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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154你是我收過最好的禮物

靳牧寒給沈千尋挑的是一件長及腳裸的蕾絲旗袍裙,杏色,她皮膚白,腰細腿長,什麼顏色的旗袍都能穿,且不會顯得老氣橫秋。

本似妖精,旗袍著身,身姿只會更加妖嬈美豔。

頭髮半挽,隨性又優雅,不笑時,眉眼斥著淡漠,再溫柔的顏色,也會被她穿出點點冷感。若穿黑色,氣場怕是會直接爆表,睨著你時,像個一統江山的女帝,凌厲又冷豔。

沒到八點,四季酒店門口停放許多豪車,泊車小弟差點忙不過來,一輛黑色超跑從遠處飛馳而來。

泊車小弟望了望,直想吹個口哨。

媽耶。

這車真他麼帥。

帕加尼風之子,也叫幽靈之子,是轉彎速度最快的頂級超跑,常人難於駕馭。

作為一個經常給富豪泊車的小人物,他買不起,但是對各種類型的車有所瞭解。

每天醒來的第一個願望:買遍天下豪車。

橫批:做夢!

買不起,但開得起啊。

這就是當一個泊車小弟的好處。

眨個眼,車子已經停在酒店門前。

泊車小弟忙不迭上去開車門。

順便想目睹一下豪車的主人。

不過剛上前兩步,副座門開了。

下來一個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容貌俊逸,氣質矜雅。

人是真的貴氣,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有深度涵養的大世家出來的公子哥。

泊車小弟見過形形色色的公子哥,但沒有哪個氣度修養像眼前這個男人這般好。

靳牧寒下車,繞過車頭,朝主駕裡的人伸出手。

沈千尋把手搭上去,從車裡下來,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靳牧寒問:“感覺如何?”

“爽。”

這車是靳牧寒今天開過來的,第一眼的時候,沈千尋就看上了。

靳牧寒挑唇:“禮物,你的。”車子是在國外定製的,今天才送回來雲城。

別人送的新婚禮物不如他好。

他會投其所好。

沈千尋喜歡什麼,他就送什麼討她歡心。

無疑,他很成功。

沈千尋非常喜歡。

心動不已。

不想參加什麼慈善晚宴了,想帶她的靳公子去兜風,去做浪漫的事。

比如去山上看夜景,去海邊聽浪。

可是她沒有給靳牧寒準備禮物,她不僅沒有準備禮物,最近還很忙,沒有時間陪他。

沈千尋抿了下唇,“新婚禮物,我沒有準備。”好失職,沈千尋在自我檢討。

靳牧寒說有。

沈千尋疑惑。

她準備什麼了?

靳牧寒眉眼溫和,望著她的眼睛,說了一個你字。

怔了怔,沈千尋失笑。

他鄭重其事的:“我收過最好的禮物。”

不會有禮物,比得到一個沈千尋更好了。

他唯一想要的,只有她。

別的,從不稀罕。

沈千尋親他一口,忽是說:“靳先生,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你要去哪?”

沈千尋沒說去哪,“很快回來。”

於是,她再回到車裡,發動引擎,車子又拐出酒店。

一邊的泊車小弟懵逼臉。

靳牧寒依舊從容,神色很淡,可眼裡的溫柔,比這夜色溫柔。

他太搶眼了,在酒店大堂的會客沙發沉靜慵懶的坐著,總有那麼幾個鶯鶯燕燕來搭訕。

一個穿著淺淺v領禮裙的女生甩了男伴走來:“先生,一個人嗎?”

靳牧寒沒抬眼:“我在等我的妻子。”

女生下意識的看他的手。

沒戴戒指。

“先生,你拒絕別人的時候連裝備都沒齊全啊。”女生打趣,指了指他的手指,笑說。

嘖。

就連雙手,都生的比女人還要好看。

靳牧寒從不是什麼紳士君子。沒重頭來之前,他偽裝的太好,衣冠楚楚,溫潤如玉,騙了所有無知的人,可現在,別說敷衍他人,是一點偽裝的心思都沒有。

他本性惡。

釋放天性沒什麼不好。

那些無知的女人會知難而退。

再說沒戴戒指,也觸了靳牧寒的雷區。

扯證後,兩人有幾次出去超市買東西,或者夜跑,上了年紀的阿姨就愛跟他的阿尋嘮叨:“小姑娘,你男朋友很帥啊。”

“小姑娘,你男朋友有沒有哥哥弟弟啊,哥哥弟弟結婚沒有啊?”

靳牧寒一本正經的跟阿姨們說了:“我們結婚了,是夫妻。”

阿姨們不信。

就因為兩人沒戴戒指。

直到沈千尋說他們的確結婚了,不戴戒指的原因是因為還沒舉行婚禮。

為此,靳牧寒耿耿於懷。

婚戒他當然準備了,只是,因為是沈千尋,所以一點都不願馬虎,什麼東西都要準備最好的給她。

以至於,戒指還在某著名珠寶設計師手裡精心雕琢打磨著。

男人眼神一變,身上溫雅的氣息跟著起了變化。

背地裡暗藏著綿綿的凌厲陰鶩,那種陰冷,叫人心底發寒。

他冷淡的:“我拒絕你不需要裝備齊全。”頓了頓,腔調懶洋洋的:“你算什麼東西。”

那種輕蔑的眼神,讓女生發惱,更別說,話裡藏刀,把人家說的一張臉慘白慘白。

女生怒著一張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滾。”

女生抓狂了,控訴:“你這個男人怎麼回事,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太壞了。”她又笑了下,“不過,先生你大概不知道吧,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女人就喜歡壞男人,越壞越喜歡啊。”

靳牧寒抿唇,眼眸無波無瀾。

女生有點頭皮發麻。

她所謂的壞男人其實是指那種風流下流的男人,今天可以對你甜言蜜語,明天就無情冷漠。

但眼前這位,分明不是。

可照樣迷人。

很迷人。

直到有抹身影直接挨在靳牧寒旁邊坐下,慢條斯理的翹起腿。

男人的手搭在她腰後,戾氣斂收,眼神逐漸溫柔,聲音深情纏綿,喊了女人一聲寶寶。

如果喊的是自己,一定會被迷去心智的,會神魂顛倒。

沈千尋手搭在靳牧寒的臂彎,眸眼微眯,調侃:“我不在小會兒,靳公子你就給我招蜂引蝶。”

“阿尋,我沒有。”

迷人而不知的靳先生。不過也怪她,早知剛才開車出去,該把靳牧寒帶上。

沈千尋笑:“開個玩笑。”

靳牧寒微擰的眉才緩緩鬆開,問她:“剛才去哪了?”

“待會再說。”說完,沈千尋盯著那個女生,來了句:“是不是覺得他特別好看?”

不止好看吧。

是裡裡外外都好。

看一眼,便知這種男人世間少有。

女生下意識點頭。

沈千尋從容不迫:“我的。”

女生咬了咬唇。

是真的有主啊。

沈千尋又笑了下:“還不走?”

女生不甘心的離開了。

人走後。

沈千尋才從小提包裡拿出一對銀色對戒,她拿出男款,牽起靳牧寒的左右,銀戒一套,剛好合適。

靳牧寒眼眸清亮,似藏星辰大海,漂亮極了。

她問,“喜歡嗎?”

“喜歡。”他不假思索,“很喜歡。”

沈千尋眉眼彎彎,她就知道靳牧寒會喜歡的,“回禮。”

禮輕情意重。

這對戒指沒有那車昂貴,但心意是對等的。

沈千尋遞出右手:“幫我帶上。”

靳牧寒拿過那枚細小的女戒,往她無名指上套,微微抬高沈千尋的手親了親:“這對戒指我們平時帶,婚禮的時候,再戴我給你準備的。”

沈千尋點頭,笑著說好。

今晚的慈善晚宴,雲城的名流來的七七八八。

沈千尋到場的時候,這場慈善晚宴的創辦人王總親自來迎接,逢人介紹,這位是東盛的老闆,沈總。

東盛風頭正盛,只要開啟電視,就能看到站在娛樂圈頂端的羅文璽給他們公司代言的廣告。

羅文璽從不接廣告。

但是為東盛破了例。

羅文璽可不是什麼普通明星,他在娛樂圈的地位,就是投資人製作人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稱一聲璽哥。

顯然,娛圈大佬,地位無人撼動。

單憑這點,這位沈總,不容小覷,不少人對她的家世背景,開始好奇。

“沈總年紀輕輕便有所成就,後生可畏啊。”誇了一句,拐個彎,“不知沈總是哪裡人也?”

“雲城。”

本地的啊。

本地有姓沈的大戶人家嗎?他們想。

好似沒吧。

不過運城這麼大,臥虎藏龍的多的去。

商人的那張嘴最會是能說會道。

彭場面的話可以眼睛不帶眨的,順便還套套話:“能把沈總培養的這麼優秀,想必沈總的父母也不是什麼普通人,真想認識認識。”

“不知沈總父母怎麼稱呼?”

“說不定我們跟沈總的父母還認識。”

不少老油條附和。

認識是肯定認識的。

尤其是魏行洲。

當市市長,大概沒人不知他。

但這個父親,沈千尋已經不認了。

而沈知意,ws上任東家,想當年在雲城,因女子從商,且將公司發展為上市公司,當初的沈總,也是威望在外。

沈千尋語調不輕不緩,“我沒有父親。”

沈知意跟魏行洲當然是隱婚的,不管是結,還是離,雲城鮮少人知曉。

他們一臉歉意。

沈千尋無謂的笑了笑:“家母沈知意。”

年輕的商賈或許不知道沈知意是誰,可同輩的商賈人家,哪裡會沒聽說沈知意這個名字。

沈知意當年夠風光,可落魄的時候,也令人惋惜。

立馬,有人詫異,“ws的前任東家沈知意?”

沈千尋大大方方:“正是。”

他們一陣唏噓。

沈知意的女兒啊。

當年南詩靜以不怎麼光明磊落的手段奪走了ws,這沈千尋對ws會不會有想法?

而且,也巧了。雖說ws的現任東家坐了牢,可依然還是執掌大權,人雖不在,但她的女兒在啊。

如若撞上,應是很有趣吧。

“ws南總的女兒魏小姐今天也在場呢。”他們還不知道南嫣然改了姓,依然稱呼魏小姐,“是把,王總,我剛才好像見著她了。”

王總點了下頭,不多言。

沈千尋抿了抿酒。

這些商人,真是一肚子壞水。

“前陣子ws南總入獄,鬧得沸沸揚揚,不過ws的根基不愧是穩固,除了股票跌了些,倒沒其他損失。”

他們開始談論起ws的狀況來。

沈千尋聽著,沒說話。

靳牧寒問:“餓不餓?”

下午有吃晚飯,但沈千尋穿旗袍,稍稍緊身,不想吃的太飽,小腹凸起影響美觀,晚飯吃的不多。

“有點。”

靳牧寒準備給他拿吃的去。

這時,靳然景的聲音從旁邊冒出來:“三哥,三嫂,好巧啊。”

嘖,婦唱夫隨什麼的,沒眼看。

他們回頭,看到靳家五少,身邊陪同的是何氏餐飲的千金何珠珠,何氏餐飲的千金不醜,小家碧玉,穿著白裙子,乖巧清純,可惜是個傻子。

靳然景稱呼沈千尋的男伴為三哥?那豈不也是靳家人?

他們很快想起來靳氏夫人的生辰宴,原先要給何氏餐飲當上門女婿的是靳南華的三兒子,後來成了五兒子。

然後便傳出靳家三公子舉世無雙的緋聞,眾人瞧了一眼,還真是!

沈千尋身邊的男人是靳家三少。

靳家在雲城,土皇帝呢,即便不是坐龍椅的那個,也教他人不敢輕易得罪。

沈千尋淡淡看他,只頷首。

靳牧寒根本不想理他。

反觀靳然景,看他的眼神陰鬱郁的,咬牙切齒,有仇似的。

王總看到他們手佩戴的銀戒,下意識問一句:“沈總跟靳三公子成婚了?”

“恩。”沈千尋回。

那不就是靳家的三少奶奶?

靳牧寒笑了。

上次好像還沒有佩戴婚戒呢,應該是最近的事吧,於是王總猛吹起了兩人的彩虹屁。

其他老總見了,跟著吹。

靳然景臉色臭臭的,因為他是入贅女婿,所以沒人吹他的彩虹屁,好氣啊。

更恨的是,自打他在靳家他被靳牧寒擺了一道,回想起那春藥的滋味,靳然景至今頭皮發麻,他是怎麼挨過來的,泡了一晚上的冷水,第二天起來高燒不退,關鍵是,原本超強持久的自己,不舉了!

何氏餐飲就想有個子孫後代,他不舉了,連這點利用價值都沒有,萬一被何少林知道,他豈不是會被退貨。

瑪德,想想就虧大發。

何珠珠眼睛圓溜溜的,像個松鼠,拽著靳然景的袖子:“老婆,珠珠餓了,珠珠想吃小蛋糕。”

噗!

一聲老婆。

眾人驚呆。

想笑。

忍了三秒。

抱歉,沒忍住!

靳然景的臉成了豬肝色,想咆哮,可是不敢:“不是說了不許叫我老婆嗎?”

何珠珠懵懵的,一臉無辜:“可爹爹說了你就是我老婆。”她嘟著小嘴,“老婆乖乖,我餓了,我們去吃好吃的。”

靳然景猝。

忙帶著他的‘老公’走人。

饒是沈千尋禁不住唇角微微上揚。

這靳然景,碰上剋星了。

慈善晚宴有個拍賣會,拍賣會是九點開場,眼下,還有半小時才開場。

陸陸續續的,薄今生過來了,身邊跟著不少老總,最讓人想認識的,無非是薄今生旁邊的聞人易,北港集團的總經理,而立之年的男人,英俊瀟灑,由於是中外混血,五官偏深邃,身穿寶藍色西裝,手帶名錶,光是這身噱頭,夠唬人的。

聞人易看到頂頭上司,嘴角微抽,明明認識,偏偏只能假裝不認識。

聽說聞人易是北港集團的總經理,沈千尋總算明白跟薄今生那頓飯局,人家為何待她過分客氣了。

原來是因為靳牧寒早就打點過了。

商人的你來我往,少不了一頓寒暄。

握手環節。沈千尋帶了手套,別人伸手過來,她虛虛握住,不足兩秒,鬆開。

既然來了宴會,靳牧寒躲不過這種客套的交流。

聞人易猶豫了下,拿出手帕擦擦自己的手:“你好。”

這什麼鬼操作?

是嫌棄自己手髒然後髒了靳牧寒的手嗎?

眾人:“······”

傳聞聞人易是個gay,難道是真的?然後還看上的沈千尋的男人?

靳牧寒面無異色:“你好。”

王總別有意味的說句:“聞總,靳先生是沈總的丈夫。”

聞人易哦一聲,心裡暗暗翻個白眼,要你說提醒,他早知道了。

應該說,公司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他們靳總扯證當日,一封郵件告知整個公司上下,當天還給他們加工資了,還說以後他的結婚紀念日,公司全員放假一天。

就是底下的人,不知道老闆和老闆夫人是誰而已。

聞人易對著沈千尋笑了笑:“沈總,久仰。”

“你好。”沈千尋淡淡莞爾。

水喝多了,中途,沈千尋去了趟洗手間。

四季酒店的設計特別,宴會廳旁邊,有個空中花園。推開那扇玻璃門就能出去欣賞整個城市的夜景。

有電話進來。

是季凜的。

沈千尋剛點下接聽。

季凜聲音便響起:“阿尋,你在查你母親的案子?”

“恩。”

沈千尋說是。

季凜沉默住。

良久——

季凜聲音有些蕭瑟:“千尋···”他欲言又止。

有侍者端著點心推開宴廳的大門,門沒關緊,歡聲笑語傳出來,有些吵。沈千尋便推開那扇玻璃門,“找上你了?”

“找上了。”季凜說,他伸手要摸煙,煙沒摸著,反倒是摸到沈千尋送的咽喉糖,剝了一顆放進嘴裡,薄荷味的,很清涼,“你在外面?”

“在參加一個慈善晚宴。”

季凜叮囑:“少喝酒。”

“沒怎麼喝。”人家的敬酒,靳牧寒全替她接下了。

沒說兩句,電話結束了。

沈千尋盯著發亮的螢幕,陷入思緒。

季家。

吳湘端一碗補湯進了季凜的房間:“阿姨熬的,趁熱喝了。”

季凜冷冷說句知道了。

“你做的很好。”吳湘來句。

顯然是指季凜沒有跟沈千尋說出真相的事而誇讚了他。

季凜冷著臉。

“沈千尋要查,那便讓她去查,那事你爛在肚子裡便不會出什麼岔子,這也是為她好,翻舊賬的話,她可不是你爸爸的對手。”

“你別忘了,沈千尋的父親是魏行洲,他已經察覺沈知意的車禍不是意外,早前還給我打過電話。”

吳湘臉色忽變,“他怎麼會知道?”

“就是因為他知道在先,沈千尋才知情當年是我救得沈知意。”

吳湘那日沒聽到前面那幾句話,憤憤的:“沈知意不沒死,安分點不行?”要不是腦子撞出了毛病,哪還能活的到現在。

在吳湘眼裡,夫為天。不管季從業做什麼,不管對錯,她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媽,你還有沒有人性?”

吳湘惱羞成怒:“我在乎家庭有錯嗎?”

“那別人的家庭就不是家庭嗎?”

“別人的家庭關我什麼事。”

季凜被氣笑了。

這就是他母親。

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

不知該說什麼好。

吳湘無奈,覺得季凜不懂事,走前,還叮囑:“湯記得喝。”

喝個屁!

季凜並沒有想過要隱瞞沈千尋一輩子,他十八歲那年,有一個計劃,他要把季從業推翻,再跟沈千尋坦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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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七年,一晃而過。

他二十四歲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的父親是個嚴謹甚微的政客,難以滲透,更別說要握住他的把柄。

張赫是個機會。

可惜警察沒能抓住他,讓他給跑了。

季凜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對付,他的母親也是個威脅,一旦知道他會對季從業不利就開始以死相逼。

你敢害你父親,我就當你面死給你看。

季凜最初妥協便是如此。

至於沈千尋跑來問他的那次,一半是因為吳湘,另一半,則是怯懦。

太怕了。

連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

而這七年裡,就算他在國外,身邊沒少監視他的人,尤其是知道他認識了沈千尋,趕了一波又會來一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季凜不想這麼被動。

他想贖罪。

很想。

花園裡,花香四溢,沈千尋若有所思的盯著亮著的手機屏,直到聽到盆栽打碎的聲音。

緊隨,有個男人怒氣衝衝的罵了一句髒話。

沈千尋並想管閒事。

男人似乎怒甩了對方一巴掌。

趾高氣昂的女聲響起:“把她衣服剝了。”

花園裡光線晦暗,周小艾被幾個年輕的富家子弟圍著,逃不掉。

“不好吧?”

南嫣然輕嗤:“平時你們脫女人衣服又不見這麼猶豫。”她不爽,指使:“快點,愣著幹什麼。”

他們為了討南嫣然歡心,只能上了。

男人的手伸了過來,周小艾眼睫顫著,反應很大,歇斯底里的:“別碰我。”

她開始掙扎。

指甲鋒利。

撓了伸過來的手。

但很快她的雙手被壓制住。

腿也被壓制住。

脫她衣服的男人動作很粗魯,侍者的上衣是一件襯衫,釦子扯開了好幾顆,露出奶白的胸罩···

周小艾眼底浮現了深深的恐懼,直到——

“你們在做什麼?”

周小艾僵硬的抬頭,微微恍惚,女人揹著光,漠著一張臉,像霧上一層神秘的薄紗,如人外人,仙外仙,不夠真實。

那幾個年輕子弟愣住,目光緊鎖對方的臉。

真美。

可惜帶刺。

見來者,南嫣然抿唇,語調充滿敵意:“沈千尋,你少管閒事。”

跟南嫣然還是熟人啊。

沈千尋淡淡的:“偏要管呢。”

仗著人多,南嫣然底氣十足:“你管一個試試。”

沈千尋便看著那幾個男人,不疾不徐的:“把人放了。”

語氣,更是毋庸置喙。

在沈千尋的注視下,他們下意識的松了手。

南嫣然怒:“你們聽她的做什麼!”

呃···

怎麼說。

下意識。

這個女人氣場很強,盯的他們後背發涼。

南嫣然一字一頓的:“沈千尋,少!管!閒!事!”

沈千尋不理她,看著周小艾:“過來。”

周小艾垂著眸,想走過去。

但南嫣然拽住她的頭髮,一個趔趄,倒地。

周小艾很瘦,沒什麼肉,摔一跤,疼的說不出話。她咬著牙,眼裡淬了毒似的。

南嫣然又下命令:“把她衣服脫了。”

他們沒動。

畢竟有外人在。

這女人看起來還不好惹。

南嫣然使出殺手鐧:“誰脫了她的衣服,我就跟誰家做生意。”

話一出,他們爭先恐後的朝周小艾撲了過去。

這幾個男人,哪個不想攀高枝呢。

沈千尋:“想破產嗎。”

爭先恐後的他們:“······”

“不會破產。”底氣不足。

沈千尋只笑,沒說什麼。

南嫣然是大佬。

那位···是大大佬。

他們深呼吸一口氣:“對不起,打擾了。”

南嫣然表情想吞了屎似的。

沒走兩步,他們又聽見大大佬發話了:“我讓你們走了嗎?”

他們不敢動了。

怕大大佬一個不高興,明天讓他們家破產。

沈千尋啟唇,盛氣凌人:“跟她道歉。”

他們猶豫了。

沈千尋有點不耐煩,催促:“快點。”

太狂了。

好不囂張。

南嫣然雖說傲氣了點,可也不會這麼狂妄,絲毫不客氣。

有個忍不下去了,靠了一聲,“沈什麼的,別蹬鼻子上臉。”

見狀,南嫣然笑了,火上澆油,“說真的,你們真的不用怕她,有什麼事我擔著,儘管動手。”

那,那上?

念頭剛起。

指著沈千尋說別蹬鼻子上臉的東西發出一聲慘叫,沈千尋的高跟鞋踹了他的腿,踹的位置很脆弱,噗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不說廢話,道歉。”

“對,對不起。”

於是,他們什麼念頭都沒有了,跟著道了歉。

沈千尋滿意了,放他們走。

花園裡,只剩他們三人。

周小艾站了起來,她扣緊衣服,二話不說,上去給了南嫣然一巴掌,那指甲,撓花了她的臉。

南嫣然養尊處優,哪裡是周小艾這種幹慣了粗活的對手,再瘦弱,可力氣不知道比她大多少。

把剛才受的罪連本帶利的要了回來,周小艾才住手,“我們的帳,兩清了。”

南嫣然妝化了,髮型亂了,就連禮服,也被周小艾扯爛,她氣的雙肩發抖,“沈千尋,你知不知道你幫的這個女人她收了我的錢搞過你。”

提及這事,周小艾的神色不大自然。

沈千尋從容的:“猜到了。”

南嫣然臉色發白:“猜到你還幫她。”

“我樂意。”

南嫣然臉色極其難看。

周小艾眼睫微垂,說了句:“我跟你的交易早就結束了。”

“那也改不了你搞過沈千尋的事實。”

“她又不介意。”

南嫣然再次氣的想吐血。

沈千尋看了看手機時間,這趟洗手間,去的過久,過了二十分鍾。

想必靳牧寒應該很著急找她。

從花園裡出去。

周小艾跟在後面,“我不搞你不是因為你上次幫過我。”

沈千尋看她,笑了下,不大在意。

周小艾又道:“是你男人找人堵了我,把我打了一頓,還要挾我別接近你,否則就不是打一頓這麼簡單。”她會這麼說,完全是出於強烈的報復心態。

她專門去瞭解過靳牧寒這個男人,發現他在沈千尋面前是一個樣子,在別人面前,又是另外的樣子。

前者是謙謙君子,後者是斯文敗類。

她就是想讓沈千尋知道靳牧寒是個表裡不一的男人,想揭穿他的面具,反正,就想報個仇。

周小艾那次捱打,躺了三天。

兼職幹不了,課不能上。

沈千尋默了默,略略吃驚後:“是他的作風沒錯。”

周小艾:“······”

沈千尋的腦迴路還很不一般,“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要索賠醫藥費嗎?”

周小艾:“······”

見她不說話,沈千尋就當她是預設了,“多少,我給你。”

周小艾無語,“你男人是個偽君子。”

然後,沈千尋才恍然,微微挑眉:“原來你是想挑撥離間。”

被直接點破,周小艾有些尷尬。

沈千尋:“段數有點低。”

周小艾氣的胸悶,遁了。

沈千尋失笑,回了宴會廳。

靳牧寒不在。

問了人,才知道靳牧寒十分鐘前已經去尋她。

聞人易松了口氣,“沈總,你再不回來,我看你家先生怕是要把這裡掀了。”

“我去找他。”

聞人易,“不用,我已經派人去告知靳先生了。”

“謝謝。”

一會兒,靳牧寒回來,繃著一張臉。

見到沈千尋便牽起她的手往身邊帶,“去哪了?”

沈千尋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上完洗手間出來接了季凜的電話,後來在旁邊的花園裡遇到了魏嫣然。”

聽到這個名字,靳先生的表情更不高興了,“她有沒有欺負你?”

沈千尋笑,“她哪裡欺負得了我。”頓了頓,“看到她在欺負別人,見是熟人,就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