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眼神放空，不直視元笙，語氣平淡：“青玄門掌門慕曦，這裡見過殊王殿下了。”
掌門嗎？
元笙心裡苦笑，果真，他喜歡的女子，都是最優秀的。不過三年，已經將青玄門給治理得有條有序，一直都在背後觀看的他，也知道慕曦現在變了不少。
“青玄門？”蔡婉婉不清楚這個們派是什麼，這三年，元笙什麼都會告訴她，但是江湖上的事情，卻隻字不提。他們同在一條船上，蔡婉婉關心的，也不會是江湖上的事情。
“這是什麼小們派，我從未聽說過。”蔡婉婉雖然不提江湖的事情，但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名門，她還是知道的，最大的，也就是襄王合作的長樂閣，這個也是當年想要嫁進襄王府的時候做的功課調查。
慕曦含蓄點頭：“是，是個小門派，不足以讓王妃記得很正常。但是今日來，我是想跟王爺做個交易。”
慕曦沒有說跟“你們”是直接忽略了蔡婉婉，蔡婉婉自然生氣，“王爺的事情，就是本妃的事情，我們是一個整體。慕掌門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什麼決定，還不是我們一塊兒做的呢？”
說這話的時候，蔡婉婉心中沒底。
雖然她說的是實話，但那是慕曦不在的時候，現在慕曦就這麼好端端的站在她們的面前，換作是誰都淡定不起來。何況這三年，元笙對慕曦的四年，悠然可見，吃飯的時候，他都會失神。
等蔡婉婉拍他，他回神的時候，居然叫了一句：“曦兒。”
沒有想到元笙卻很給她顏面，點了點頭：“她不是外人，掌門有事，直接了當的說吧。”
一句“不是外人”就像一把利刃刺進了慕曦的身體裡面，她以為，過了三年，她能忘記金郊城裡的是是非非，就在剛剛進門的時候，她還覺得，現在自己該很有氣勢，瀟灑的跟元笙談判。
可是現實給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不容她自己思考，就讓她感受到了心痛。
“好，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不瞞您說，這一次來，是跟您做個交易的。我幫你查明當年琴妃娘娘的死因，陷害的前因後果，您，幫我青玄門報仇。”
元笙蹙眉，“誰的死因？”
慕曦深吸一口氣，道：“您的生母，琴妃娘娘的死因，還有當年她被陷害的前因後果。您應該，會同意的。”
元笙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怒氣上頭，拍桌送客，蔡婉婉也急忙跟上去。那樣子，真是嚇到慕曦了。
慕曦不懂，當年跟她在一塊兒的時候，是他自己日日夜夜的說要為自己的母親報仇，找到當年的兇手，查清楚母親被陷害的石錘，怎麼現在她說出來了，他還生氣了，生的哪門子氣！
鄭陽一臉懵，在邊上弱弱的問一句：“慕姑娘，難道，之前的事情，不是您先跟殊王說好的？”
慕曦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本來是打算現在跟殊王殿下說的，我也不瞞您，但是現在……我還真不知道殊王為何生氣？”
鄭陽也搞不懂了，對於殊王來說，這是好事一件，難不成，他還裝什麼欲擒故縱想要談條件？
可細細一想，又不大可能，慕曦是誰，是他當年的王妃，就算是分別了三年，一夜夫妻百日恩呢，怎麼可能這點感情都沒有，這麼大的脾氣。
嗯？夫妻？
鄭陽腦子突然通了，想到了緣由，不過只是猜測。只是現在來都來了，對慕曦說：“慕姑娘，你且在此等候，我想，我可以說服王爺，我大概，也能猜得到為什麼他那麼生氣。”
慕曦將信將疑的看著他：“你確定？”
鄭陽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慕曦點點頭：“有勞了。”
殊王府，後院。
生氣的元笙站在湖心亭中間站著，微風吹過他的髮絲，讓髮絲隨風而起。
蔡婉婉從後面趕過來，有些氣喘吁吁，：“王爺這是怎麼了？”
元笙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生母琴妃娘娘的事情，在蔡婉婉自己的理解中，也不過就是他的生母過世得早了一些。可今日這麼大的反應，加上慕曦說的陷害和死因，讓她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不管你的事，你忙去吧。”元笙壓抑心中怒火，平息說著，但是緊緊握著的拳頭還是出賣了他。
“王爺，您到底為什麼這麼生氣？我們，本該是沒有秘密的，你現在瞞著我，這算什麼？”
元笙怒氣竄頂：“本王說了，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請你讓本王靜一靜。”
成親三年，蔡婉婉成為王妃三年，這是頭一回聽見元笙用這麼重的語氣對她說話，氣憤上頭，扭頭就走。
不過多時，亭臺上又上來一個人，南九才從外頭回來，進門就聽見管家說了今天的事情，嚇得趕忙過來看看。過來的路上還碰上了正要過來的鄭陽，便一同前往。
但是元笙現在正在氣頭上，聽見有動靜，還以為是蔡婉婉，“本王說的話，是不是聽不懂，說了……”扭過頭來的時候，才看到，是兩個人。
“鄭將/軍？”
鄭陽作揖：“見過王爺。”
“鄭將/軍為何今日會跟著慕曦一塊兒過來？”剛剛在正堂的時候就像要問，但是卻更加想知道慕曦是為什麼過來的，誰知道慕曦說完話，竟然讓他這般生氣。
鄭陽平和語氣，先緩和氣氛的說到：“時間還真是過得飛快啊，記得我年輕一些的時候，您還是個黃毛小子，上了戰場，就很好學，不管什麼問題，都抓著我的父親不放。沒想到一轉眼，您就成家多年了。”
這個念舊的辦法似乎真的有點用，元笙的心態也好了一些：“將軍說哪裡話，您現在，一樣很年輕，只是，時光的確飛快。”
“是啊，不過沒關係，你長大了，很多事情，就可以自己來了。現在若是讓您領兵打仗，我還不一定有您厲害呢。”
元笙的臉上總算是笑了：“哪裡的話，您武將世家，我怎比得的。還是不知道，將軍今日來是為什麼，該不會是跟本王念舊的吧？”
鄭陽點點頭：“王爺聰慧，今日來，怎麼會說這些東西呢。其實剛剛王爺生氣的原因，鄭某知道，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聽，也看看，我猜得對不對？”
元笙剛剛舒展一點點的眉頭又重新聚在了一塊兒：“你說。”
“不瞞您說，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女子，曾經，也為了她想過放棄一切。很可惜啊，到最後，都沒有做到。因為親人，我在親人與她之間，很自私的選擇的親人的幸福。”
鄭陽含情脈脈的望著天邊，就像翠娘還站在那兒一般：“我知道，王爺您心中是很想知道琴妃娘娘的死因還有被陷害的前因後果，這也是當初您為什麼小小年紀，就要跟著我父親上陣殺敵，那時候你才多大呀……”
鄭陽對著自己的身體比劃比劃，道自己的胸口位置：“還沒這兒高呢，不過也差不多吧。”
提及當年的事情，元笙的神色便不好，但畢竟當年的路都是自己走過來的，再怎麼，也過去了：“將軍繼續說。”
鄭陽得到了元笙的允許，說起話來，自然是沒有機忌諱了：“但是，如果我沒又猜錯，您對慕姑娘，還是有情的。您不用否認，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也許當局者迷，自己會否認，您也會表現得非常的冷淡，但事實就是，您有情。”
“對於一個有情的人來說，您一定時時刻刻將她放在您的腦海中閃爍。對於這樣一個人，居然用您最在乎的母親的事情來跟您做交易，為的，是她自己的江湖門派。我想您不是生氣，而是難過。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元笙沉默了，南九提心吊膽，不敢說話，鄭陽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可元笙藏了三年的心事就這麼被說破，很難想象他會不會生氣。
但結果似乎還好，元笙沒有生氣。
而是再沉默了片刻以後，苦笑出來：“將/軍你，原來也是懂情之人。”
鄭陽低下頭；"不敢說自己是個懂情之人，真是懂的，就不會失去所愛之人了。“傷感在眼角滑過，留下一抹痕跡。
“但是王爺，”鄭陽繼續道：“您是不是想過，為什麼慕姑娘會大費周章的去為您母妃的事情東奔西走，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想要跟您做交易？”
“不是嗎？”南九側頭，滿臉疑問。
鄭陽看小孩一般看著南九：“當然不是，你們不瞭解女子，她若是真的只是要跟您談交易，大可以直接跟您談好了再去找我，但是她害怕見您，畢竟你們之前的分開，也不愉快吧！若是無情，怎會害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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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笙聽完，茅塞頓開，猛然的睜大眼睛，拔腿朝大堂去。後面的鄭陽笑道：“您慢些，慕姑娘還沒有走呢！”
南九卻不明所以，一個勁撓頭：“什麼意思啊？”
鄭陽笑了笑，搖搖頭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