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妥協了？
妥協了什麼？
為什麼要妥協！
杜翎心中大驚，抓緊了於連的袖子，嘴唇哆嗦著，好一會兒才吐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為，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於連情緒激動，咬著牙惡狠狠地罵。
“沒錯，你確實不清楚，你當時都快被打死了，都快不成人形了，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定也不知道，殿下為了你還受了傷！”
受了傷？
杜翎心中又是一震，她看著於連不停張合的嘴巴，腦子裡一團亂麻。
洛少禕受傷了？他傷到了哪裡？為什麼她沒有察覺？
於連看著杜翎這張茫然詫異的臉，情緒越發激動，擰著杜翎的領口，唾沫幾乎要噴到她臉上。
“你都不知道，對吧，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會傷他的心，惹他生氣惱怒，你怎麼配在他身邊，你怎麼配！”
失望和憤怒在於連臉上交織，他越說越惱怒，忍不住一掌推在杜翎胸口，將這個單薄的少年推在床角，眼底已經泛出了一層細碎的晶瑩。
杜翎只覺得胸口悶痛，卻沒有任何反抗。
倒是一邊的明鏡反應過來，慌忙攔住了於連，捏住他還要打過來的手，低聲喝道。
“於連，住手，你瘋了嗎？”
“我瘋了，我當然瘋了！”
於連死死地盯著杜翎的臉，啞著嗓子失聲大叫。
“我都快要被那個蠢蛋給蠢瘋了，也快要被這個混蛋給氣瘋了，這個狗東西到底有哪裡好，他憑什麼就能得到殿下的心，他憑什麼得到了殿下的心還不好好珍惜？他憑什麼要用一個婢女來惹怒和羞辱殿下！你放開我……”
“夠了！於連！”
明鏡怒喝一聲，語氣冰冷嚴厲。
“殿下這會兒去替杜翎燉藥了，離咱們這裡並不遠，你要是不想繼續在王府待下去，就儘管找杜翎的麻煩，儘管鬧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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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麼不敢！”
於連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了，他掙紅了臉高叫了一聲。
可也只是高叫了這一聲，他就閉上了嘴巴，憤怒的血紅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杜翎一眼，而後憤然甩開了明鏡的手，一腳踹翻了屋裡的條案，一陣風似地衝了出去。
條案翻倒，上面的卷宗和筆墨散了一地，明鏡慌忙抱起卷宗，小心審查著，確認沒有被墨水染汙，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卷宗放到了窗邊的書桌上。
這才轉過身來，看向榻上虛弱不堪，又急促喘氣的杜翎，低聲道。
“你沒事吧？”
“明鏡大哥，請你告訴我，主子為了我究竟做了什麼？”
杜翎撐著沉重疼痛的身子，艱難地抬起頭來，望著明鏡，目光懇切。
“大皇子和四皇子現在怎麼樣了？他們，他們不是已經被關押在宗人府了嗎？現如今又怎麼了？主子，主子他……”
“你不要急，且先躺好，我慢慢告訴你。”
明鏡上前，扶著杜翎躺下，這才輕嘆一聲，緩緩開口。
“當初你被天香公主擄走，主子帶著江辭和陸宇找到正陽宮逼問天香公主，卻問不出結果，後來，他便與我一同，深夜潛入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