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尋牽著她走到河岸邊的臺階上，找了一處人不多的位置。
顧闌意看著夜空裡絕美的煙火，思緒逐漸飄像了五年前。
還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來江邊看煙花。
那一天也是除夕，她從家裡偷偷跑出來見他。
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把她小小的身子裹在裡面，她依偎在他的懷裡，仰起頭看著他俊逸的下巴，笑得像個慵懶的貓。
“南尋，以後我們每一年都要來這裡看煙花，好不好？”
那時的霍南尋啊，看著她的每一個眼神，做的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溫柔得化成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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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尋低頭寵溺的看著她，對她道，“好！”
那一刻的顧闌意，簡直愛慘了他。
可是——
這個諾言並沒有實現。
還沒到第二年的除夕，他們就已經分道揚鑣。
霍南尋彷彿也想到了那一年的事。
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可她的手心依舊冰涼。
“手怎麼這麼冷？”
顧闌意搖了搖頭，看著夜空中的煙花，“好美啊……可是美好的東西，好像都留不住。”
就好像曾經那些美好的誓言，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只在回憶裡留下一道影子，抓不住也摸不著。
霍南尋喉嚨滾動了一下，“回家吧。”
顧闌意沒有異議，“好。”
就這樣，霍南尋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兩人腳步的頻率一致，十分緩慢。
為什麼如今的她，看到同樣的煙火卻和當年有了完全不一樣的心境了？
大概，她已經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
承諾就像泡沫，就像夜空裡的煙花，轉瞬即逝。
兩人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霍南尋上了樓，找來醫藥箱，面不改色的對她道，“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顧闌意尷尬的扯了扯唇，“不用了……吧？”
“害羞？”
“……不是。”才怪。
“哪裡沒看過？速度點，上完藥睡覺了，很晚了。”
霍南尋很堅定。
顧闌意只好不情不願的把衣服掀起，趴到了床上。
傷到了脊椎，微微有些發腫，霍南尋給她塗了一點正紅花油，又給她揉了一下。
顧闌意立刻疼得尖叫了出來，“啊——疼疼疼，你輕點。”
“知道疼就要西區教訓，以後碰到會咬人的狗，要記得繞道走。”
顧闌意重重的嘆了口氣，嘟著唇。
看著淡藍色的床幔，她忽然問道，“霍南尋，為什麼你家會有這麼少女心的床？”
難道是……刻意給自己準備的？
雖然她並不喜歡這種調調……
霍南尋的動作僵硬了一秒，因為趴著，她也看不到他的神情，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看著他的後腦勺，男人的眼眸愈漸深沉。
她已經全都忘了？
顧闌意見他突然停下動作，以為自己猜對了，難道……真是給自己準備的？
那麼後面的山茶花，也是刻意為自己種的？
下一秒，男人清冷的聲音打碎了顧闌意的幻想。
“你想多了，安安喜歡公主床，這是給安安以後準備的，只是暫時給你住一下而已。”
顧闌意差點沒一口姨媽血吐死，“你這爸爸還真是考慮得長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