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娘不敢相信的看著連天野,看著連天野一片冰冷的眼睛。
他的眼睛裡再也沒有那些像是星星一樣閃耀著的光點,漆黑的眼瞳看上去就像是無盡的黑夜,那種可以將人吞沒,叫人絕望的黑夜。
她踉蹌著往後退。
他說只是喜歡,卻從來沒愛過嗎?
她一直以為和府裡的那些女人比,她是和所有人都不同的,只有她懂連天野的野心,只有她和連天野一樣的貪得無厭一樣的有野心。
他想取代當今的皇上,她就想要成為皇后。
他要做人上人,她就要做那個女人裡最尊貴的那個。
他們相似,所以惺惺相惜,所以相愛,這才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為什麼只有喜歡沒有愛呢?
滿娘搖頭:“不,將軍,我們是一樣的人,怎麼會不愛呢?”
“就是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所以才不愛,我憐惜你,不過是在變相的憐惜我自己。”
這些話從連天野的口中說出來未免顯得有些殘忍,尤其是這些年滿娘明知道連天野什麼都清楚卻不加以理會,應該是因為喜歡她才會有這樣的行為。
所以漸漸的,她也從一開始覺得自己只不過是眾多妾室當中的一個開始逐漸的自信起來,漸漸的沉浸在自己以為的愛情模式當中不可自拔。
她覺得自己有依仗,和連天野之間有感情。
就算是身後沒有清緣那麼雄厚的背景,也可以取代清緣。
此時卻聽到連天野說,不,沒愛過。
“不,不是的,將軍你撒謊,將軍你既然沒愛過我,那你愛誰?愛那個白沐雨嗎?還是愛清緣?”
不,她太瞭解連天野了。
連天野對白沐雨更多的可能就是驚鴻一瞥的驚豔,然後是想要佔有的心思。
而他向來偏執,想要的東西就不擇手段。
越是得不到也就越是想要。
白沐雨就是因為連天野總是得不到,所以才越發的執念慎重,越發的想要得到。
所以漸漸的成了心魔。
至於清緣,若是連天野現在說出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清緣,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真的愛清緣,又怎麼會在府里弄出來這麼多的妾室,讓清緣一直在妾室的勾心鬥角中小心翼翼的做好一個主母。
還有他們背地裡對清緣做的那些事情,連天野就算不是每一件都知情,可是這裡畢竟是他的家,他家裡的事情不可能他每一件都不知情。
而他默許縱容甚至是不理不睬。
這是愛嗎?
難道是說……
滿娘有些不屑的笑起來,她笑容諷刺的看著連天野:“將軍莫不是要跟我說,因為之清緣一直在身邊,她也府裡樁樁件件的事情處理的挺好的,所以將軍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沒在乎過,直到清緣難產離開了將軍,將軍才覺得悵然若失,才發覺自己真愛的女人是清緣?”
滿娘越是說下去嘴角的笑意就越是濃厚,那模樣和連天野平時笑起來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連天野對她諷刺的笑容和擠兌的話語不為所動,只是語氣沉沉的說道:“我若是說事實就是如此呢?”
滿娘一愣,然後笑著看向連天野:“將軍難道還不明白,將軍的野心永遠都是執著在得不到的東西上面,而已失去,也是得不到的一種呢。”
連天野面色如常,只是聲音清冷之中帶著幾分顫抖的說道:“不論怎麼說,到底是你做了對不起大娘子的事情,府裡的規矩也不是擺設,今日我便給你休書一封,日後你和我就再無半點干係,我相信,你離開我,日子一樣能過的很好。”
滿娘愣住了,繼而苦笑。
相對於府中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就被打斷了腿的下人們來說,她這個主謀的懲罰實在算不上多重,畢竟連天野說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呢。
這也算是看在她兒女的面子上給她留下體面了。
“將軍,你說,若是我今日真的從將軍府走出去,往後再也不出現在將軍的面前,將軍會不會也會懷念我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日子,覺得滿娘也是那個您覺得已失去的人呢?”
“不如你死上一死,也許我會考慮,不過人死了可就什麼好日子都沒有了。”
連天野也在笑,他一個男人,眉眼生的卻是極好,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極美的感覺。
“好,我走,希望將軍日後不要後悔。”
“後悔沒殺了你給我的大娘子報仇嗎?”
滿娘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空了一塊,但是她就像是連天野說的那樣,是一個貪念特別重的人,她不僅貪圖富貴權勢,同樣也貪生怕死。所以不會拿自己的性命放在這裡賭。
一場看似雷霆手段的腥風血雨之後,這件事情竟然解決的這麼輕鬆。
主謀的下場竟然只是被趕出了尉遲將軍府,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只不過眾人都在猜測連天野其實就是沒那麼喜歡他的大娘子也沒那麼在意罷了。
葬禮辦的很是風光。
出殯的那天,出於尊重,這些沿途設了路祭的人家都出來站在門口相送。
白沐雨本來還算不上是尉遲將軍府的人,本來是不需要去門口表達尊敬的意思的。
但是也許是為了示威,或者是告訴京城裡的人,她白沐雨已經是尉遲南淵的正頭大娘子了,不論婚禮辦沒辦,名分是定了的。
餘姚竟然也同意了。
所以清緣出殯的那天,白沐雨也是站在尉遲將軍府門前的。
連天野走到尉遲將軍府門前突然停下了,目不斜視的朝著白沐雨走了過來。
尉遲將軍府的下人連忙攔在白沐雨的深身前,禁止連天野和白沐雨接觸。
連天野微微一笑,神色雖然疲憊,但是還是帶著一股子慵懶的美感。
“你們怕什麼,我又不能將你們將來的將軍夫人給吃了,我不過就是過去說句話,說完了就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分明在看著尉遲南淵,眼中滿是挑釁的意味。
“好,那就站在這裡說。”
“這話,我還能和白姑娘單獨說。”
白沐雨看了看尉遲南淵,尉遲南淵點點頭,連天野剝開人群走到白沐雨的面前,低聲說道:“清緣臨去之前與我說,我的續絃,要麼是你,要麼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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