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米酒湯圓，他們兩個身上都暖和了不少。
連翹放下手中的湯匙，臉上被熱氣蒸騰出一抹紅暈，“米酒湯圓也吃完了，時間應該差不多，我們現在回去吧。”
她嘴角揚起，不像以前那種公式化的笑容，現在她臉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帶著淺淺的梨渦。
“招娣！羅招娣！”
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衡子起身準備回去，但連翹卻僵在位置上沒有動。
連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看到張氏衝著她大喊，衡子明顯看到連翹眼裡的閃躲。
連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衡子，她放在桌上的小手攥緊，然後小心翼翼收回，落在了膝蓋上。
“衡子，你先回馬車，我一會就過去！”
沒等衡子說什麼，連翹趕緊起身，三步並做一步上前，壓低嗓音道：“娘，你這麼大聲做什麼？”
“真是你啊！”
張氏上下打量了一番連翹，嗤笑道：“剛開始我還不確定是你，看你現在氣色好，穿的也好，日子過得很滋潤啊，是不是都把你娘我給忘了？你還真是沒良心！”
連翹剛剛還泛起紅暈的臉頰瞬間褪去血色。
“娘，這些事我們換個地方說。”
“換什麼換啊！”
張嬸瞅著她，嗓門更大了，“我已經好久都沒有收到你的月俸了，怎麼，在宮中生活好了，就準備把你弟弟忘了是嗎？！”
街上的人三三兩兩投過來探究的目光，連翹緊抿著唇，低聲道：“月俸我每個月都在寄，你怎麼會好久都沒收到？”
“你寄的那點錢打發誰呢？你弟弟年齡馬上也要到了，該娶妻生子，你這個當姐姐的難道就要看著你親弟弟斷了香火才甘心？！”
連翹默了默，沒有絲毫猶豫，道：“我可以給你們寄月俸保證你們的正常生活，但他娶妻生子的錢，我不出，也不該我出。”
“什麼？！”張氏捶胸頓足驚呼，“你這個不孝女啊！我養你這麼大，養出了個白眼狼！”
連翹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番做派，站在原地，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張嬸往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連翹剛剛吃米酒湯圓的攤位上，大嗓子道：
“我不管，你要是不能負責你弟弟娶妻生子，我就到你主子面前去告你！聽說你在宮內是服飾元懿公主的是吧，那我就告訴元懿公主，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衡子站在攤位邊，外面寒風凜冽，這個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張氏喋喋不休，連翹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也不說話。
張氏一邊叫罵著，一邊觀察連翹的反應。
她發現現在的連翹竟然對她說的話無動於衷了。
以前連翹不是這樣的，以前的連翹最怕外人說她不孝順，所以每次她使這招的時候連翹都會把錢給她，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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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叫罵著，目光落在一聲藏青色衣袍身上，她記得剛剛連翹就是跟他在一起吃米酒湯圓的。
“您是？”
她以為衡子是宮裡的官差，所以說話極其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