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綰歌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万俟無生為什麼突然之間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但好歹她也能發現，万俟無生對自己寬容就是從自己離開江左之後開始的，所以當時她還是跑出去的好。
她要是留下，肯定沒有現在這樣的待遇。
万俟無生盯著蘇綰歌，一時間也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該說她蠢，直把蘇綰歌看得心裡發毛，開始躲避他的目光了才開口道：“既然如此，小綰為什麼不跑得遠一些？”
蘇綰歌：“……”大BOSS你這就戳人傷疤了啊。
“天冷，不想呆在馬車裡。”蘇綰歌小聲說道，她說的是實話，十月裡已經冷起來，若是在外頭閒逛尚好，那樣整天坐在馬車裡，就真有些冷了。
万俟無生抽了抽眼角：“到前頭鎮子上給你買些炭。”現在馬車裡也挺冷的。
蘇綰歌一聽他這是準備在馬車裡燒炭，急忙搖頭：“其實更多的是我膽小，不敢走太遠。”這馬車跑起來顛簸，路又不足夠平坦，這要是把炭火給顛出來了，最先倒黴的豈不就是她自己？
這又不是在城裡，道路平整乾淨，馬車還走得慢。
所以蘇綰歌很沒骨氣的把自己藏著秘密說了出來，別看她有膽子逃大BOSS的婚，敢衝出江左，可那點兒勇氣用過了之後，在這個兩眼抹黑的古代，她心裡還是慫得厲害，尤其是自覺跑得夠遠，藏得夠隱蔽的時候。
她哪知道万俟無生手底下的人這麼厲害，狗都沒他們厲害，不然她就再跑遠一點兒了。
万俟無生對她說的理由實在是無言以對，也許旁人會覺得她在胡說八道，有膽量逃婚的人，會膽子小不敢走太遠？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万俟無生知道，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小綰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能大些？”万俟無生低聲說道，聲音裡都是無奈。
蘇綰歌再度無語以及無言以對，動不動就給她擺臉色看嚇唬她，就這樣還想讓她膽子大？這樣她還能膽大，那她是什麼？傻大膽嗎？
跟著他沒被嚇死就已經是她膽大了，還這麼多要求。
蘇綰歌覺得男人都不要臉，尤其是万俟無生！
万俟無生又看見她費力藏起來的不高興，眉心不由得緊了緊，正如在蘇綰歌眼裡，他總是動不動就擺臉色，在他眼裡，蘇綰歌也總是流露出對他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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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跟人撒嬌的不滿，是真的不高興以至於不滿。
蘇綰歌不明白万俟無生為什麼總擺臉色給自己看，万俟無生也揣摩不透她究竟在不滿什麼，區區幾句話，究竟哪裡讓她不滿？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彷彿狹小的空間裡，誰先說話誰就輸了一樣，只剩下馬蹄聲不停歇。
万俟無生這次帶的人不多，屈指數來不過十個人，八個護衛一個車伕，剩下那個就是蘇綰歌，人少，行裝帶得不多，也就行得快，等到天黑時，他們已經經過兩個鎮子了。
蘇綰歌對這樣的速度自然樂見，早點兒見到那個全文的BUG，她也早安心，不管是什麼結果，都能安心了，儘管她覺得張敏之肯定有辦法，但最壞的打算還是要做的。
而接下來十幾天，万俟無生也沒有再問蘇綰歌什麼，只是偶爾會到馬車裡來坐一陣，當然這種行為落在蘇綰歌眼裡，就是來蹭暖氣的。
万俟無生還是叫人準備了碳爐，帶蓋的，很沉，裡頭容量也不大，但勝在穩，馬車顛簸它晃都不晃一下，因為帶蓋，裡頭空氣少，碳燒得也慢，唯一不好的就是總要開窗透氣，不然這麼燒著，遲早得一氧化碳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