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不小，輕飄飄進耳朵，柏檸雪卻如遭重擊，整個人頓在原地，眼睛忽然有些濡溼，大片大片的水澤氤氳著，蔓延著。
言嶧城回頭，恰巧看著女孩一臉委屈，眼睛紅的像一隻兔子，嘴巴癟起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心臟像是被什麼猛烈地撞擊，漫無邊際的愧疚幾乎要將言嶧城吞沒，可是卻不知如何解釋，他徒勞地伸出手，輕輕落在柏檸雪的頭頂，“對不起。”
“對不起就夠了嗎？”柏檸雪衝著言嶧城大聲兇道，鼻音又重了幾分，“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難過？”
言嶧城語塞，自己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何變得如此嚴苛，於是只好伸出手輕輕撫摸柏檸雪的頭，輕聲安撫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要道歉。”
“嗯，我道歉，我錯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
“好，不原諒。”
言嶧城出奇地溫柔縱容，任由著柏檸雪發洩著委屈和脾氣。聲音溫柔地像是春水，潺潺地流淌在柏檸雪的心上。即使經冬的冰寒似乎也可以溶解，在那濃濃的暖意裡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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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檸雪終於沒有忍住，大哭起來。淚水伴著委屈，宛若海綿裡的水一般，從身體裡擠了出去。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情卻是經歷好幾天連綿細雨的天空，忽然變得晴空萬里、陽光普照。
言嶧城猶豫了一下，終於將柏檸雪攬入懷中，伸出手輕輕拍打著柏檸雪的背脊。
柏檸雪哭過之後，過了好一會才朝言家走。她的體質有些特殊，每次流淚之後，眼睛都要紅很久一陣子，怕王媽和僕人看到嘲笑自己，柏檸雪固執慢吞吞像烏龜般走回言家。
言嶧城又怎麼不會不懂她的心思，卻只是跟在後面暗笑，嘴裡卻一聲不吭。
吃過飯之後，柏檸雪和言嶧城像之前一樣，兩個人一起乘車去公司。
依舊是沉默不語安靜地相處，依舊一起坐在後座，可是兩個人之間卻似乎有什麼微妙的變化，像是有什麼潛伏的暗流，在悄悄湧動。
柏檸雪和言嶧城一個從總裁電梯，一個從員工電梯走出電梯。誰知道剛一出電梯，便聽到一陣驚呼聲。
柏檸雪心裡有些奇怪，低下頭打量自己，紐扣沒有扣錯，拉鍊也拉好了，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按捺下心底的疑惑，柏檸雪強忍大家探詢的目光，走到自己的辦公桌。
等到言嶧城一走進辦公室，看不見身影。柏檸雪便被好奇的同事忽地團團圍住。
“寧雪，你昨天喝醉了嗎？”這是個比較含蓄的。
“寧雪，昨天總裁把你送回家的嗎？”這個比較直接。
“寧雪，你和總裁什麼關係？”這是個比較八卦的。
“寧雪，你不會和總裁有是，是男女朋友吧？”這個想象力比較豐富。
彷彿被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團團圍住，柏檸雪有些焦頭爛額，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從哪個問題開始，“不是，不是，不是……”她徒勞地重複著，可大家卻顯然並不相信。
“好了，”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抬頭一看，卻是言嶧城。
大家愣住，呆呆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著言嶧城的臉色。看到言嶧城與平日並無區別，大家才放下心來。
言嶧城抬眸掃視著眼前的眾人，旋即開口道：“我和寧雪，確實有一些大家不知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