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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你來這裡做什麼

救災工作緊鑼密鼓的進行中,沒日沒夜的工作讓每一名醫護工作者都深感疲憊。

正在蕭賦和葉淺予在休息室休息的時候,趙林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

“怎麼了?慢慢說。”葉淺予急的站起來,走到趙林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叫他放鬆。她知道,趙林有這麼個毛病,一著急就說不出話來,越著急便越說不出話來。

趙林狠狠咬了咬牙,嘶喊道:“夏世龍來了。”

“什麼?”蕭賦和葉淺予幾乎是同一時間喊出了這一句話。

“他來幹什麼?”葉淺予緊張的問道,眼神盯盯的看著趙林,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趙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是在病患區給一個病人包紮的時候,被我發現的。”

“那他現在人呢?”蕭賦站起身來,走到趙林身邊,欲親自去看看。

“被我們的人堵在柴房了。”趙林回答。

“快帶我去看看。”

在趙林引路下,蕭賦和葉淺予跟在後面,急匆匆的朝著柴房趕去。

到了地方,不大的柴房裡裡外外圍了七八個強壯的男人。透過人和人之間錯著的縫隙,葉淺予看見夏世龍身著一身潔白的白大褂,頭頂戴著白色的帽子,本應該在臉上戴好的口罩被人扯下來,只有一邊懸掛在耳朵上,臉上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爭執,被人指甲刮出了一道長長的紅色血口子。

他靜靜的坐在人群裡,臉上很平靜,泰然處之,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只是靜靜的,好像是這個時候他本應該在此,只是落腳而已。

葉淺予撥開層層人群,走到夏世龍面前,擰著眉頭,瞪著眼睛,氣勢洶洶,帶著濃厚的敵意,道:“你又來這裡弄什麼么蛾子!現在天降大災,不治身亡的可憐人已經在在可見,你難道還要因為這點兒雞毛蒜皮的仇恨,就要害死更多的人嗎?”

葉淺予一句接著一句,句句像刺刀一樣,兇狠的戳進夏世龍的內心深處。他忽地怒了,從地上猛地站起來,瞪著猩紅的眼睛,皺著眉頭,壓著鼻子,嘴巴裂開,緊緊的咬著後槽牙,齒縫之間摩擦,發出“咔咔”的聲響,從齒縫之間的空隙裡,鑽出大量急促的呼氣,發出如猛獸發怒前的嘶吼一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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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夏世龍沉沉的質問道,神色極其認真。

葉淺予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怒驚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緊著眉,頻頻眨眼,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斷上下的來回打量,道:“憑你之前的所作所為。”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世龍不屑的嗤笑一聲,眯起眼睛,不屑一顧,很是鄙夷,道:“你我之前的恩怨,報,我定是要報的。但是這天災人難的時候,我夏世龍是絕對不會落井下石的。”

葉淺予對他的這番言辭,尤其的懷疑,態度稍微緩和了點兒,猶豫不決的開口道:“那你...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我是大夫,當然是治病救人的。”夏世龍說到大夫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光亮,許是自豪吧。

蕭賦愛憎分明,並且對夏世龍過往的種種尤為的鄙夷,所以話說便更是不中聽。

他直白的拆臺,道:“你有如何的本領,敢誇下海口,說什麼治病救人?恐怕就算不搗亂,也是一無是處,空礙人眼罷了。”

“蕭賦你少自以為是了!”夏世龍無意之間瞥過蕭賦,目光本來是極其不屑,一掃而過的,但是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憂慮起來,盯著蕭賦的臉,遲遲不願移動目光。

蕭賦對一個男人如此望眼欲穿的目光十分不適應,厭惡的呵斥道:“你看什麼看!”

夏世龍聽到呵斥,這才緩緩的將目光從蕭賦身上收了回來,垂眸,緩緩眨了眨眼睛,又若有所思的抬頭望這蕭賦說道:“你脖子通紅還穿這麼多,你不熱嗎?”

這句前不著村後不著調的話,著實讓全場上下都摸不著頭腦。葉淺予刻意仔細的看了看蕭賦,發現他的脖子皮膚是平滑光亮尤其的泛紅。

而且現在天氣本就一天比一天暖和,旁人因為工作的忙碌早已經是擼胳膊挽袖子,甚至脫了上衣赤膊上陣,可蕭賦卻穿的整整齊齊,甚至在白大褂外面又披了一件長外套。

夏世龍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瞥了一眼葉淺予,道:“你還是趕緊看看你們蕭神醫是不是在發熱吧。再拖上半日,恐怕命都沒有了。”

葉淺予緊張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雙目亟亟的瞪著老大,立刻伸出手背,貼在蕭賦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令她最不願意相信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燙手,溫度高的嚇人。

從葉淺予驚慌的表情中,夏世龍已經對蕭賦的體溫了然於胸。他揉揉鼻子,不屑的哼了一聲,道:“蕭神醫?狗屁,自己感染了鼠疫還不自知,只顧著救人性命,何時丟了自己的性命都不知道,好一個大義凌然無私奉獻啊。”

蕭賦眉頭緊蹙,一向銳利深邃,堅定的目光,糊的失去了自信,開始飄忽不定,無助的望著周圍個個滿面焦灼的人。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然後是腋下,大腿根兒。

每換一處,他的動作便愈發的急迫,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的慌張。質疑,不甘,疑惑,種種複雜的情緒,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上的心,呈現在他的臉上。

發熱,畏寒,疲憊,暴躁,淋巴結疼痛,這都是鼠疫短暫的兩天潛伏期裡應該有的症狀,而他身為醫生,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身染重疾。

所有人都屛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望著蕭賦的動作。忽地,蕭賦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似乎也是同一瞬間,被抽走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氣。

在眾人迫切想得知結果的注視下,葉淺予忽地挽住蕭賦的胳膊,不由分說的拉著他急匆匆的走回休息室。

蕭賦一言不發,甚至有些賭氣的緊閉雙唇,坐在休息室的床鋪上,刻意忽視一直等待回答的葉淺予。

葉淺予內心焦急,兩條纖細的眉毛緊緊的扭在一起,雙眸緊緊注視著蕭賦,散發著濃重的擔憂。

許久,葉淺予才突兀的開口,道:“你比我醫術高,你到底有沒有病,你心裡知道。這沒有什麼好丟人的,你心裡只有病人,只有救人,你的身體早已經淪落為了一個可憐的工具,你發現不了自己得了病,也實屬正常。”

蕭賦目光狠狠地望著一邊,聲音低沉沙啞,強硬的甚至可以叫做執拗,道:“我沒有病。”

葉淺予嘆了口氣,聲音清冷乾淨,篤定的說道:“蕭賦,你有病。”

見蕭賦沒有回答,葉淺予接著說道:“你要配合治療,才能迅速的好起來,才能重新帶領大家,救治更多的人。我去給你吊水,你好好的躺著。”

直到葉淺予離開這個帳篷之前,蕭賦並仍舊紋絲不動的,正襟危坐在床邊。

葉淺予剛一走出帳篷,就被人前前後後圍成了一團,大家都爭先恐後的開口,想詢問蕭賦的病情。

葉淺予趕緊將手指放在口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小聲的說道:“別出聲,到前面再問。”

趙林是眾人的大哥,他的路自然是沒人敢攔,他兇狠的拉開了幾個圍在葉淺予身邊的人,湊到葉淺予跟前兒,滿眼紅血絲,語氣急切的問道:“少爺他怎麼樣了?”

葉淺予輕輕的開口道:“鼠疫。”

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重重的砸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蕭賦帶著他們東徵西戰多年,沒想到有一天卻如此的倒下了。

“那少爺...少爺還得有多長時間?”趙林如此剛硬的糙漢子,情到深處,竟然眼角也有了淚痕。

葉淺予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嚴肅的呵斥道:“你說什麼?要是在戰場上,非要給你一槍子,說你是擾亂軍心不可。蕭賦他好得很,很快就會治好的。”

趙林再也崩不住,開始用髒兮兮的袖子,擦髒兮兮的臉上洶湧的淚水,邊抽鼻涕邊說道:“葉大夫你少騙我,我趙林是個大老粗,不懂醫術,可是眼睛還是有兩隻的。我這些天前面後面的忙著,這些得了鼠疫的病人,有哪個是救得回來的?情況糟一些的,甚至連吊瓶都沒扎完就嚥氣了。情況好的,到現在還是渾身的膿瘡,每天喝一口米湯,半死不活的叫喚。我們少爺是一輩子要強,要是讓他如此苟活,我趙林願意揹負罵名,給他一槍。”

看到趙琳如此的傷心,葉淺予對剛才的暴怒頗感愧疚,她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趙林,細聲細語的安慰道:“你別把情況想的太糟糕。這些村民之所以救不過來,是因為發現不及時,自然病也就更難治。蕭賦身體強壯,又發現的及時,肯定會沒有事兒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