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鳳莞感覺自己身上的錦被似是被人掀開。
腳踝處傳來一絲奇異的觸感。
她被慕容淵抱在懷裡掙脫不開，看不見。
慢慢的，她感覺的出來，好像是慕容淵再用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的腳踝。
鳳莞渾身戰慄，“慕容淵，你是不是還沒從夢裡醒過來？”
他到底夢到了什麼？
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
鳳莞的念頭還沒完，下一瞬，就聽見慕容淵在她耳畔邊，緩慢而瘋狂，“莞莞，朕給你打了個金鏈子，你帶上它。以後，你就哪兒去不了了。”
他要將眼前的人鎖起來。
鎖在宮裡，鎖在床上，鎖在他身邊。
這樣，她就離不開，跑不掉，死不了……
鳳莞感覺自己好似被此刻的慕容淵給帶進去。
不僅怕，還疼。
心口某處好似被人用刀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冬日裡的風時不時的鑽進去。
又疼又冷。
疼得她四肢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
眼眶裡的淚，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潺潺落下。
冰冷的夜，滾燙的淚。
滴落在兩人的手上，似是將他從噩夢中拽回來。
慕容淵一怔。
眼底的猩紅在一點點散去。
恢復清明。
理智似是也在一點點的回籠，聚首。
小心翼翼的鬆開懷抱，看著鳳莞面上的淚，慕容淵只覺心神一震。
他是不是，又嚇到他的莞莞了？
壓在她身上的鉗制總算沒了，鳳莞匆忙將自己的雙腳塞進錦被中，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住，淚眼汪汪的瞪著面前的男人瞧。
剛才他碰自己腳踝，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太嚇人了。
慕容淵看出鳳莞的戒備，想碰又不敢碰她，面上升起一絲懊惱，“對不起。我方才，是不是嚇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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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話的語氣神態，倒是和平日裡差不多。
鳳莞更加用力，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因為方才哭過，所以說話間還帶著一股濃重的鼻音，悶悶的問他，“你剛才，是不是夢魘了？”
“夢到什麼了，很嚇人麼？”
鳳莞的眼睛水潤汪汪，卻很亮。
慕容淵看著她，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
分明有被他嚇到，卻還忍不住關心他。
這一世的莞莞，還如此乾淨，善良，美好。
還沒有被他染上絲毫黑暗與髒汙。
前世的鳳莞，在遇上他之前，一樣有這樣清亮的眼神，可後來……
慕容淵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是不是不該回來找莞莞，如果沒有他，莞莞此生都會平安順遂，不會被……
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便被他死死壓下。
心上像是被纏滿了荊棘，被刺的鮮血淋漓。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夢見，你離開我了。夢到你不要我了。”
鳳莞已經止住眼淚。
懵懵的瞧著面前的人。
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人方才說了什麼，“你，你就因為這個？”
因為夢到了這個，然後就和發瘋了一樣麼？
慕容淵微嘆了口氣，將人連被子一併抱住，輕輕收緊了雙臂，“莞莞，你別不要我。”
別再離開。
別再丟下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