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婉嘟了嘟嘴，在一旁接著話題道:“卻也未必，依著奴婢來瞧，雪姨娘的性子倒也是即是古怪。
在她還未入府時，對著小姐百般討好，如今即是入了府裡又有著老爺的寵愛，便就對著小姐厭棄了起來。
更是言語衝撞，當真是狼心狗肺。”
鈺凝臉色沉了沉，訓斥道:“妙婉不可胡言，雪姨娘到底是姨娘，你怎可妄言主子的事情。”
妙婉得了鈺凝的訓斥，雖是跪在地上，但整個人仍舊是辯駁道:“小姐息怒，奴婢也只是瞧不慣雪姨娘如今這幅恨不得把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拔了。”
四姨娘看了眼鈺凝，又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妙婉，含笑的說道:“二小姐何必動這般大的怒氣，妙婉也只是一心替二小姐著想罷了。”
鈺凝抿了抿嘴角，嘆息了一聲說道:“罷了，起來吧！”
妙婉一邊起身一邊說道:“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鈺凝仔細的瞧了瞧四姨娘的臉色，含笑的說道:“今日瞧著四姨娘氣色倒也是好了許多，可見是身子已經大好了。”
“還是老樣子罷了，哪裡有什麼大好不大好的。”
四姨娘搖了搖頭，臉上雖是同樣帶著笑容，卻也極為明顯的能夠看出一副憂心模樣。
四姨娘起身說道:“說了這麼許久的話，身子倒也是有些乏了，便就不在繼續叨擾著二小姐了。”
“妙嫣，你去送送四姨娘。”
“是，小姐。”
妙嫣在回來時，才剛剛一腳踏進屋內，便就開口詢問道:“小姐怎的今日待著那四姨娘與往日裡有些許的不同。”
鈺凝珉著嘴笑道:“哦，那你到是說說我與往日裡，有什麼不同的。”
“往日裡，小姐待著四姨娘雖說也是頗為客氣，但卻也不如今日這般讓人覺著容易親近。”
妙嫣一邊說著一邊皺了皺眉頭，似是在想起了什麼一般，張著嘴巴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妙婉看著，半晌後這才繼續說道:“妙嫣往日裡也並非是那般嘴碎的人，如今怎的在四姨娘面前如此失態，當真是奇怪。”
饒是說了這麼許多，妙嫣仍舊是沒有想明白她們二人，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雖說你的心性不如妙婉，如今倒也長了許多，若是放在以往只怕卻也斷斷還想不出這般許多的事情來。”鈺凝說著的番話，已經是明顯的在打趣著她了。
“小姐到是越發的嫌棄起了奴婢來。”妙嫣抱怨完，仍舊有些不死心的看著她繼續追問道:“小姐還沒有說，今日這般反常到底是因著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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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捧著那楚棠雪，也只不過是因著她站在我的船上，為我所用罷了。
如今不過是才入府，心便就野了。
既然已經無心在繼續站在我的船上，反而調轉船頭想著要對付我，自然是要早早地解決了她去。
免的日後吃了虧，都不知道因何而吃虧。”鈺凝說的倒也及是，輕鬆。
不過，楚棠雪在剛剛開始接近他的時候，便就目的不純。現下這般直接撕破了臉皮，鈺凝也是沒有什麼好顧慮的。
妙嫣頗有些小心的詢問道:“那……又如何能夠與雪姨娘腹中的孩子有關？”饒是她頭腦沒有妙婉那般聰慧，但卻也能夠看的出鈺凝的臉色來。
鈺凝的手頓了頓，隨即似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說道:“如今我也只是說與四姨娘聽罷了，她要如何做又豈是我能夠左右的了的。”
妙嫣忍了又忍，終究脫口而出道:“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以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更何況，雪姨娘現下憑著腹中的孩子，能夠站穩在府裡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四姨娘想要做什麼，也是合乎常理的。”
稚子無辜，她又怎會不知道，只是這個時候對於敵人仁慈便也就是對於自己的殘忍。
“小姐……。”妙嫣急的跺了跺腳。
鈺凝看了她一眼，極為不悅的說道:“不必再說了，況且我又沒有讓四姨娘去害了她腹中的孩子，你又何必這般的表情。”隨後似是不願在搭理她一般，直接閉上了眼睛。
妙婉也不好勸阻她們二人，反而直接拉著妙嫣的手臂，一邊往出帶一邊說著:“妙嫣姐姐還是先出去，讓小姐歇息一會兒吧！
今日折騰了一上午，想必小姐早就已經乏了。”
“小姐如今怎的變成了這般模樣。”即便是被妙婉拽了出去，仍舊不能平定自己心中的鬱悶之氣。
而鈺凝雖說累了，但卻也沒有到這般的地步，在聽到兩個人出去的聲音後，直接睜開了眼睛，雙手也是附在了自己小腹上，逐漸的收緊，直直指節泛白，只是面上的神情仍舊沒有絲毫的變化。
妙婉看著她開口詢問道:“小姐以往是什麼樣的？”
“從前的小姐，性子和善。雖說有些看不清大夫人與大小姐的嘴臉，但卻也真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便就是連著一個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如今……如今怎能對著一個無辜的稚子下手。”妙嫣一邊說著，一邊似是肚子裡裝滿了怒氣一般。
妙婉皺了皺眉頭，顯然意見與妙嫣相左，勾了勾嘴角說道:“我倒是覺著小姐現下這般很好。倒也不用擔憂，會什麼時候便就被誰給害了去。
更何況，雪姨娘的孩子，小姐有沒有說要殘害，至於四姨娘想要做什麼，又豈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了的。”
“你怎麼這般想？若非是小姐說著那麼一通話，四姨娘又如何能夠想著要去害了雪姨娘的孩子。”妙嫣瞪著雙眸直直的盯著她看著，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竟是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般。
妙婉見著她如此說不通，倒也不在強求著，反而告誡著她旁的事情來:“妙嫣姐姐，你有些鑽了牛角尖。
日後這樣的話，卻也是斷斷不能在在小姐面前說起了，免的傷了小姐的心去。”
妙嫣說道:“小姐這般做了，與那大夫人又有何分別。”隨後便就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在妙婉進了屋內時，見著鈺凝仍舊坐在貴妃榻上，上前扶著她問到:“小姐沒有歇下嗎？”
鈺凝含笑道:“到是有些睡不著了。”聲音溫潤低沉，聽了便就能夠讓人從心底裡生出一些好感來。
妙婉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詢問道:“小姐可還是在意著方才妙嫣姐姐所說的那番話？”
鈺凝抬起頭來看著妙婉，雙眸中含著滿是迷茫的神色詢問道:“我當真是做的有些過分了嗎？”
“小姐也只是為著自己著想罷了，畢竟依著雪姨娘的性子，日後有了孩子作為依仗，倒也越發的會為難著小姐。
既然日後同樣要剷除，不如便就現下早些動手的好，倒也可以省卻了不少的麻煩。”妙婉的性子有些時候，倒也與鈺凝一般。
如今她所說出來的話，更是能句句都說道鈺凝的心坎裡去。
鈺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你倒是瞭解我，妙嫣跟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麼久，卻也還是不及你的一半。”
妙婉扶著鈺凝從貴妃榻上起了身，換上一襲月白色寢衣，一邊說道:“奴婢也只是跟著小姐學習罷了，妙嫣姐姐性子單純，反而只愛在吃喝上用心。
這般的心性，奴婢也是著實羨慕的緊。”而在鈺凝收拾妥帖躺在床榻上後，妙婉細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輕聲說道:“小姐歇息一會兒吧！奴婢去外面伺候著。”
妙嫣在從鈺凝處跑出來後，便就頗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這般賭氣跑出來卻又不好眼巴巴的在自己回去。
不留神間，便就走到了府上的廚房，一抬眼看見楚棠雪正指揮著人，在廚房裡裡外外的忙活著，隨俯身說道:“奴婢見過雪姨娘。”
今日楚棠雪心下高興，倒也沒有為難著妙嫣，反而頗為熱情的說道:“這不是妙嫣姑娘嗎？怎的來了這裡，快些起來吧！”
妙嫣乾巴巴的說道:“多謝雪姨娘。”隨後倒也不知還要說著一些什麼，只好站在一旁。
在忙活了許久的功夫後，楚棠雪抬眸才發現妙嫣並沒有離開反而呆呆的站在一處不曾動過，皺了皺眉頭詢問道:“你可是餓了，才過來尋著一些吃的？”
妙嫣有些驚嚇的搖了搖頭道:“不……不是。”她們這般的丫鬟，即便當真是餓了肚子，也是不能這般大張旗鼓的過來廚房尋著一些吃食。因此，在聽著楚棠雪這般說著，自然是有些受驚。
不過楚棠雪顯然是有些誤會了她的意思，見著她這般著急的模樣頗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把那碟芙蓉花糕給了妙嫣吧！省的她在這眼巴巴的看著，倒也擾了我的胃口。”
妙嫣似是有些怯懦一般，抬頭看了看楚棠雪又看了看翠芙，連連搖著頭道:“不，奴婢不餓。”
翠芙也是有些失了耐心，皺著眉頭說道:“姨娘賞給你的便就拿著，莫不是你瞧不起姨娘不成？”
妙嫣接過碟子，俯身謝道:“奴婢多謝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