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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有苦不能說

祁羽正在屋裡做菜,突然聽到琯兒這一叫,心裡也是訝異,便拿著鏟子走到門口檢視,正好遇到站在門口面色鐵青的自家哥哥。

“哥哥,你怎麼到這來了?”祁羽笑著問道,面色坦然,並不畏懼。

見她如此鎮定,祁封心裡倒是一驚,皺著眉頭說道:“我不來,還指不定你怎麼胡鬧呢!”

“嘻嘻,我做了一些好吃的,哥哥你先嚐嚐可好?”祁羽撒嬌著說道。

見她如此好言好語,還做東西給自己吃,祁封心裡有火也不好發作,便轉身便湖邊涼亭走去。

祁羽將鏟子放回廚房,稍稍整理了一下,便也跟著去了。

“哥哥,你嘗下這個燒汁雞,她們都說很好吃呢!”祁羽一臉笑意的說道,同時,給祁封遞去了一雙筷子。

祁封並沒有接,反而嚴肅看著她說道:“你是一個府裡的小姐,整日混跡在廚房像什麼樣子?不怕府裡人笑嗎?”

“哥哥,我又不是什麼書香世家的小姐,咱們府也只是普通的經商世家,哪裡來的那麼多拘束呢?而且,我覺得我在廚房裡做飯,小丫鬟們反而更喜歡我,覺得我沒架子,好親近。”祁羽笑著說道。

“你未免也太沒有架子了!”祁封繼續嚴肅說道。

“唉!哥哥,你先嚐一下菜好嗎?我做了一上午了!”祁羽說著有些不耐。

祁封看了她一眼,順手接了筷子,嘗了一口燒汁雞。

“怎麼樣?好吃嗎?”祁羽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問道。

祁封見她頭都快趴在桌子上了,一時心裡也有些無奈。

“味道還可以,只是這做菜實在不是你一個小姐該做的事,這次就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以後再別做了!”祁封說道。祁羽聽到前半句話,笑的一臉燦爛,聽到後半句話便斂了笑意說道:“可是我覺得無聊啊,在這個大院子裡,我每天總是看書也很枯燥啊?而且,我覺得做菜很有煙火氣,可以讓我感受到真實的美好!”

“天下的一切美食皆由上天饋贈,接觸了做菜之後更讓我感恩生活,感恩現在可以收穫到的那些快樂!”

祁封聽此並沒有說話,這傻姑娘怕是每天心裡都裝著那個人,日思夜念,無處排遣,所以才想著來做菜,回憶他們之前的點點滴滴。

祁封雖心知肚明,卻也不忍點破,看著面前沉靜的妹妹,彷彿又陷入了回憶裡,他一時有些感傷。他知道自家妹妹執著的個性,她這麼喜歡那個人,自己怕是極有可能賭不贏。

“罷了,你開心就好吧,”祁封說完便也轉身走了。

祁羽見他離開,面容一下也愁苦起來,這是她在哥哥面前一直極力按捺的,她不想讓哥哥擔心。

可是這思念,又怎麼如此聽話。她看著面前擺著的菜,眼淚不由得盈滿了眼眶。

她想起了之前在小茅屋的生活,她的松哥哥做菜給他吃,她在一旁痴痴的看著,她的松哥哥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便藉口讓她幫忙燒火,見她燒的一塌糊塗,還不忘打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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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而言,那或許才是真正的生活吧,有苦有樂,酸甜苦辣,卻又如此恬淡閒適。

“小姐,你怎麼了?可是少爺訓了你,你心裡委屈?”琯兒見她流淚,急忙說道。

“不是,我是被沙子迷了眼睛。”祁羽笑著回道。

“哥哥,你可用過午膳了?”祁羽笑著推門說道。

此刻,祁封正在書房練字,他心裡有些亂和矛盾,沒心情吃飯,便退了午膳。

“我不太餓,讓他們撤下去了。”祁封回道。

“我把菜又熱了下,你吃了吧!我聽你的話,不再去廚房了!”祁羽笑著說道。

祁封聽到此,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卻又不知該如何拒絕,便朝桌邊走了過來。

“哥哥,我有話想跟你說。”祁羽笑著說道。

祁封正吃著飯,忽然聽到妹妹如此說道。他抬眼看著微笑著的妹妹,彷彿感受到了她那微笑後面的憂傷,他不忍再看,便點了點頭繼續吃菜。

“我…曾經瞞了你很多事情,我現在想都告訴你。”祁羽輕輕說道。

“我和那個人第一次認識,是因為他從馬賊手中救下了我,他沒對我做任何事,很君子的把我送了回來。我怕你擔心,也怕你以後再不讓我出門了,便讓琯兒瞞著你。我很感激他,再見的時候便愛上了他。於是我便藉口要拜師學功夫,鬧著讓他答應了,可是他卻並沒有再來找過我。”

“後來,是我自己去找的他,自那以後便經常去找他,他對我從來都是彬彬有禮,從沒有任何越距。”

“你聽到這裡是不是很生氣?是的,我的確很不矜持,很不聰明,如果他是一個壞人的話,我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祁羽自嘲道。

“你要跟我講的就是這些?”祁封嚴肅說道。

“哥哥,你聽我講完好嗎?”祁羽祈求著說道。

祁封無奈,只得坐在那裡聽著。

“後來,他也喜歡上了我,或者說,是我知道了他也喜歡我。我真的很開心,他對我也很好,也從來都是規規矩矩。他生活清貧,但卻隨遇而安,他燒飯極好,每次我想吃什麼都會鬧著他給我做。那時,他做飯,我給他燒火,就想一對普通人一樣,你說,那時退隱江湖的祖父和祖母是不是就像我們這樣呢?”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煙火氣,感受到平凡樸實的幸福,感受到從身體到內心的安逸和自在,感受到塵世的美好。”

“所以我才會久久不能忘懷,他帶給我的那個快樂,是無法替代的。其實,這幾天我去做菜,也著實是因為太思念他了。對不起,我知道我做的不對,讓你生氣了。”

“我和你講這些,也是想讓你理解我的做法。不管你同意與否,我都想讓你瞭解其中的因由。”祁羽說著,不自覺眼睛都潤溼了,卻只微笑的看著祁封。

“你就如此喜歡他?”祁封忍不住問道。

“是啊,遠比我自己以為的更喜歡他!”祁羽無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