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暢點點頭，說：“燦燦想低調，她想靠自己的努力。公司那邊，還是請你保密。”
車念蕾笑道：“那是自然。”
“現在出發，老地方？”
孟中暢點點頭。
金燦燦坐上車，看孟中暢一臉冷靜沉著的樣子。
剛剛她的確有一些無措，但也完全可以把謊給圓了。
但孟中暢卻主動的曝光了兩人的身份，看樣子他和車念蕾的關係，的確不一般吧。
金燦燦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像是吃醋，又不像是。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的確很弱小。
如果她不是孟中暢的妻子，就是一小職員，孟中暢的目光怎麼可能會落到她的身上呢。
這樣一想，心裡的難過似乎都壓抑不住。
見金燦燦安靜的樣子，孟中暢反倒是有點不習慣。
金燦燦平常在車上可是會跟他說很多話的，如小鳥一般，嘰嘰喳喳的，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燦燦，在想事情？”
“啊，沒有。”金燦燦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你跟車經理很熟？”
“嗯，我剛接手時，車經理也剛進公司。”
那時車念蕾挺拼的，他也很拼。
經常他下班時，看到車念蕾座位的燈光還亮著。
“你，很信任她？她不會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吧？”
孟中暢肯定地說：“不會。”
聞言，金燦燦只覺得胸口更悶了。
孟中暢突然莞爾一笑：“燦燦，你又吃醋了？”
金燦燦連忙擺手：“啊，沒有，我哪裡吃醋了。你跟車經理如果有可能，早就有可能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孟中暢笑意更深：“所以，你還在失落個什麼勁？我跟她沒兒女私情。她喜歡過我，但也僅此而已。”
金燦燦卻仍然悶悶不樂。
“燦燦，我知道，你缺少的是幾年時間的閱歷。相信我，幾年以後，你比車經理會更厲害。”
金燦燦受到這樣的鼓勵，情緒立即好了起來。
看著她瞬間就眉飛色舞的樣子，孟中暢不由笑著搖搖頭。
小姑娘就是這樣，情緒化嚴重。
前一秒還要死不活的，這一秒就是春暖花開了。
他跟金燦燦在一起，還是挺新鮮的。
總體來說，金燦燦是那種很獨立堅強樂觀的女孩子，也會有小姑娘的性子。
他有時會在想，養女兒會不會是這樣？
不過如果是女兒，可能會更嬌嬌一點。
有時金燦燦也會向他撒嬌，他很耐心。心想，將來如果燦燦生個女兒，他也不怕了。
來到指定的地點，是一家湘菜館，孟中暢熟門熟路的帶著金燦燦進了包廂。
車念蕾比他們早到，早就將杯碗也洗了，還倒上了茶。
金燦燦和孟中暢進去什麼也不用做了。
“燦燦，你喜歡吃什麼？”
車念蕾笑道：“每次我們過來，基本都是吃這幾樣，你看看要不要添一點？”
她習慣了每次先提前安排好，對孟中暢的口味也瞭如指掌。
金燦燦甜笑著搖搖頭說：“不用了，我不挑食的。”
她的低頭去喝茶，孟中暢還沒來得及提醒，金燦燦就被燙得哇了一聲。
她將滾燙的茶在口腔裡轉了一圈，才沒有失態的吐出來。
但舌頭感覺一瞬間被燙麻了。
孟中暢急了：“燦燦，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有沒有燙傷。”
孟中暢臉湊近她，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金燦燦有一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聽話的將舌頭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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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中暢眸色漸深，看到她的舌頭果然是被燙紅了一點。
車念蕾坐在那裡神色如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裡已起了驚濤駭浪。
跟孟中暢這麼多年，孟中暢向來是年少就成熟穩重，這樣子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車念蕾心裡還是有一些酸酸澀澀的。
若說年輕的時候，她也年輕過。
但那時孟中暢也年輕，不一定喜歡這樣的款。
可是現在，讓她再回到以前的時光扮天真，她也不願意，就算再喜歡孟中暢也不願意。
她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有今天的她。
讓她為了所謂的少女感和純真回到過去，就是抹殺了現在的她。
她對青春並無留戀，年少的歲月，過去了就過去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再年輕幾歲就好。
金燦燦有點不好意思。
孟中暢松了一口氣，說：“今天怎麼有點毛毛躁躁的。”
車念蕾先挑起了話題。
她對孟中暢說：“孟總，你這訊息可瞞得真嚴實。要不是我撞見，你們是打算一直這樣瞞下去嗎？”
孟中暢淡笑道：“看燦燦的，我是想公開的，燦燦的選擇，我尊重。”
話語裡，盡是對金燦燦的寵溺。
車念蕾又跟金燦燦交談，問她是哪個學校的，學什麼專業的。
待知道金燦燦所學的專業時，車念蕾挑眉，說：“燦燦，你是不是為了孟總才進的我們公司？”
要知道，他們公司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金燦燦紅著臉點了點頭。
孟中暢卻一點也不意外，金燦燦曾經跟他說過，梁佳也說過。
想起梁佳那天，耀武揚威的，但看在孟中暢的眼裡，卻只是如一隻小螃蟹一般。
那天梁佳說：“孟總，燦燦在你知道她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你了。她甚至還去啃那些生澀的英文醫藥書，就是為了畢業之後進你們公司。燦燦是個好女孩，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若是你辜負了她，我，我反正一定會一生都抹黑你們孟氏。”
“真是浪漫，看樣子燦燦很喜歡我們孟總吧。”
金燦燦嗯了一聲。
孟中暢說：“我也很喜歡燦燦。”
像是表白，像是說明自己的立場。
車念蕾神色一暗，還好服務員很快將菜送上來上菜了。
吃飯的時候，孟中暢習慣給金燦燦夾菜。
哪道菜他覺得特別好吃的，第一筷子必定是夾給金燦燦。
車念蕾坐在這裡，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
以前總想像不出孟中暢談戀愛了是什麼樣子的，今天見識到了，但主角卻不是她。
車念蕾叫了一瓶酒。
孟中暢說：“我們開了車的，還是不要喝酒了吧。”
車念蕾說：“你不喝沒關係，我跟燦燦喝。我發了訊息叫我朋友來接我。”
說完，她叫服務員拿來杯子，給金燦燦倒上：“燦燦，你會喝酒嗎？”
金燦燦點點頭，說：“能喝一點點。”
金燦燦喝了三杯，剩下的酒，都是車念蕾喝的。
一頓飯吃完之後，金燦燦就已經醉了。
車念蕾酒量極好的，號稱千杯不醉。
見金燦燦醉了，笑道：“孟總，我把你的小妞灌醉了，沒關係吧？”
孟中暢神色柔和地看著金燦燦，說：“只要我在身邊，燦燦喝多醉都沒關係。”
孟中暢將帳結了，車念蕾自然不會跟他搶著買單。
金燦燦紅著臉乖乖地坐在那裡，時不時笑兩聲。
車念蕾看著孟中暢一把將金燦燦抱在了懷裡。
金燦燦伸出手摟著孟中暢的脖子，小臉在孟中暢的胸口蹭著，滿足地說：“中暢哥，是你。”
孟中暢沉聲道：“嗯，是我。”
“真好。”金燦燦往孟中暢懷裡蹭了蹭，妖嬌軟軟的，如一隻慵懶的小貓咪。
三人到了門口，來接車念蕾的男人到了。
車念蕾對孟中暢說：“孟總，您慢走。”
孟中暢點點頭，竟是沒有回頭，抱著金燦燦上了車，將她小心的放在車後座上，讓金燦燦躺在那裡，把金燦燦帶回了家。
金燦燦下車的時候，扒著車門不肯下車：“我不要去吃飯，中暢哥，我不要。車經理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跟她吃飯？”
孟中暢好氣又好笑。
這個丫頭喝醉了酒，總要慢半拍。
“燦燦，不吃飯了，已經吃完了。”
“哦。”金燦燦乖乖下了車，卻猛的朝孟中暢撲過來，要不是孟中暢身形夠穩，這丫頭莽撞的衝過來，就會把他給撞倒了。
她蹭地跳上孟中暢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眼淚汪汪的控訴，眼淚說來就來：“中暢哥，你是不是喜歡車經理？車經理喜歡你，我就不信你沒有心動過。嗚嗚，我現在比不上人家。我光年輕了，年輕又有什麼用，我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她。”
嗚嗚，她在他懷裡小聲地哭了起來。
電梯裡，眾人都看過來。
孟中暢尷尬不已。
妻子喝醉了，可是在外人看來，恐怕不是這樣想的吧。
“小夥子，人家小姑娘還這麼小就跟著你了，你可別欺負人家。”
一個六十來歲的阿姨這樣說。
孟中暢尷尬笑笑，好不容易電梯才到了，孟中暢把金燦燦抱進屋。
金燦燦還在小聲的哭泣。
孟中暢抬起她的下巴，心裡暗自想，再也不要讓金燦燦喝酒了。
“燦燦，看著我，我是誰？”
金燦燦抬起眼，淚眼朦朧的：“你是中暢哥。”
下一秒，孟中暢低下頭來，以吻封唇……
*
風苑
天空還是灰濛濛的，不到五點，宋秋竹就醒了。
她難以入睡。
一整晚不知道要醒來多少次。
宋秋竹睜眼動了一下，俞子敘也醒了。
現在肚子實在是太沉了。
隨便動動，就能影響到俞子敘。
俞子敘閉著眼睛，伸手摸到宋秋竹的手，說：“幾點了？”
“五點，要不你再睡一下？”
昨天俞子敘忙到一點鐘。
她以前是不知道的，以前能睡熟。
但現在，只要俞子敘什麼時候上床，她都清楚。
俞子敘睜開眼睛，扶著宋秋竹坐起身來。
宋秋竹的腳放下地，半天夠不到自己的拖鞋。
因為肚子太大，低下頭來，一看到的，還是自己那圓圓的肚子，連鞋都看不到。
俞子敘彎下腰給她拿過拖鞋，自然的替她穿上。
倆人洗漱完，宋秋竹下樓去吃東西。小花等人，早早就候在廚房了。
現在宋秋竹特殊時期，他們比平常更要精心。
外面天開始矇矇亮了。
四月中了，平常人還要穿著毛衣，宋秋竹體熱，就只穿了一件薄開衫。
預產期在五月三號，從今天開始，宋秋竹就不再去學校，而是呆在風苑，安心待產。
家庭醫生24小時待命。
小張小方隨時跟著。
連帶著葉英等三位管家，也是整天都隨時準備迎接小少爺/小小姐的到來。
俞子敘到七點鐘，離家。
他一年四季都穿著正裝。
襯衫的釦子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透著一股子禁慾。
現在的他，更加沉熟穩重，喜怒不形於色。
宋秋竹抬起手，替他理了理襯衫的領子，眼裡是痴迷的神色。
她主動吻了俞子敘的唇一下，說：“阿敘，我愛你，越來越愛你了。”
俞子敘低下頭，回吻了她一下，但卻不敢用力。
現在的宋秋竹，不能受任何刺激。
“阿竹，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不知道何時，愛她似乎已成習慣，融入骨血。
這一天，跟往常一樣。但，卻又似乎不一樣。
宋秋竹開啟手機，跟莊樂珍等人透過影片聯絡。
清晨幼兒園的一天，已經火熱的開始了。
風苑卻很安靜。
樹林遠遠看去，因為下了雨，白色的霧氣在樹林上方升起，猶如仙境。
小張和小方陪在宋秋竹的身邊。
宋秋竹身子雖然笨重，但因為懷孕之後一直堅持鍛鍊，從身後看她，仍然看不出來像是懷孕的樣子。
她走路雙手自然垂在兩側，隨著走路的腳步而甩動。
她走得並不慢，小方下意識想去扶她，宋秋竹擺擺手，說：“不用。”
她也不需要託著自己的肚子。
就是走不了太久，走半個小時，會坐下來休息一下。
風苑的空氣特別新鮮。
清晨六點，是鳥鳴叫最歡快的時候。
溪水清澈見底，有小魚偶爾躍出水面。
宋秋竹邊走邊欣賞著這邊的美景。
*
回到主宅，已是9點。
宋秋竹準備看書，賀悠悠的電話卻打過來了。
“二嫂，你在風苑嗎？我過來看你。”
宋秋竹點點頭，說：“好。”
“其實我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
賀悠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太對。
宋秋竹以為賀悠悠是跟寒煦吵架了，也沒有多想。
看了看時間，大概十分鐘後，宋秋竹從書房裡出來，去迎接賀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