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站在那兒聽護士說話，倒是沒介意她的嘴瓢，她的關注點在別的上面。
老媽不應該現在是和陸叔叔在一塊麼？
鬧掰了？
她對這種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容易頭疼，還跟著心口堵得慌。
在這種事情上，她習慣性的沉默。
隔了一會兒，才算是把心裡的那點不愉快壓了下去，問護士說：“他在哪個病房？我去看看她。”
小護士估計沒見過她這麼淡定的病人家屬，聽見病人一個人發燒暈倒在路邊的時候反應還能這麼淡定，帶著她找病房的時候忍不住問：“你到底是不是病人的家屬啊？”
“算是吧。”倪卿興致不高，回答的聲音很低，雙手安分的放在兜裡，看人的時候還眯了眯眼，看上去很冷漠。
平時笑起來很好看，突然板著臉就感覺變了個人似的，讓人感覺到有點犯怵。
小護士扁扁嘴，也不認生，“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冷漠的病人家屬，你母親暈倒的時候正顯示撥你的號碼呢。”
這倒是倪卿沒想到的，她以為上次徐靜美和她那一鬧，就算是決裂了，以徐靜美的性子，估計是不會再和自己聯絡了。
畢竟，仙女嘛，總是別人哄著的，什麼時候去哄過別人。
倪卿有自知之明，但是這話也沒必要和小護士說，這小護士一看就是那種熱血青年，上學時候扶老奶奶過馬路的那一掛，倪卿懶得掰扯，也沒必要。
她低低的呢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護士繼續說，“哎，當女兒的不要總是冷這個臉，你媽看上去也挺年輕的，今天要是這燒退不了，明天就得加量了，要不是陸醫生看見……”
絮絮叨叨的聲音讓倪卿有點不適，她打斷道：“陸醫生？”
這麼巧的麼？
陸叔叔，陸醫生。
都姓陸。
小護士回頭看她一眼，眼睛都彎了，“是啊，陸醫生是剛來的醫師，長得帥脾氣還好。”
“哦。”
一個小護士，怎麼可能知道徐靜美的那些事。
倪卿懶得再說話，小護士沉默了幾秒突然又嘆了口氣，“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這麼冷漠呢。”
“你多大了？”倪卿抬眸看了她一眼，估計還是在校大學生吧，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
“19啦，衛校畢業就來這裡實習了。”小護士笑笑，“你媽媽真的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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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呢。”倪卿感嘆似的說，“以後你多實習幾年就什麼都見過了。”
“什麼？”小護士沒聽明白，已經帶著倪卿到了繳費處，費用單在小護士的手裡，很長的一串，估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不過倪卿現在也不是沒有進項，給徐靜美付錢這種事，她還是能做的。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現在她有錢了，所以不用做那些作踐自己的事情，完美解決。
在等待繳費的間隙，小護士還沒走，她站在那兒皺著眉像是在思考問題，隔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嗯？”倪卿把卡遞出去，等著裡面弄完流程。
“你剛剛說，多實習幾年就都見過了是什麼意思？”小護士問的很認真，倪卿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她拿回來卡放進兜裡，笑了笑，“這醫院裡，冷漠的病人，冷漠的家屬，不要臉的家屬，撒潑的、吵架的、醫鬧的，你呆久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像自己這樣的，一點也不稀奇。
有多少人在死神面前，還能保持所有情緒不變呢？
倪卿懶得再說，徑直去了徐靜美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