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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一百三十一章:徐嬤嬤死,又出狀況

蘇梁淺從雲霄院離開時,已經是戌時,天色暗沉,霧氣漸起,映襯著走廊的燈,萬物朦朧。

蘇梁淺並沒有玉蘭苑,按照原先答應了沈五夫人的,去雲衫院找沈琦善。

雲杉院內,四寂無聲,靜悄悄的彷彿大家都歇下了。

一路暢通無阻。

守在沈琦善門口的,是她的大丫鬟之一落兒。

落兒顯然沒想到蘇梁淺會在這時候來,先是愣了愣,隨後迎了上去,朝著蘇梁淺服了服身,見她看向沈琦善的屋子,垂著的眼神躲閃,在蘇梁淺開口前解釋道:“表小姐來的真是不巧,小姐身子不適,剛歇下了。”

蘇梁淺看了落兒一眼,那眼神,輕如鴻羽,不帶重量,落兒不敢對視,腦袋垂的更低。

“若是病了,我更得進去瞧瞧,關心關心了。”

蘇梁淺繞過落兒,就要進去,落兒心虛,嚇了一跳,就要去攔蘇梁淺,被秋靈纏住。

蘇梁淺進屋後,直奔大床,撩開垂落的簾帳,床上的被子是鋪開的,裡面拱起,像是睡了個人。

落兒心急火燎衝了進來,見蘇梁淺站在床邊,並沒有掀開被子,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阻止道:“小姐她——”

不待她說完,蘇梁淺低下身子,抬手,一把將被子掀開,那個拱著的被子,裡面是交疊的枕頭,落兒一下沒了話。

蘇梁淺轉身,直視落兒,“你家小姐去哪裡了?”

落兒臉色雪白,咬著的嘴唇都在發抖,沒有說話。

“要我著人將老夫人和五夫人請來嗎?”

落兒嚇得跪在地上,“奴——奴婢也不知道啊。”

蘇梁淺眉心是微擰著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可以不將事情捅到老夫人和五夫人那裡,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落兒點頭,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家小姐出去見什麼人?她這樣多久了?最近有什麼異常?”

蘇梁淺抿著唇,臉微微的繃著,極具威懾力。

落兒還在掉眼淚,似是在思索蘇梁淺的話,片刻後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出去見——見的是什麼人,她這——這樣已經有段時間了,我和採兒都勸——勸過,她——”

落兒擰著眉,一副也不知道怎麼說的表情,跪著走到了蘇梁淺面前,請求道:“表小姐,您最有辦法了,小姐也聽的進去您的話,您可得好好勸勸她,別讓她被騙——騙了。”

蘇梁淺看了眼落兒滴在她手上的眼淚,再見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讓她站了起來,“她怎麼瞞著眾人沒被發現,出去回來的?”

落兒遲疑著沒回,秋靈上前拍了拍她的手道:“你這樣隱瞞,不是幫你家小姐,而是害了她。”

落兒囁嚅著道:“西生院那個方向,有個可以鑽人出去的狗洞。”

“你家小姐一般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

蘇梁淺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在這裡等她,你出去繼續守著。”

落兒道了是,轉身離開,低垂著腦袋,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蘇梁淺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終於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沒一會,沈琦善從外面走了進來。

許是因為鑽狗洞進來的,她頭髮有些些的亂,身上的衣裳也是,皺皺巴巴的,卻是面若霞飛,眼睛發亮,滿面春風,想也知道她剛去見的是什麼人。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今生,蘇梁淺還是第一次見沈琦善如此神采飛揚,整個人都在發光,散發著繾綣的甜蜜。

沈琦善看到在小桌上坐著的蘇梁淺,臉上的笑,一下凝住,扭頭責備的瞪了落兒一眼。

落兒從進屋後,就一直低垂著腦袋,見沈琦善朝她看去,歪著頭,不敢看她。

她不但沒告訴沈琦善蘇梁淺在屋子裡等她的事,還說了很多不該說不能說的話。

“是我不讓落兒說的,表姐不要怪她。”

沈琦善雖然比蘇梁淺年長幾歲,是她的表姐,但對蘇梁淺,卻如待長輩般,又敬又畏又佩服,尤其是這會覺得自己做錯事心虛的時,更有些犯慫。

“你們都下去吧。”

蘇梁淺的目光落在隨同沈琦善一起出去的採兒身上,緩緩開口道。

“這麼晚了,表妹你怎麼會來?”

“我明天就要回去,難得來外祖家一趟,自然是要找表姐說說話的,表姐這麼晚回來,又這麼個樣子,見誰了?”

蘇梁淺並沒有將沈五夫人和她說的話,告訴沈琦善。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表姐這樣內向知禮的人,鑽狗洞出去,偷偷摸摸也要見一面?”

蘇梁淺臉上無笑,口氣也是那種極正經的,完全不是姐妹間輕鬆的調笑。

沈琦善聽到狗洞二字,臉色都變了,心中明白,在自己回來之前,蘇梁淺已經從落兒口中,將她知道的,都問出來了。

“是個男人?”

蘇梁淺雖是在問,口氣卻是肯定的。

沈琦善沉默無言,預設。

蘇梁淺眉心都是微擰著的,“表姐這個年紀,完全可以婚配,他若是真對你有心,不敢他有什麼顧忌顧慮,都該找個媒人,光明正大的上沈家提親,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而不是讓你夜裡這樣偷偷摸摸的和他出去私會,這種毫無責任感的男人,你——”

“他不是你說的那種沒責任感的男人!”

沈琦善大聲替自己的心上人辯解,這份維護,更讓蘇梁淺生氣。

“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一旦被發現,你的名聲就全毀了,還有沈府的顏面!他要疼惜尊重你,就不會讓你和你的家族,冒這樣的風險!”

“這是我的意思!”

沈琦善一臉認真,繼續道:“他說過讓人來家中提親,是我不同意拒絕了,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表姐,你還記得我在季家醉酒那日回來,你在路上是怎麼勸我的嗎?你雖然沒有婚約,但也是未出閣的女子,還是沈府的女兒,若是被撞破,結果絕對不只是被人說閒話那麼簡單?你知道你和沈府需要承受和面對的是什麼嗎?”

蘇梁淺一字一句,也有些著急。

“不要說他家裡會不會同意,就算同意,我們家也不會同意的!”

沈琦善的口氣,相當篤定。

“為什麼會不——”

蘇梁淺想要反問沈琦善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現在闔家上下都掛念她的婚事,若是有人上門提親,還是她喜歡,和她兩情相悅的人,縱使家世差一些,也不會有很大的阻力,但沈琦善卻是全然沒什麼希望的肯定口氣。

所以,不僅僅是家世那麼簡單。

電光火石間,蘇梁淺忽然想到上次去蕭家時,沈琦善的異常,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很是不好的預感,她看著沈琦善那張同樣有些發白的臉,並不是很確定的問道:“是蕭家的人?”

沈琦善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蘇梁淺,那疑惑著她是怎麼猜出來的樣子,讓蘇梁淺明白,自己猜對了。

“誰?”

蘇梁淺下意識的接著問道,沈琦善囁嚅著的嘴唇哆嗦,卻說不出話來。

蘇梁淺在排除了蕭有望後,問道:“蕭家二公子蕭憑望?”

沈琦善手撐著桌,在蘇梁淺身側坐下,喃喃問道:“你怎麼知道?”

猜中了,蘇梁淺心裡卻沉甸甸的,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冰冷的眸,凝著黑雲。

沈琦善心裡越發絕望起來,臉上眼眸的亮彩,消失無蹤。

“他年少有為,聽說皇室的公主都有對他有意的,他父母根本就不會同意,就算他說服他父母退讓了,祖母呢?她是你死對頭的侄子,不單單是蘇家的夫人,還有整個蕭家,你們始終在敵對的關係上,祖母那麼疼你,事事以你為先,她根本就不會考慮,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蕭家二少爺也不是糊塗的人,你們既然彼此都知道不可能,不快刀斬亂麻,還偷偷見面,拖拖沓沓的做什麼?”

沒有預想中的安慰鼓勵,蘇梁淺的口氣,比沈琦善想象的還要冷,讓她這段時間積壓的對蘇梁淺的不滿,一下爆發了出來。

“為什麼?你知道嗎?當年荊國公府出事,是他陪我度過那段最難熬的時光,他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這些年,我遲遲未嫁,就是因為他。我也沒想到他是蕭家的人,還是蕭侯爺最看重的兒子,我不是沒有掙扎過,但我是人啊,有血有肉,我做不到你那麼冷靜無情,也做不到你那麼灑脫!”

沈琦善看著蘇梁淺,話語間透著濃濃的怨氣。

“我是公爺的孫女,他是侯爺的兒子,但現在,荊國公府今非昔比,我和他也算是門當戶對的,憑望他不但家世好,自己也有本事,人品也好,我母親她一心盼著我比大姐嫁得好,她肯定是不會反對的,但我母親同意有什麼用,家裡真正做主的一直都是祖母!”

“雖然祖母由著我母親折騰,但祖母要反對的事,我母親根本就無計可施,都是因為你,你一個女子,不好好的相夫教子,對付這個對付那個,你是要和全天下的人為敵嗎?”

“沈琦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蘇梁淺忍著給沈琦善一巴掌的衝動,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眉目,尤其是氣勢,都是冷的,她看著沈琦善,滿是對她這種不可理喻想法的失望。

“你沒去過蕭家嗎?上次去蕭家發生的事,你這麼快就都忘了嗎?祖母她是不會同意的,但在你眼裡,她不同意,就只是因為我嗎?你自己什麼性子,你不清楚嗎?蕭夫人,蕭意珍,哪個是你能應對的了的?你指望蕭憑望保護你,他怎麼保護你,那兩個人,是他的母親妹妹,妻子能換,血肉至親是取代不了的,他因為你長期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你覺得這樣的感情,能維持持續多久?”

沈琦善咬著嘴唇不說話,雖有擔心,卻依舊是一副倔強不知悔悟的模樣。

“好好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蕭憑望對你始終如初,但他常年不在家中,鞭長莫及,縱是想護你也護不住,你要嫁到蕭家,日子只會比大姐還要艱難!”

沈琦善沒有說話,看著蘇梁淺,眼圈很快變的紅紅的,有眼淚流了出來。

蘇梁淺見她這個樣子,覺得好像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她忽然想到自己來沈家告訴沈老夫人要嫁給夜傅銘,沈老夫人當時就像她現在對沈琦善這樣苦口婆心,一瞬間好像明白了她的心情。

但也僅僅只是體會而已,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她對沈琦善的關心憂心,遠不及沈老夫人對她的。

“表姐,長痛不如短痛。婚姻大事,尤其是對女子,他的家庭,比他嫁的那個人還要重要些。”

蕭憑望和夜傅銘不同,他的個人能力人品,蘇梁淺沒什麼可質疑的,但他是蕭家的人,沈琦善要嫁給他,那絕對就是不幸的開端。

坐著的沈琦善,抬著水汪汪的淚眼,看向蘇梁淺,“我不是表妹,我也沒有你的野心和本事,我就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生兒育女,過完這一生。你想讓祖父他們沉冤昭雪,你想做的這件事,和我嫁給憑望並不矛盾,而且我若是嫁給他,你還能多個人幫忙。”

“淺兒,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放下和你府上的夫人還有嫡妹的恩怨好不好?為什麼你一定要和她們作對呢,只要你們握手言和,一切問題就都能夠迎刃而解了,還有祖母那裡,祖母最心疼你,你說一句話,比別人說十句百句都管用,你替我說說好話,也幫憑望說幾句好話,如果祖母肯出面,蕭家那邊,肯定不會不給她這個面子的!”

“讓外祖母替你出面,只為你能順利嫁到沈家?”

蘇梁淺看著近乎哀求的沈琦善,她已經不是想打沈琦善了,而是想給自己兩巴掌。

不經歷不知道,一經歷嚇一跳,原來,上輩子的自己,這麼欠抽。

現在的沈琦善,就和上輩子的自己一樣,執迷不悟了都。

上輩子,她害的荊國公府的人那麼慘,這輩子,她絕對不會讓沈府因為沈琦善再重蹈這樣的覆轍。

蘇梁淺聽著沈琦善哭哭啼啼的聲音,不禁有些暴躁起來。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同意的,你為了個男人,可以豁出臉面,但外祖父蘇府還要臉呢。”

沈琦善面容也染上了怒意,“家族顏面?就因為這,我這些年揹負了多少?我連出門都不敢!以前祖父叔叔他們在世時,全家人將你捧在掌心,享受最多疼愛的是你這個姓蘇的外姓人,可出了事,揹負罵名被人恥笑的卻是我?我就不能為自己考慮嗎?”

“身在這種家庭,享受了別人未曾有過的榮耀,就要付出代價,婚姻大事,沒幾個女子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你以為自己考慮,但這次的事情不行!”

“為什麼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為什麼到現在,還是要事事處處以你為重?我以前就因為你被忽視,為什麼現在,還得因為你個人的私慾,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我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求過祖母什麼,我是她孫女,她就不能為我哪怕是一次低頭嗎?”

蘇梁淺看著固執己見的沈琦善,覺得她現在根本就不能溝通,儼然就和上輩子要嫁給夜傅銘的自己一樣,魔怔了。

蘇梁淺的神色,變的極冷,“我和祖母沒想過你為府裡做什麼貢獻,我們也盼著你一世安然,荊國公府這些年熬過來不容易,以前不容易,現在依舊如此,我們不指望你為府裡做什麼貢獻,只希望你看在自己姓沈,身上流著沈家的血的份上,不要做讓荊國公府抹黑的事。”

蘇梁淺的聲音,冷漠成冰,更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我和蕭燕的事,你不清楚,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和她,最後的結果,就只有你死我活,不是她死,就是我死,而我一旦心慈手軟,或者像你說的,天真的認為可以冰釋前嫌,那死的就是我,我把你當成親人,在意你的死活,也盼著你能過的好,不想你淪為犧牲品,所以才會堅決反對,你若是不惜一切代價,也還是要嫁給蕭憑望——”

蘇梁淺微垂著眸,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那就先想好,萬一哪天,蕭家府沈府為敵,你到底站在哪邊,還有就是,做好和沈府斷絕關系的準備!”

蘇梁淺聲音冷漠,不帶半點溫情。

說完,從沈琦善的身邊經過,她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但最後還是將手收了回來,直接離開。

還沒出屋,身後就傳來沈琦善壓制不住的慟哭聲。

蘇梁淺轉身,就看到沈琦善趴在桌上,兩邊肩膀一聳一聳的,哭的很傷心。

蘇梁淺收回目光離開。

外面,影桐秋靈,還有沈琦善身邊伺候的落兒採兒都守著。

“你們是你家小姐的丫鬟,也是沈府的,表姐她被衝昏了頭,你們也被衝昏頭了嗎?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做了對沈府不好,你們一點數都沒有的嗎?身為貼身丫鬟,忠心不是事事都聽吩咐,而是覺得她錯了,要挺身諫言!”

落兒採兒站著,畢恭畢敬。

蘇梁淺也知道沈琦善的性子,看著怯怯弱弱的,當然,事實上,也很內向,但她其實很有自己的主意,不會輕易接受安排,血液裡是有反骨的,不然的話,沈五夫人也不會有話也不敢對她說,母女兩老是拌嘴吵架。

蘇梁淺也就說了幾句,屋子裡,沈琦善還在哭,委屈又傷心,甚至透著絕望。

“你們進去伺候吧。”

落兒採兒躬身道是,進了屋。

蘇梁淺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屋子裡的哭聲還是沒停,她能感覺得到,沈琦善的悲傷掙扎。

蘇梁淺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對沈琦善話重了些,本來對陷在感情裡面的女人來說,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已經夠傷心的了,她還和她說那些做什麼。

“我們走吧。”

蘇梁淺看了眼沈琦善屋子所在的房間,離開了雲杉院。

秋靈跟在蘇梁淺身後,明顯感覺到,自己小姐的心情,不怎麼美麗。

出了院,蘇梁淺看著憂心忡忡看向她不知如何安慰的秋靈,扯了扯嘴角,“我沒事,你去將西生院那邊那個狗洞堵上。”

在沈琦善還沒死心,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前,現在就只能關著她,不讓她出去和蕭憑望見面。

回到玉蘭苑,已近亥時。

夜深人靜,蘇梁淺想到自己上輩子一意孤行嫁給夜傅銘,隨後拖累整個沈府的人,心中煩躁,根本就沒有任何睡意。

對沈府,就算是五夫人之流,她也有愧疚之心,更不要說沈琦善,她心裡希望她能夠覓得如意郎君,但那個人,絕對不會和蕭家有任何的關係。

蘇梁淺想到晚上的事,又覺得自己太過忽視了沈琦善的感受,她應該更加明白她的體會才是,那番言論,實在有些殘忍。

下午沈五夫人和她說時,她還不以為意,甚至想著,沈琦善告訴她那個人的身份,她去調查一番,如果人品過的去,對沈琦善也是一番真心的話,就成全她,也好了卻沈老夫人和五夫人的一樁心事,卻沒料想到,事情竟然是最壞最棘手的那種局面。

蘇梁淺口乾舌燥,喉嚨冒火,連灌了兩杯冷水後,扶額坐著。

影桐跟了蘇梁淺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煩亂的樣子,眉間的褶皺就沒撫平過。

“小姐可是為表小姐的事情擔心?”

影桐見不得蘇梁淺這個樣子,難得主動開口問道。

“小姐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做好該做的,至於其他,表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比小姐還大,又有主意,若是一意孤行,小姐也做不了她的主。”

蘇梁淺嗯了聲,在回來的路上,她想過千百種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她甚至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沈琦善物色一個合適的結婚人選,然後將她嫁出去,斷了她和蕭憑望的可能,但很快就被否決了。

那是沈琦善的人生,她憑什麼替她決定?若是她將來過的好還好,而是不好,那樣沉重的怨恨和負擔,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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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情況真像小姐想的那麼糟糕嗎?”

蘇梁淺睜開眼睛,看著身側,一臉關切望著她的影桐,大大的眼睛轉了轉,長長的眼睫顫動,也不禁問自己,情況有她想的那麼糟糕嗎?

並沒有!

蕭憑望不是夜傅銘,沈琦善也不是她,且不說兩人現在是意識到不可能的,還只是相會,有改變逆轉的可能,就算真的在一起,沈府也未必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許是上輩子被利用的太深,沈家的下場又太慘,再加上這次的情況,她有些始料未及,讓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涉及沈府的人,她不受控制的就亂了手腳情緒,這實在並不是什麼好事。

蘇梁淺想開,心情平靜平復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蘇梁淺還在用早膳的時候,沈琦善就來找她了。

她蒼白的臉蛋浮腫,眼睛更是紅腫的厲害,裡面佈滿了紅血絲,眼睛下面一圈,也都是烏青的顏色,嘴唇破了的皮,一塊一塊紅紅的,有淡淡的血印,一看就是一夜都沒睡好。

“表妹。”

聲音很輕,略帶幾分嘶啞。

蘇梁淺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看著沈琦善,指了指自己身側的位置,“表姐這麼早,還什麼都沒吃吧,秋靈,拿副碗筷過來。”

沈琦善沒有推辭,在蘇梁淺的身側坐下。

“沈家出事後,家裡又發生了大火,沒人顧及的上我,將我一個人送到了南山廟,我知道她們是為了我好,但家裡發生那樣的事,我也備受打擊很難過,那時候我真覺得自己被所有人拋棄了,我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他為了躲避嚴厲的父親,離家出走,掉進了獵人的陷阱裡面,是我救了他,給他包紮處理傷口,我們在一起朝夕相處了十來天,一直到他被家中尋回。”

沈琦善說到這裡,微頓了頓,眼淚似斷線的風箏,完全不受控制,無聲緩緩滑落,牙齒輕落在唇瓣,微微的顫動。

“或許你會覺得我傻,才十來天而已,但他是在我最需要溫暖的時候給予我溫暖的人,他說過娶我,我也說過嫁他,雖然有差不多十年的世界未見,但蕭家那次,我們一眼就認出了彼此。”

蘇梁淺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不知道如何勸。

“你說的對,是我沉迷對他的感情,明知不可能,還要貪戀那份溫暖,忘記自己的身份責任,你是要為祖父他們鳴冤昭雪的人,我做你反對的事,那就是給你添亂,我——我今後——”

沈琦善看著蘇梁淺,淚眼模糊,話說到這裡,泣不成聲,難以繼續。

蘇梁淺拿出帕子,替她擦淚,沈琦善接過,又痛哭了一場,然後擦掉眼淚,看著蘇梁淺認真道:“你說的那些,我都承受不住,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會按你們的意思,另外找個人嫁了,不會再和他見面。”

沈琦善說完,又痛哭了一場,隨後離開。

蘇梁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松了口氣,心裡卻甸甸的,發沉發酸。

她真的誰也比不上。

蘇梁淺完全沒了胃口,讓人將東西撤下。

她坐了沒一會,出去的秋靈領著茯苓走了進來。

降香的傷,已經過去小十日,她額頭的傷口,已經癒合結痂。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茯苓貼身照顧著她,蘇梁淺這次來沈,沒帶降香來,同時留了茯苓,繼續在降香身邊陪她。

“出什麼事了?”

蘇府距離沈家算不得近,茯苓這時候來,必然是一早就從蘇府動身出發。

今天,是她和二姨娘約好了和蘇如錦見面的日子,她最遲下午就要回去的,茯苓這時候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

“徐嬤嬤她死了。”

徐嬤嬤的死,蘇梁淺倒是不奇怪意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蘇傾楣的動作,還真是快。

“說是怎麼死的?”

蘇梁淺很清楚,這是蘇傾楣動的手,但是訊息傳出去,她定然是會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自殺。說是在路上,被幾個護送的嬤嬤,搶走了身上的財物,到莊子上後,所有值錢的東西,也被搜刮乾淨,洗劫一空,想不開自殺死了。”

倒是合情合理。

“祖母知道了嗎?”

茯苓搖了搖頭,“這個要問連嬤嬤。”

蘇梁淺點頭,“我收拾一下就回去,你即刻動身,告訴連嬤嬤,讓她不要將這個訊息告訴祖母。”

至於蕭燕蘇傾楣那邊,這事是她們動的手,她們到底有幾分心虛,應該不會主動將事情捅到蘇老夫人那裡。

所以這事,還是能暫時守得住的。

茯苓走後,蘇梁淺去福壽院向沈老夫人辭行,未免她擔心,到底是沒將沈琦善和蕭憑望的事情告訴她,只讓她派個人,多看著點沈琦善,同時多多關心她。

蘇梁淺回到蘇府,剛下馬車,茯苓風一般的就朝她衝了過去。

她臉色煞白,眼睛也紅紅的,心急火燎的,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拽著還沒站穩的蘇梁淺就往琉淺苑的方向跑,用哽咽著的聲道:“小姐快點,不然降香要被大少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