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光光只是路白安死了,對景母來說,那是無關緊要的,她們本來就沒什麼交集,甚至還是站在對立面的。
但是路白安肚子裡的孩子,卻是景家的血脈。
她眼尖的發現,地上攤著一張紙,看到上面是做B超的陰影,她迅速地夠了過來。
看完才發現,路白安是真的懷孕了,可是現在這個孩子肯定也死了。
不管她有多麼不待見,也不願意路白安進景家的門,可是景家的血脈,她是不會往外推的。
震驚遺憾過後,她又恢復了平靜,聲音也冷了下來。
“既然有了孩子,她還是死了,說明她沒這個福分,你們有緣無分,你已經守了三天了,夠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孩子沒了還能再有,梁以舒可以給華澤帶來利益,也能給他帶來孩子。
一切都會恢復如常,而這個路白安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而已。
景博昇像是傻子一樣,不知怎麼的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景母臉色一僵,嚴肅地問:“你笑什麼?”
“你覺得過去了嗎?可我怎麼覺得才剛剛開始?”
景博昇在這個守了三天三夜,他的腦子裡由一片混沌,漸漸地清明起來。
他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為清醒了。
他掙扎著起來,站在路白安的冰棺面前,站得如同一顆松柏似的筆直。
就那麼靜靜地凝著她的屍體。
身側的手,不斷地滴著血,可手指骨上的疼痛感,根本就敵不上他心裡的疼。
撕心裂肺的疼,疼得他幾乎連呼吸都喘不過來氣。
“你什麼意思?”
景母也跟著站了起來,聽不懂他說的話,不解的問。
景博昇緩緩地蓋上冰棺的蓋子,一直深情地看著冰棺裡的她,彷彿一眨眼,就永遠都看不到了似的。
事實上,現在的每一眼,就已經是最後幾眼了,後半輩子,的確再也見不到了。
他短暫的這一生裡,永遠不會再出現像路白安這樣的人,往事種種,襲上了心頭。
就像是凌遲一樣,一刀一刀的割著他的肉,可他連丁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希望你和孩子,在天堂裡過的好,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看我一眼?”
他聲音沙啞,喃喃自語地道。
阿姨泡好了安眠藥出來,朝著景母使了使眼色,將水杯遞給了她。
景母接過水杯剛想勸他喝,卻見他蓋好了冰棺蓋,掏出手機站到了一旁。
“立即給我準備婚禮。”
他對電話那頭的命令道。
“對,就現在。”
景母當即嚇了一跳,和阿姨兩個人眼對眼看了看,她又垂眸看了眼手裡的水杯重新還給了阿姨。
“拿走吧,不用了。”
看來景博昇應該已經想通了,正好,大徹大悟後,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博昇,想通了也好,人死了不過一堆黃土而已,你過去這個坎就好了,接下來就好好辦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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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母十分的開心,婚事終於提上了日程,自己兒子到底也是重情重義,路白安陪過他一段時間,他幫忙處理後事,也是情理之中。
一想到以後都不會有這個礙事的女人,阻礙兒子和梁以舒在一起,心裡也就寬容了些。
“那既然,你都要籌辦婚事了,這冰棺吧,我讓人幫你處理了吧。”
景母想著事情也解決了便準備走,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看了眼冰棺,還是覺得要趁早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