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熟悉的陰霾讓謝梁淺心猛地一沉，她記得當初謝禾寧就是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後變成了沒有感情思想陰暗的提線木偶！
今日她摔了孃親的牌位，她怨怪謝禾寧，但讓她再度眼睜睜瞧著謝禾寧走入上一世的痛苦中，她也做不到！
“謝禾寧，我從未想過害你。”謝梁淺冷冷的開口，面容嚴厲。
沙啞又決斷的聲音闖入謝禾寧的耳裡，謝禾寧一怔，怯懦的抬眼看她。
那雙坦然又真誠的眼睛直直的對她望著，一種威懾和威儀震懾了謝禾寧的心，她忽然有些愣。
難道，這一切真的不是謝梁淺害她？
直到剛才，她都認定了是謝梁淺陷害她，可是現在，謝梁淺就跪在她身邊，她竟然沒那麼確信了。
“我，再恨你，也沒想過給你下蠱，扎小人。”謝禾寧忽然洩了氣，一直以來的堅持崩塌，她低下頭，輕輕的呢喃。
“我信你。”謝梁淺看向謝禾寧，語氣肯定又毫不遲疑。
謝禾寧心跳的厲害，臉頰開始發燙，她小心翼翼的盯著謝梁淺，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
但，謝梁淺此時的眼睛乾淨的沒有絲毫雜質，讓她再沒有理由懷疑。
“三姐，她身上真的有鬼嗎？”謝禾寧咬了咬牙，主動開口，耳朵也開始發燙。
謝梁淺搖頭，輕聲道：“大伯母和陳姨娘收買鬼婆要來害我，我知道後想法子疏通鬼婆，求她放我一條生路。三姐所遭遇的，原本該是我遭遇的。”
“怎麼可能，大伯母怎麼敢！”謝禾寧驚愕的捂住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謝梁淺沒有再解釋，任由謝禾寧消化這件事。
謝禾寧大腦有些發懵，但她就是忍不住的選擇相信謝梁淺說的話，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開口道：“其實昨天夜裡我的院子有一個黑影，我出去看的時候她已經跑走了。但我見到她的身形，和你身邊的丫鬟身形很像！”
“難怪。”謝梁淺瞭然的點頭，也明白謝禾寧如此懷疑她的理由，眯了眯眼，謝梁淺輕聲問道：“那個丫鬟是誰。”
謝禾寧深吸口氣，開口道：“月季。”
“月季！”謝梁淺聲音冷了下去，周身散出懾人的寒氣，謝禾寧無端打了個哆嗦。
兩人再沒有說話，謝禾寧小心翼翼的偷瞧謝梁淺，心裡搗鼓了半天，低聲道：“他們說的鬼，真的有嗎？”
謝禾寧說完，心都在打鼓，同時也惱恨自己無用。
謝梁淺三言兩語，她就卸下心防，問出這樣的渾話，若是被謝梁淺抓住話柄等會取笑一番，都是她自找！
謝禾寧咬著牙等著謝梁淺嘲笑她，可等了很久，嘲笑沒有聽到，卻見謝梁淺偏著頭，對她問道：“你信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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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禾寧愣了愣，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後看向謝梁淺，問道：“你信嗎？”
“我信！”謝梁淺毫不猶豫的點頭，謝禾寧沒想到會這樣，詫異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本該是一縷幽魂。”謝梁淺對謝禾寧揚起一抹笑，嬌豔的笑容在黑壓壓的天氣下顯得有些陰森，謝禾寧瑟縮的打了個顫，又聽謝梁淺道：“鬼婆若真有本事，今日該抓的，的確是我。”
“那，那，那你，你還是我，我，四姐嗎？”謝禾寧忍不住向後挪了好幾下，小臉被嚇的慘白，發抖的問道。
謝梁淺瞧著謝禾寧被嚇慘的樣子，著實有趣，雙手貼在地上朝謝禾寧靠近幾分，輕聲道：“當然是！”
“呼。”謝禾寧驟然放鬆，癱倒在地，大口的喘著氣，瞧著謝梁淺分明惡作劇的樣子，努了努嘴。
謝梁淺，真煩人！
“膽小鬼。”謝梁淺忍不住笑出聲，謝禾寧氣的瞪她，謝梁淺也不再看她，收回手端端正正的跪好。
謝禾寧躊躇許久，雙手摸著胸口，咬了咬牙，對謝梁淺叫道：“四姐。”
謝梁淺偏頭，謝禾寧從懷中拿出兩節破裂的牌位，遞到她的手上，恭敬的磕頭，哽咽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