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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自己

趙昱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呼出來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醉醺醺的酒意,眼睛彷彿睜不開似的,已經醉了仿似要說不出話來,趙昱趴在桌子上面,輕輕的嘟囔:“長安,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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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嗣良看著趙昱已經染上深深醉意的臉,聽著他的嘴裡面一直念著長安的名字,眼裡面帶了幾分笑意,只有這樣,趙昱在會一直為他盡心的辦事,薛嗣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在夜明珠下泛著波光色彩的酒液,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在薛府花園裡的小路上,薛夫人一隻手牽著長安,另一只手裹緊了自己身上穿的長毛披風,今天的夜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春桃站在離她們五步遠的地方,手上挑著一盞明亮的宮燈緊緊的跟在她們的身後,畫著蓮花的宮燈裡面是一盞長長的白色蠟燭,給這青石小路照亮了一片光明。

薛夫人看著前面無盡的黑暗,又看到長安在這冷風吹拂下有些蒼白的小臉不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有些試探的問道:“長安,阿孃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如今這六皇子是嫁不成了,八皇子已經死了,不如就讓阿孃給你挑一個富裕的書香家族怎麼樣?若是你要有喜歡的人了,也可以告訴阿孃,阿孃以後啊,都聽你的。”

其實薛夫人的心裡有些擔心長安還在想著趙昱,經過這些日子的仔細觀察,薛夫人也看出來了,這趙昱雖然是一個可靠又聰明人,可是出身實在低下,而且性格也是深沉的很,和他在一起是根本就不會得到幸福的。

長安的手有些冰涼,懷裡抱著一個暖爐,聽到薛夫人所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閃過的居然是趙昱的臉,想到今天的下午已經與趙昱說出了那樣的話,都已經是再無瓜葛了,你還真是不要臉,怎麼又想起他?

長安輕輕的低下了眼,看著自己在宮燈的照耀下投在青石上的影子開口:“長安一切都聽阿孃的,全聽阿孃的安排。”

薛夫人看著長安的樣子,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也不知道長安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露水一滴滴的從樹幹的稍頭滴落,長安就這樣與薛夫人在這小路上走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越來越深沉,風吹走了雲彩,露出了淡淡的月光。

感覺到了天氣的寒冷,長安縮了一下自己的手,薛夫人感覺到長安的手越來越涼了,轉身開口:“先回屋去歇著吧,以後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跟阿孃說,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阿孃心裡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你的命比你的開心更重要了。”

長安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看見阿孃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疲乏而又蒼白的臉,忍不住輕輕上前抱住了薛夫人,把頭埋在薛夫人的肩膀上,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小時候阿孃也是這樣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輕唱著讓人沉醉的歌謠,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長安再也沒有體會到這種溫暖的感覺,風聲也開始靜止,月光也變得溫柔,一陣暖意從長安的心裡蔓延到四肢百骸,竟然不覺得冷了。

薛夫人也有一些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伸出雙臂輕輕地拍了拍長安的後背,長安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在這短短的一年裡,她的寶貝女兒經歷了這麼多起起落落,她當然心疼,也曾悔恨過自己不應該為了一些權勢而讓女兒嫁給皇室中人。

結果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還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傷,薛夫人心中彷彿有兩個小妖精在打架似的,一個是權勢與地位,另外一個是親情與溫暖,她輕輕地抱著長安,就決定以後讓長安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像她一樣任人擺弄,掙脫不了這一輩子束縛她的牢籠。

無論心中再怎麼想,薛夫人的心裡話不會給長安以外的人說,她不想薛嗣良用長安作為籌碼去得到更大的利益,她生了一個傻兒子,這輩子也不指望他能夠有什麼出息,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當然這薛家的財產也不能交給外人,如果就這樣讓薛嗣良把財產交給一個與薛家不相干的人,交給與她不相干的人,那她嫁過來這麼多年的隱忍還有戰戰兢兢全都做了白用功。

薛夫人輕輕地擁住了長安,就像擁住了曾經年輕的自己,她看著長安與她年輕時極其相似的臉,眼裡面是滿滿的回憶與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