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芒被很好的安置在車裡,季庭隨即拿了毯子將她裹住。
他神色陰鬱,順著她的發頂一路撫摸下來,最後停留在她額角的傷處,又沉默地拿過藥水,沾溼了小心翼翼地給她處理。
期間兩人一句話都沒有。
沈星芒的眼神甚至空洞的盯著腳下的墊子,垂著的眼睫都顯得落寞。
蔡新旬越發感覺坐立難安,他看了眼後視鏡的兩人,小心地糾結措辭:“沈......小姐,你肯定被嚇壞了吧?昨天少爺左等右等不見你回來,一夜都沒睡呢,幸好我們對夫人還算瞭解,順藤摸瓜能找出一些線索,趕在天亮之前跟衛隊商量了一下,這才有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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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芒點了點頭:“謝謝。”
蔡新旬:“......”
太冷了我的天。
季庭給她擦完了藥,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輕輕地撫:“哪裡傷了,哪裡痛了,都告訴我,再生氣也不要不說話,好不好?”
沈星芒原本不想哭的,她從昨天到現在流了太多眼淚了,可季庭這一句又惹得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她攥住季庭的領口,有些無助地問:“我爸爸他,是不是還在摩洛哥?”
季庭乾脆將她抱進懷裡,輕輕地拍她的背,提起沈括時他心底亦一片澀然:“我將他移回了B城,等你恢復了,我就帶你去看。”
那是被沈星芒遺忘了五年的父親,他死了五年,她卻現在才想起來。
她哭的斷腸,攥著季庭衣領的手一直沒放,像個委屈極了的孩子。
“不哭了。”季庭抱著她,滿眼自責:“不哭了,對不起。”
但凡季庭五年前能護住沈星芒,他也不會將她放在沐老身邊,自己一步也不敢靠近,他曾經無數次怨恨過自己的弱小,怨恨過周瑾的絕情。
時到今日,他的愧疚已經跟愛一起,化進了骨髓裡,沈星芒的每一滴眼淚,都能在他的身上灼燒出一個大洞。
兩個人就像是互相取暖的兩頭小獸,他們的傷是一樣的,也僅有對方可以治癒。
所以即使靠在一起再疼,也不可能放手。
沈星芒知道,她就算心底對季庭的做法有不滿的地方,她也沒法怪罪,因為他幾乎用了年少時季庭的所有,將她放在了一個玻璃罐子裡,免她受周瑾的迫害,免她面對傷心和失落。
他在用盡全部力氣成長,步履蹣跚,卻又堅定不移,想要走出一個兩個人的未來。
他這麼努力,她有什麼好怨的呢?
沈星芒從第一眼就註定會愛上這個人,失憶前是,失憶後一樣是。
他們成為了彼此的唯一,也只有彼此才能治癒傷口。
想逃也無處可逃。
沈星芒從很久之前就成了牽引季庭情緒的那根繩索,他的回憶全是那個揹著藍胖子書包的女孩兒,笑意盈盈地遞給他一個棉花糖,從此他的世界見了光。
何其幸運啊,他的軟肋蓬勃美好,像一塊上好的珠玉。
他拋棄所有也要還她那個光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