀怨死死壓抑著。

蘇黎世轉過身,清冷的嗓音淡淡,不溫不火,“何事。”

原本他還抱著點僥幸心理,以為她會一直躲在後面不出來,卻沒想到還是出來了。

這種時候再牽扯一個無辜的人進來……

唉,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皇上。”她再次叫了蘇黎世一聲,雙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抓著衣襟,那雙清澈的眸子陳滿了哀傷。

從蘇黎世這個角度看去,宮女身著粉衣白群宮裝,眸子乾淨如水,清顏傾城,朱唇微抿,膚如白雪,長髮如瀑布披散在身後,身姿纖長,好一代絕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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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埋沒在這冰冷的皇宮裡,終生不得。

“皇上,碎心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皇上會把奴婢趕到內務府啊?”此時的她並不是那個冷漠異常的女子,再她的身上盡是落寞,像是被拋棄的狗兒,迷茫卻又期待著。

“碎心,你於何時被朕趕走。”蘇黎世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本正經地說到,而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淡然,彷彿讓人感到這只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問題。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腦中其實全無這半年來的記憶,他的一切理智的記憶都是半年前的,剩下的就是無盡的千日醉帶來的昏沉。

碎心愣怔了,以為他在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面露慎重,一絲不苟地回答到,“一百餘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