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男人突然覺得不好……原本喜笑顏開的臉開始變得僵硬，說話也支支吾吾：“我……那個……他……”
“你應該是新來的吧？”顧寒背著手微微笑道，彰顯大哥氣勢。
鴨舌帽男人馬上點頭：“對對對，我是新來的。剛到北新分公司不久，所以發哥可能不認識我……”
顧寒聽過亞伯利公司，好像是北新市最大的藝人經紀公司。當年在橫店時，有位流量小生拍一場戲，那排場比皇上出巡還要隆重，光助理就七八個，房車兩輛起步，每天拍戲不得超過六個小時，這個時間還要包括化妝候場，一天下來拍不了多少戲。聽說那個演員就是亞伯利公司的。
一個公司不可能全是這種無演技又搞排場的年輕人，當然也有幾位實力派的老演員，發哥就是其中一位。不過發哥腕再大，亞伯利也只是籤了他在內地的電影經紀，其他業務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公司管。
“你應該知道我是電影學院的客座教授吧？“說著，顧寒一指對面四個姑娘：“她們是我在電影學院的學生，聽說，你想讓他們演戲？”
鴨舌帽男人尷尬笑了笑，他還真就知道發哥是電影學院教授這回事。
他發現鬢角的汗已經流淌到了下巴，今天太背了！
好容易遇上四個傻丫頭，馬上就上勾，卻冒出個發哥，四個女孩還是他學生？這四個女孩除了那個女扮男妝的有幾分姿色，其她三個很普通啊，電影學院現在招生也降低標準了？
如果平時遇到麻煩，他肯定能鎮定自若處理。但…..發哥是亞伯利公司的大牌演員，萬一說露了……
他硬著頭皮說道：
“原來是您的學生？”說著他拍了幾下巴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說演技怎麼那麼好呢，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呵呵，既然是發哥的學生，演戲的機會自然很多，再怎麼輪也輪不到我。見笑了見笑了。”
顧寒心想：這位星探大哥心裡素質還行，自己的身份都快被揭穿了，還能堅持獻媚，真是難為他了。
顧寒假裝很煩的樣子：“我平時拍戲忙，沒時間顧得上她們，這樣吧餘總，她們四個籤給你怎麼樣？不用演女主角，配角就可以。”
鴨舌帽男人眼睛睜得老大，嘴張開一個圓型：“啊……”
顧寒疑惑道：“怎麼了餘總，嘴巴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就是天生嘴大。呵呵。“
“沒事就好。我是講啊，剛才你不是還說，她們只缺少一個機會嗎？”
“對…對…我是說過。不過那是對普通女孩所言，在發哥面前……我哪敢籤您的學生……”
“沒關係的餘總，你多慮啦。這樣吧咱們一起去公司，今天就把合同簽了，你也可以儘早安排他們演戲……”
鴨舌帽男人好像吞進一塊半斤的鉛，卡在嗓子眼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極了。
“怎麼餘總？要不我打電話給你們老闆……”
“別……這事根本不用老闆出面，我作為北新市的ceo，這點事還是能安排的…..”
“那餘總咱們就別耽誤時間了，現在就去吧。”
“等一等……”
“又怎麼了餘總？”
“那個……公司今天裝修，是最近在裝修，辦公室比較亂，工作人員也沒在。這樣行不行，明天我把會議室收拾一下，再把合同準備好……”
顧寒收起笑容搖了搖頭：“餘總這是想打發我和我的學生？”
鴨舌帽男人趕快擺手：“沒有沒有，公司真在裝修。”
“你這個餘總，說話真費勁。我還是打電話給你們老闆吧。”說著，顧寒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然後聽筒放在耳邊。
對面的鴨舌帽男人看到這一畫面，身體緊張得在發抖，他向後退了幾步。
聽筒響了大概四五聲，嗶的一聲，顧寒厚重的聲音說道：
“是我……”
兩個字剛一出口，鴨舌帽男人像驚嚇的兔子，蹦起來轉身就跑。
把白小芒她們都嚇了一跳，趕忙問道：“他幹嘛跑？不是要籤咱們演戲嗎？”
顧寒繼續假裝打著電話，直到對方跑得一點影子都沒了，這才把手機放兜裡。
白小芒看人都跑了，著急問道：“顧老師，他真要籤我們嗎？那他為什麼要跑？”
顧寒心說，這個單純的傻姑娘，聊了這麼半天，還沒聽出來對方是騙子？真以為對方要籤她們做演員？挺聰明的腦瓜，怎麼在做明星這事上，這麼容易降智商。
“他叫我半天發哥，你沒聽出點別的意思？”顧寒說道。
管薇像是懂了似的，說道：“顧老師演小馬哥能以假亂真，戴上墨鏡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如果咱們不是平時就見過，肯定也會認錯。”
白小芒歪著腦袋還是不明白：“可是…你演的是小馬哥，並不是發哥呀？”
“有什麼區別嗎？”管薇問道。
“當然了。小馬哥才戴墨鏡，發哥人家平時根本就不戴這個。你以為我平時不看娛樂新聞嗎？”白小芒說。
顧寒一聽，這個白小芒真有意思，騙子認不出來，發哥戴不戴墨鏡，她倒是挺清楚。
這時吳江、安子仁和其他學生全跑了過來。
“小芒你們沒事吧？”吳江問道。
“算那騙子跑得快，要不然我一巴掌扇死他。”安子仁叼著菸捲說道。
白小芒一愣，瞪大眼睛看著顧寒：“騙子？剛才那個大叔是騙子嗎？”
“不是吧小芒，顧老師說了半天，你沒看出來？”吳江驚訝道。
白小芒搖遙頭：“我以為……顧老師跟他開玩笑呢，以為他們認識……原來演戲籤合同是假的……”
顧寒背著手，臉一沉：“真以為你們的演技，有人會搶著要籤你們演戲？”
白小芒一低頭，嘟著小嘴。
“這種以星探名義哄騙小女孩的騙子，以前在橫店特別多。不少剛剛學表演，或者新人很容易被他們的話所欺騙。我沒有直接戳穿他，是想給你們演一齣戲。戲的重點不在我，而是看他的反應。”顧寒把墨鏡摘掉扔給了安子仁。
“全程我都在看，這個騙子很老道，面對白小芒她們四位姑娘遊刃有餘，你剛說上句，他就知道下句要說什麼。”吳江總結道。
“關鍵面對顧老師扮演的發哥，他還要裝，真是佩服他的勇氣。我要是他，後面啥也不講，趕快跑。”安子仁笑道。
“我說顧老師見面就噓呢，原來不讓說話，是為了對付騙子？”白小芒終於明白了。
“明白就好。好啦，咱們回去吧。說不定那騙子一會琢磨過味來，再跑回來報仇。呵呵。”顧寒笑道。
“他要是真敢回來，咱們就找madam。”吳江說道。
顧寒看了時間：“走嘍走嘍，其他組明天還要準備考核。”
培訓班的學生很快離開了廣場。
在離廣場兩公裡以外的一個報亭旁，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氣。
他手裡拿著一瓶汽水，邊喝邊想：“還是自己機智跑得快，等人家打通電話，揭穿自己就更難堪了，說不定跑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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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幾口，他剛好看到娛樂版面的新聞，有一張圖片很眼熟，上面寫著《發哥將決定出演莊導演新片：無雙。》
他點點頭：“發哥就是腕大，合作得也全是大導演。”看著看著他發現哪不對了，他拿起報紙仔細看：“發哥雖然氣勢上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畢竟是五六十歲的人，狀態跟二十年前不能比……”
“而剛才遇到發哥，怎麼感覺皮膚、狀態都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他眼珠來回轉動，報紙突然一扔，汽水也掉落地上，猛的一跺腳：
“那是個冒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