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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異樣的感覺

上次進宮蓋因醉仙居的火藥案,這次又是為什麼?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啊?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也與她無關吧?

深宮詭譎,她上回就不小心吃了虧,真的不想再進宮去了。木文燈想著想著,吐出一個深深的嘆息。

她嘆息聲一出,百里策立馬就覺察到了,側過身子伸手牽住她的,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輕輕道,“別擔心。”

之後兩人就隨傳旨的太監一齊入了宮。

下了馬車入目所及的便是高高的宮牆,午門之後傳旨太監就躬身退下,換了皇帝身邊的太監引路,一路向前,卻是沒進上書房或者思政殿,而是直接往後宮去了。

百里策心有所感,越發沉下了臉,幾乎是他的氣息一寂下來木文燈就發現了,她微抬了眸子悄悄地覷他一眼,帶著關心,還有不解。

皇宮就像是又一個天地,轉過硃紅樓閣又是宮闕瑤臺。它不像是一個家,更像是又一個不見硝煙戰火的戰場。甫一進宮,木文燈便謹言慎行,戰戰兢兢,他們跟著太監向前走,穿過無數的宮牆庭院,繞過多少廊閣蜿蜒,待那巍峨宮殿肅穆呈現在眼前,百里策終於頓住了腳。

後宮木文燈極少踏及,裡面溝壑紛雜,來往皆是生疏的面孔,她心神俱重,只亦步亦趨地跟著向前。看見百里策停下來,她也停了下來問他,“怎麼了?”

前面的太監也回過頭來看他,百里策緘默不言,過了一會兒才別過頭看木文燈,微勾了唇角,“沒事。”

皇后為中宮之首,位居正陽宮。

上回木文燈直接進了小廚房做菜,直至此才發現竟是來了皇后的居所。

兩人隨著太監進去,赫然見著金燦燦的身影,木文燈立即曲膝下跪,拜身行禮,“民女木文燈參加皇上、皇后娘娘。”

百里策也是一聲叩拜,皇上抬手叫了起。宮中規矩木文燈不是很懂,叩謝間偷偷往百里策那邊斜了一眼,只見他微微頷首,木文燈才心神稍定,款款起身。

他們這廂小動作皇帝和皇后也是看在眼裡,相視一笑之後皇后開了口,“這就是咱們京城最好的酒樓春風得意樓裡的木老闆吧?聽說十幾年的老店都比不上你的手藝,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木文燈低下頭去,連聲道,“多謝娘娘稱讚,民女慚愧。”

卻不知是哪裡不對,她話音剛落,皇上皇后就連站在一旁的百里策都笑出了聲,木文燈恍然不知所措,越發低了頭,再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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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平息了會兒,只聽皇后又道,“前兒個敏兒一直在本宮耳邊唸叨,說是郢都出了個厲害的妙人兒。今日一見,所言不虛啊!”

木文燈不敢搭腔,趙芹敏會說她的好話,她怎麼都不會相信。此時又摸不準這位皇后娘娘的心思,最好的保全之法便是斂聲不語,只作出一副謙虛羞澀的樣子。

皇帝含笑望著皇后一言一語,又是看著下方的木文燈面帶羞意,沉靜婉約。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這位讓他那傲嬌挑剔的親弟弟也另眼相待的女子,皇帝不自覺地就帶了三分笑意,越看越滿意。

皇后還在敘話,百里策冷眼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皇帝瞥去一眼,終於輕咳一聲打斷她的話,“上回那個案子朕還未有賞賜,”他身子微傾,生怕嚇壞了胞弟的這位寶貝心肝兒,刻意緩聲道,“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聞言,木文燈又是曲膝伏地,連道不敢。百里策見此,暗中朝皇帝橫了一眼,走上一步彎腰行禮,“木文燈鄉野粗鄙,不懂宮中禮儀,請皇上恕罪。”

那話裡沉沉的危險氣息讓皇帝一下子噤了聲,隨後又是咳嗽兩聲掩飾尷尬,皇后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眸光在百里策和木文燈兩人之間逡巡往來,嘴角含著的笑意意味不明。

她忽而仿若恍然大悟般開口,“策王爺和木老闆……”她留了話茬兒,然後又盯著木文燈細細瞧著,“本宮先沒看出來。木姑娘雖然出身不好,卻是為朝廷立下功勞,也算巾幗英雄,又有皇上封的誥命加持,郎才女貌,與王爺相配……”

她頓了頓,看向皇帝,又說道,“也算是天作之合了。皇上以為呢?”

皇帝聽了卻是皺了眉頭看似不滿,並不接話,之後皇帝與百里策敘了些家長裡短的閒話,木文燈也時不時地搭上兩句,皇后含笑望著,然而卻不再開口說一句了。

送走了皇帝,皇后娘娘站在富麗堂皇之間,周身璀璨絢爛,這是西京最有權勢的女人,也是最孤悲的婦人,她遙望著空蕩蕩的宮門,對著空氣嘆息,“這宮裡是不是又要添新人了?”

跟了皇后多年的老嬤嬤見此有些心痛,這後宮裡多少女子來來去去,最苦的便是這位娘娘了,她上前勸了一句,“老奴看策王爺對那女子極為看重,皇上應該會顧忌幾分吧。”

不過午後,天邊已有暗沉微現,隱隱的風雨欲來。

正陽宮之行膽戰心驚,但好在有驚無險的過了。

幾日之後,突然傳來了使臣即將啟程返回的訊息。

安拔圖被追殺之事尚未有明確的定論,西域國中安危不明,怎麼就要啟程返回了?

木文燈有些擔心,當日就遣了小廝去驛館傳訊邀安拔圖兄妹倆過府一敘,一為踐行,二來也想問問關於追殺者的情況。

菜做了滿滿一大桌,眾人圍坐在一起。離別之際,觥籌交錯之間,往日矛盾恩怨彷彿也都煙消雲散。就連一向冷漠倨傲的百里策也是面色溫和,一場送別宴雖都有各自心思,倒也是溫情滿滿。

木文燈親自下廚,美味精緻自不用說,安拔圖兄妹二人箸盞不停,吃得十分開心。

砂鍋魚頭煲是百里策的最愛,每次做他都能吃下好多。今日為了照顧安拔圖兄妹二人好多菜都放在了他們這一側,木文燈擔心百里策夠不著,木筷一轉就夾了一塊放進他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