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戀心裡有些難受，拿了些紙巾遞給王東亮，“大叔，擦擦吧。”
中年男人沒有理她，卻陷進了一種頹喪的情緒裡無法自拔，對未來的絕望讓這個人整個精氣神都垮了下來。
這樣下去這人能不能撐下去、會不會自殺還是兩說呢。
殷戀抿了抿唇，將剛才推搡中王東亮掉出來的錢包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遞給他，“你的錢包，裡面那張照片是你們一家三口吧？”
一聽見這話，王東亮才有了些反應，淚痕遍佈的那張滄桑的臉從手掌心抬了起來看向殷戀，眼裡是對今後生活的絕望。
他顫抖著手接過錢包，看著錢包裡夾的那張全家福，臉上悔恨和絕望交加，他猛地伸出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是充滿了悔恨之意的一巴掌，似乎是想打醒那個做著發財夢的自己。
殷戀理了理衣襬，蹲在了王東亮身前，抱著膝蓋看著他低垂的臉，“很難受吧？努力了那麼多年，忽然間就變得一無所有。”
從這個王東亮粗糙的手和樸素的衣著上能看的出，這個人是普通家庭出身，比較能幹的那種，人到中年可能攢下了一些錢財，靠自己的勞動和努力讓家裡人過得還不錯。
結果在這一場股市風暴裡，一夕之間就傾家蕩產了。
但這就是股市，即便是曾經的世界首富、最為著名的投資商巴菲特，也不能說他的人生裡完全沒有在股市上賠過錢。
更何況是對這種股市毫無瞭解，卻購買了股票型基金的小散戶。
劉暢有點猶豫著想上前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唯恐會刺激到王東亮，但是卻被一邊一直看著大的秦風攔住了。
殷戀繼續道，“大叔，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以後的人生完全沒有希望了？也完全沒有重新開始的勇氣？甚至——”
她頓了頓，“你是不是想要自殺？”
“戀戀！你別亂說！”劉暢一驚，連忙提醒她主意自己的言辭。
這要是真的把他說自殺了，殷戀這是要擔責任的！
她也沒有指望王東亮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死了，一了百了，簡單的很，這是最懦夫的人才會用的辦法，而最難的就是活下去。”
王東亮忽然嗓音沙啞的開口，“你還年輕，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是，我是不懂。”殷戀點點頭，“你想死，那再簡單不過了，找個高樓，大頭朝下一跳，萬事皆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婆孩子怎麼辦？”
“你老婆也一把年紀了，孩子還沒有成年，你要把這所有的重擔、還有你的死都讓她一個女人自己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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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過他們以後會怎麼樣嗎？你的孩子才剛上初中吧？這樣的年紀，身邊人忽然告訴他，他父親因為沒錢了所以自殺死了，這會對他整個人的人生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有想過嗎？”
“王東亮，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失敗才造成的結果，你要拿這個結果來懲罰你的家人？讓他們永遠活在你自殺的陰影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