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不停地喃喃說。
手術室的急救燈一直亮著，從天亮到天黑，時間漸漸模糊了界限，有時候感覺只是一剎那，有時候感覺已經過了幾十個秋天那麼漫長。
她的電話不停在響著，拿起來接聽後，只聽到彷彿脫離了靈魂的聲音，麻木不仁地回答著問題，太複雜的問題好像一團亂麻，只能望著這團亂麻瞠目結舌，只能對選擇性的是否問題作出簡單回應。
身邊陸續出現一些熟悉的面孔，林初分辨許久後才認出董鼕鼕，伊森，和謝無詡，他們全部都過來了。
董鼕鼕走到林初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叫她不用擔心，外公吉人有天相，一定會沒有問題。她帶來了些便當過來，擺在桌上讓她和媽媽趕緊趁熱吃。
好幾個盒子，董鼕鼕的紹酒雞香味撲鼻，還有一個盒子翻著謝無詡做的松鼠魚，酸甜可口，色澤鮮亮，她筷子剛碰到魚鰓，一想到外公就吃了一點小米粥加肉沫，現在在冰冷冷的手術臺上，各種器械在他身上比來劃去，就如鯁在喉，一點東西也吃不下。
“不吃點東西的話，等會你外公醒來，你怎麼有力氣照顧他！趕緊吃點！”謝無詡命令道，他拿起林初擱在一邊的筷子，挾了塊肚子上的魚肉到她的碗裡。
“謝謝……”
林初虛脫得如同沙漠裡迷路的人，彷彿三天三夜沒喝過一滴水，喉嚨嘶啞得說不出半句話來。接過謝無詡的筷子，把魚肉送入口中。
期間有護士出出入入，面色緊張。每見到一個護士，她都衝上前去問外公怎麼樣，但她們行色匆匆，都對我的問題置若罔聞，她時而心急如焚，時而心如死灰。
如此折騰幾個來回，已是深夜，抬頭望向牆上的之中，分針時針重合交疊，指向十二點。林初對陪在身旁的董鼕鼕說：“你和他們先回去吧。我等著外公出來就好了，他一定沒事的。”
董鼕鼕搖搖頭：“我會陪在你的身邊。”伊森和謝無詡也說陪著她。
林初讓媽媽去睡一會兒。
媽媽只是搖著頭，望眼欲穿地望著手術室上那盞綠瑩瑩的燈，在漆黑的夜裡，彷彿鬼火般飄搖，燈下的門，似乎通向陰森的地獄。
林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以往所有的一切，外公病好後的美好的生活似乎離她越來越遠。
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凌晨兩點的時候，那盞燈終於暗了下來，幾位醫生從門後魚貫而出，後面跟著幾位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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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行人緊張地圍上去，焦急地盯著醫生的面部表情，想從裡面看出一些端倪。
其中有一位年輕的醫生向她們摘下了口罩，他用著異常疲憊的聲音問她們：“你們哪一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孫女！我外公現在怎麼樣？”林初急急地對那位醫生說。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搶救無效，節哀順變！”那位醫生遺憾地說。
“不會的！我外公不會就這樣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