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齊南宇抬頭看向木文燈,期待著。謀反好似一場噩夢,他甚至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的,直至現在都還沒有從噩夢中醒過來。
“當然是真的。”木文燈一臉誠懇道,“如果你不想回宮的話,就直接拿了這筆寶藏天高海闊任你遊,可千萬別跟譚忠嗣說什麼捲土重來的傻話了。如果你想回去,那麼這筆寶藏就是你的誠意……”
“滿口瘋話的瘋女人!”譚忠嗣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來,想是聽見了木文燈的話,直接揚手就要朝她臉上打去。
木文燈脖子一縮,別過頭緊緊閉上了眼,頭頂上恍然又傳來一聲大喝,“你是信了這個瘋女人的話了嗎?她明顯就是挑撥離間,你不要被她騙了!”
譚忠嗣使了大勁想掙脫開齊南宇阻止的手,齊南宇也是盡力鉗制住他,言語中是異常的憤怒,“丞相!舅舅!”
聽見這兩聲喊譚忠嗣才稍微平靜下來,只聽齊南宇接著說道,“你真的不是利用我嗎?父皇待我不薄,二弟宅心仁厚,況且才能本就在我之上,他做皇帝我做個王爺又有何不好!現在我淪落到這般田地,四處東躲西藏,還連累了母后,這一切都怪你!”
“我是你舅舅!我都是為你好!”譚忠嗣揚聲道,他看到齊南宇面色鬱郁,此時根本聽不進他說任何話,轉眸便是對著木文燈怒吼,“就是這個女人對不對!你聽了她的連自己親舅舅的話都不聽了。我今天一定要殺了她!”
齊南宇瞥了一眼木文燈,示意她閃開,傾身向前就抵擋住譚忠嗣。譚忠嗣十年臥薪嚐膽,由一介武將直升為權傾朝野的丞相,武力智謀都不容小覷。一番搏鬥之後,竟是齊南宇首先落了下風。
木文燈見狀起身找了一塊石頭捧在手裡,對上齊南宇的目光兩人均是一凝,疾上兩步便一下子砸中了譚忠嗣的後腦勺。石頭掉進雪地裡發出悶響聲,譚忠嗣捂著後腦勺轉過身來,鮮血直往外滲,他神情越發恍惚,片刻後就歪倒在了雪地上。
就在這時,山路上忽然響起一陣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未及片刻,百里策帶著七八個人就出現在了山道口。
木文燈面上一喜,正欲開口,就見百里策舉起長劍直指齊南宇,冷冷道,“放了她,本王給你一個全屍!”
立時齊南宇便警惕起來,木文燈見狀趕緊出聲,“剛才丞相想殺我,如果沒有大皇子,我早就命喪黃泉了,不關他的事。”
聽到如此解釋,百里策邊是點頭邊收起了長劍,低頭看見地上昏迷的譚忠嗣也明白了過來,招手道,“我不殺她,你先過來。”說著自己也提步往他們的方向而去。
木文燈轉頭看看齊南宇,就抬腳準備過去,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就被絆倒在了雪地上,卻見譚忠嗣嘴角帶著邪笑,起身便是一拳打倒齊南宇,又是極快地拖起木文燈,直往後退。
百里策見狀臉色一變,急走兩步上前,語氣中伴著森森的徹寒,“譚忠嗣,你敢傷她一根毫毛,我一定殺了你!”
譚忠嗣微扯了嘴角,冷哼一聲,“百里策,當上了攝政王很得意吧?”他抽出腰間的短匕橫在木文燈脖子上,冷笑道,“權勢和你的女人,全在你自己手裡。”
百里策眼裡似是無懼,直往前進,譚忠嗣氣勢不敵,只帶著木文燈始終往後,腳下是柔軟的冰雪,突然聽得“咔擦”一聲,像是觸動了某種機關一般,接著就傳來滾軸轉動的聲音,眾人各自防備,卻像是發生了雪崩一般,尺深的霜雪簌簌地朝著中心滑落,腳邊瞬時出來一個大的巖洞,一時不察,譚忠嗣和木文燈兩人齊刷刷地全都落了下去。
百里策快步趕上,只抓住了木文燈的衣角,重力急劇而下,兩個人沉落在洞裡。百里策凝神朝裡看了看,只得漆黑一片,他吩咐常英看好齊南宇,守住出口之後,自己就縱身跳了下去。
木文燈只覺腰酸背痛,好在有譚忠嗣的借力她並無什麼損傷。三番幾次從高處墜落,阿彌陀佛都無性命之憂。她揉揉發疼的屁股勉強站起來,譚忠嗣已經不知去向,她好奇地望了望四周,再往上看的時候卻被一襲白影遮擋了視線,衣袂翩飛,灼灼風華。
百里策一個落地閃身便是到了木文燈眼前,一眼就看到她頸側的刀痕,他抬手撫上去,木文燈吃痛地“哎呦”一聲,他趕緊收回手來,雙手越過腰身環抱住她,語氣輕緩還有著深深的自責和後怕,“我來晚了,對不起。”
“沒有來晚啊,你來的時候剛好。”木文燈仰起下巴靠他靠得更緊,幾日來的擔驚受怕,她一直極力支撐,不過是因為她相信,百里策在等著她,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想到這裡,她躲在他胸膛上吃吃的笑著,咧開嘴笑得得意,“我舍不得你嘛,你什麼時候我也都等著你。”說著還在百里策胸前蹭了蹭。
她頭頂直往懷中鑽,百里策只覺心底都變得潮溼柔軟,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連忙放開她,低頭見白衣上染上了汙跡,有些無奈地抬眼看她,責罵的話說不出來,只得輕輕笑了一下。
木文燈見狀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眼神飄忽東看看西看看,看到一個通道直往不知名的地方,還隱隱冒著紅光,奇道,“那是什麼地方?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真的有寶藏!”
她最後一句話揚了高聲,是異常的驚喜,百里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是心下一驚。
傳說終究是傳說,誰都沒把它當真過。小時候皇祖母講過的神奇故事,也不過是當個故事聽聽,之後木文燈的憑空猜測將舊事重提,也不過是有個樂子而已。現在故事成真,當初皇祖母講過的話就如此清晰地呈現在了腦海中。
策兒,你乖一點。皇祖母啊有一個故事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