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林初這幾天聽過兩次，封振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電話裡也是憤怒的聲音，他的臉也像面前這個人一樣青筋暴跳，血脈賁張嗎？
聶源的手在林初身上摸索，像第一次用鞭子抽打家裡不聽話的寵物一樣不得要領，細密的汗從他太陽穴滑下，滴到林初的臉上，混合著臉頰鹹味的淚水，匯聚到她的嘴角。
“說你是我的。”他狠狠地問道。
林初拼命掙扎，但全身上下動彈不得，聶源眼睛無法抑制的憤怒使她感到害怕，林初把臉別過一邊去，他拍著林初的臉，聲音在她耳膜上顫動：“說啊，林初，說你是我的。”
“我是……”林初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唇齒間吐出兩個虛弱的字。他好像沒有估計她會說話，愣了一愣，捏住下巴的手也鬆動一點。
林初趁這個機會抽出手，往他鼻子擊了一拳，他連連後退，捂著臉，鼻血從他指縫中滲出來，林初含著眼淚跑進臥室裡，立刻鎖上門，把背抵在門上，她摸摸手機，卻發覺手機裝在揹包裡，落在廳裡面了。
外面響起水龍頭哇啦哇啦流動的聲音，接著應該是他，捧起一掬一掬水，潑到臉上。過了一會，卻沒有什麼聲響了，又過了很久，林初側耳細聽，門外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悄悄地把門開了一道縫，望出去，不見聶源的身影，估計他可能已經走了，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
林初推開門走出去，光禿禿的腳底一陣發涼，聶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抱著頭，撐在膝蓋上，整個人彎成一支痛苦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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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對不起。”聶源低著頭，囁嚅道。他頭髮凌亂，手揪著頭髮，眼鏡被擱在一邊，鏡片上一抹暗紅色的血。
他臉上露出彷徨悽戚之態，望向我時，像一條走丟了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林初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簌簌顫抖，“聶源，你給點時間給我好嗎？”
他痛苦地抱住頭：“我忍受不了你離開我，哪怕一秒也不行。”
林初站起身來，把客廳的門推開，聲音無法壓制的顫抖，“我們這樣根本就無法溝通。你走吧，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
他一步一步地往門外走，腿上好像灌了千斤鉛似的，在她合上門的時候，他手臂突然伸過來卡住門，差一點就夾到他的手。
“你……”林初壓低了聲音，衝他吼，“你瘋了是嗎？”
“不瘋，也差不多了。”他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林初，對不起。剛剛的事情是我一時衝動。我保證以後絕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我們從頭開始吧，你可以重新接受我嗎？”
黑暗中好像有眼淚的光從他臉上滑落，林初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聽到他喃喃地說：“林初，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以後像你外公希望的一樣，照顧好你，與你結婚生子，許你一生的安穩。”
林初聽得鼻頭一酸，今晚在秦明的家宴上，穆筱暖爸爸的話像是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而秦明媽媽本來對她一片熱枕，聽到她的事情後，便冷淡了許多，林初現在心裡還是一片苦楚，還有誰可以像聶源一樣不計較她過去的事情，愛她包容她。但他今晚的行為實在令人後怕。
林初深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像浪潮般起伏的情緒，撥開他的手，淡淡地說：“聶源，我還是那句話，給我們點時間吧。
如果他們重新在一起，她要解除他的心魔，她不是他的寵物，她也要在社會上活動，工作。不能時時刻刻在他眼皮底下，讓他像看管囚犯一樣管著她。她也有她的生活。如果他總是這樣胡思亂想的話，他們的感情一定不能長久。
林初關上門後，門外許久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不知道他在樓道逗留了多久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