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祁旻下樓，祁婉婉過了幾秒才收回目光，剛才她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寂寥，他不開心嗎？
不過這個婚並不是他想結的，他不開心也正常。
祁婉婉心頭嘆息一聲，這件事都是因為她，才弄成現在這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到試衣間時，衛純剛試完一套婚紗，她看著穿著一身一字肩精美刺繡婚紗的衛純，稱讚道，“衛姐，你好美。”
“真的嗎？”衛純在鏡子前轉了一個圈，面上多了一抹甜蜜的笑，她的目光在周遭轉了一圈，開口問道，“你哥呢？”
“剛才我看他接了個電話就下樓了，可能現在在樓下處理公事，要我去叫他嗎？”
說祁旻因公事離開，衛純心裡或許能舒服些。
“不用了，讓他先忙，有你陪著我就好。”
衛純掩下心頭的落寞，目光重新落回鏡子上，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穿婚紗的樣子，都沒有眼前真實的樣子美，可惜，身邊卻缺了一個能欣賞的人。
一連試了好幾套婚紗，衛純都很滿意，到最終決定時，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坐在沙發上，抬眸看向祁婉婉。
“婉婉，你說哪件婚紗最好？”
“衛姐穿哪個都好看，不過我更喜歡你穿的第一件。”
祁婉婉留意到衛純雖然每件婚紗都很喜歡，但她在第一件刺繡婚紗上猶豫的時間最長，她猜她內心應該更傾向於第一件。
“你也覺得第一件更好？”
衛純面上多了一抹喜色，她讓禮服師重新幫她穿好第一件，在鏡中仔細端詳一番，終於下了決定。
“就這件了。”
兩人挑完婚紗下樓時，祁旻剛打完一個電話，掛完電話，他高大的身影便停在原地，等著祁婉婉和衛純走近。
“旻，你不試試西裝？”
“不用，婚紗店會安排。”
祁旻深邃的目光滑過衛純身旁的祁婉婉，在她身周停留了幾秒，又道，“時間不早了，先去吃飯。”
三人這次去的是一家陽州市知名的西餐廳，祁婉婉過來之前由於學做甜品已經吃了不少東西，此時並不餓，便只簡單點了一份牛排。
“婉婉，這家的義大利面很不錯，你可以搭配牛排吃？”
衛純見祁婉婉只點了一樣，便指著選單上的義大利面向她推薦。
“不用了，衛姐，我不餓，你和大哥多吃點。”
“你大哥來這裡一般只吃義大利面，別的他都看不上。”
衛純笑了笑，將選單遞給服務員。
“婉婉，等會兒我還想再去挑幾件結婚用的首飾，你能陪我去嗎？”
祁婉婉放下茶杯，正要答應，就聽祁旻突然開口。
“首飾周秘書已經按你的喜好準備了，明天他會送到你家裡。”
衛純面上的笑容一僵，挑婚紗敷衍，挑首飾也敷衍，他對她，現在是完全不上心了，勉強維持住面上的笑容，她柔聲應道。
“謝謝你，旻，你想的真周到。”
祁婉婉坐在衛純和祁旻對面，聽著他們的對話，她感覺氛圍似乎有些奇怪，正想說些什麼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時，身後突然傳來一抹熟悉的熱情嗓音。
“祁總、祁小姐、衛小姐，你們也在這裡吃飯。”
祁婉婉一抬頭，就見一身寶藍色西裝的祝修出現在了她身邊，許久不見，他似乎比從前黑了一些。
“聽說祝總近日一直忙著替祝老爺子拓展國外業務，已經許久沒回國，這次祝總打算在國內呆多久？”
祁旻幽深的目光落在祝修身上，瞬間將祝修的注意力從祁婉婉身上拉回。
“時間暫時還沒定，不過我明年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國內，畢竟我的婚事，我爺爺和我父親都很著急。”
祝修說話時，面上帶著隱隱的激動，話音一落，他的目光便再次轉向祁婉婉，“祁小姐最近一切還順利吧？”
“很順利，謝謝。”
祁婉婉禮貌地應完，便繼續低頭喝茶，祝修見祁婉婉似乎沒有和他聊天的慾望，便將目光重新轉回祁旻身上，鄭重地開口。
“祁總和祁小姐不知何時有空，家父很期待你們能上門做客。”
“近日可能都沒空。”祁旻高大的身子微微後靠，貼在椅背上，“婉婉忙著談男朋友，我忙著替她考察。”
祁旻話一出口，在場的三人均變了臉色。
衛純臉上閃過的是恨意，祁婉婉臉上則多了一抹詫異，她哪裡有談男朋友？
不過轉念間她就意識到祁旻這樣說，可能只是為了讓祝修死心，想到這裡，她便什麼也沒說。
祝修算是幾人之間最激動的，他臉上一瞬間包含震驚、不敢置信、失望等多種情緒，過了數十秒才冷靜下來，朝著祁旻確認。
“祁小姐已經有男朋友了？”
祁旻點點頭，“是一個成熟男人。”
衛純和祁婉婉的面色又是一變，前者極力剋制著掀桌子的衝動，而後者差點被茶水噎到，一個勁地乾咳。
他說的成熟男人是指他自己？
以前祁婉婉一直認為祁旻是一個嚴肅、正經的男人，現在她可能要收回她的看法了。
而且他在他和衛純結婚前夕說這樣的話，衛純知道他喜歡的是她，該有多難過。
祁婉婉停止咳嗽後，不安的目光看向衛純，當見衛純面上仍掛著笑意時，心中略微好受了一點。
隨後她的目光又轉向祁旻，眼中帶著明顯的埋怨，祁旻似乎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卻沒有半點反應。
此時，聽了祁旻回答的祝修已經徹底失望，他多希望祁婉婉出口否認祁旻的話，可祁婉婉沒有，那就證明祁旻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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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男人就意味著年齡不輕，她寧願喜歡一個年齡大的男人也不接受他，可見他有多麼失敗。
“祁總，我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祝總慢走。”
臨走時，祝修又忍不住看了祁婉婉一眼，當見祁婉婉的注意力仍在水杯上時，他心頭又多了一抹失落。
他在她心裡，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畢竟，朋友分別時，至少還能得到一聲問候或者一個眼神，而他完全被無視了。
看來他真的應該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