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霆靜靜地看了她幾秒，“你太讓我失望了。”丟下這句話，帶著滿身的怒氣出去了。
蕭栩栩怔了好一會才開始收拾自己。
等她吹乾頭髮擦了保溼的水乳從浴室裡出去，莫延霆已經去隔壁客房洗完澡躺在床上了，正拿著手機在看。
蕭栩栩站了一會兒，走過去。
莫延霆沒理她，甚至連抬眼看她的動作都沒有，完全將她當成隱身透明的。
蕭栩栩抿著嘴，上前解釋：“我沒想過要自殺。”
男人淡淡的掀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來看手機，簡短的“嗯”了一聲。
蕭栩栩：“……”
這“嗯”是幾個意思？
蕭栩栩皺眉，語調加重：“莫延霆，我沒有要自殺。”
她是真的沒想過要自殺，至少現在還沒到那一步，那麼透過的過程都熬過來了，現在也就心理上想想，抑制不住慾望而已，也沒什麼難受勁兒。
就因為這個去死，那是傻子才會去做的事情。
聽她這語氣，還挺有理。
莫延霆放下手機，看著蕭栩栩的目光發冷，抿著唇半晌才道：“沒想自殺你泡進浴缸？”
天寒地凍，又是冷水，就算不淹死，時間一長也會凍死。
莫延霆沒辦法相信她。
心裡升騰著怒意，天知道剛才看見那一幕的時候，他有多惶恐？
他幾乎感受到自己心臟驟停的聲音！
蕭栩栩眼眶微紅，不是哭的，而是因為想起今天那人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幕而紅了眼睛。
她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我在街上……看見那玩意了，我沒法控制自己……”
見她如此，莫延霆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他知道那些東西對她的誘惑力有多大：“以後沒有我陪著，不許出門了。”
蕭栩栩：“好。”
今天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
“栩栩，你睡了嗎？”
是古月。
今天在車上她發現蕭栩栩的臉色還有情緒有些不對勁。
當時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想太多。
等她回味過來後，才發覺有些奇怪。
所以這才有了她出現在蕭栩栩房間外面的一幕。
“栩栩？”
她又敲門叫了一聲。
蕭栩栩剛想應，眼前驟然一黑。
停電了。
同時外面響起古月的呼聲，之後便安靜了下來。
房間裡面。
窗簾拉著的，臥室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蕭栩栩下意識的伸手在前面探了一下，卻不能接觸到任何事物。
房間裡沒開空調，她穿著浴袍有些冷，不小心碰到了冰涼的桌角，手指忍不住微微蜷了一下。
黑暗、寂靜、冰冷。
蕭栩栩心裡生出一種慌亂的惶恐，手指收攏，緊握成拳。
尖利的指甲再次掐進掌心被扎出的傷口裡，被水泡白的傷口再次湧出了血，兩側的肉翻卷著，猙獰血腥。
她彷彿墜入了無邊的地獄。
曾經的事彷彿變成了一部無聲的電影。
破屋裡，付清雅踩著她的肩，將細細的針頭扎進她的靜脈血管裡。
蕭栩栩的呼吸逐漸加重，然後衍變成了急促的喘息。
她想後退，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背心裡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正當她被驚恐侵蝕得脆弱不堪時，黑暗中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拽住她的手腕。
“啊。”
她的聲音很輕，壓抑得嚴重失真，幾乎下意識的就用力的想要甩開那只鉗制住她的手。
對方用力一拽。
蕭栩栩沒有功夫底子，又陷入到極度驚恐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男人幾乎沒怎麼用力，便將她拉得跌趴在了身上。
“別怕，是我。”
莫延霆擁著她。
低頭，在她鎖骨以下的地方重重咬了一下。
是真的咬。
沒有半點敷衍。
蕭栩栩疼得蜷縮起身體，輕而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疼。”
“還知道疼，我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莫延霆冷哼著吻了吻她被咬的那一處，沒破皮，但牙印確實很深。
蕭栩栩咬著牙，手指指甲深陷入他的後背，纖細的身子在他身下面瑟瑟發抖。
她在害怕。甚至無法讓她完完全全的集中思緒來投入到這場情事中。
黑暗中，女人的眼睛晶亮溼漉，緊緊的盯著他。
蕭栩栩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就連莫延霆的眼睛，她也看不怎麼太清楚。
但她不敢挪開目光，怕一眨眼，再睜開眼睛，眼前的這一切就都變成了夢，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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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之後，她還躺在那個破爛房子裡，付清雅踩著她的肩，將散發著寒光的針孔刺入她的皮膚……
突然，來電了。
兩個人尷尬不已。
蕭栩栩鎖骨以下的位置上還有個清晰的齒痕，周邊的皮膚微微泛著紅。
凌亂的髮絲散在被褥上，有些糊在她的臉上。
有了光明，她的黑暗的恐懼漸漸消散了過去。
蕭栩栩的視線穿過髮絲，平靜的和他對視。
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
平靜、堅韌。
讓人挪不開目光。
“阿延，我不會自殺的。”她保證。
剛才浴缸那一幕對莫延霆的衝擊力有點大，他不太相信她的話，威脅道：“你若做不到，我就讓蕭家破產，將他們逼上絕路！”
蕭栩栩莞爾一笑：“好。”
莫延霆心裡竄起一團火熱，從裡到外都是滾燙。
抽空將她臉上的頭髮撥開，讓她精緻的五官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面前。
一點一點，擦過她的肌膚。
莫延霆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男人的眼睛晶亮，筆直的看著她。
窗外很靜，愈發襯托得室內的動靜。
蕭栩栩半睡半醒，咬著唇，默默的承受著。
男人卻存了心不讓她好過，直到她受不住出聲，才冷笑著緩了緩動作，“下次還敢不敢用這種方法冷靜了？”
“不敢了。”
蕭栩栩昏迷過去時，腦海中只有兩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