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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心如死灰

絕蓮的心像是被什麼給拉扯著,她後悔了,是她的錯,如果,如果她能果斷一點,如果,她能夠有點勇氣,不辜負離殤的交代,也許母后就不會不在了。

“夜冥,你還會原諒我嗎?這一次,你我之間是真的沒有辦法成為朋友,成為親人了,你我之間,那鴻溝再也逾越不過了。”她的眼淚像是一顆顆斷了線的珍珠,拼命從地上掉著。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樣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的。

兩個男子將她給帶回了魔界,她終究還是回到了那個她想要逃離的地方。

“別杵著,快走!”男子一邊怒斥,一邊推著絕蓮,絕蓮踉踉蹌蹌地走了進去,才離開了那麼短的時間,魔界又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這個地方讓她感到窒息,讓她的心痛的狠。

“魔尊!小的……”小魔話還沒有說完,就給離殤那回過頭來冷冰冰的眼神給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感覺嗓子眼上給什麼卡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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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小魔看到他這個樣子,上前辣拉扯了他,示意將他和絕蓮一同帶走。看了離殤不說話的樣子,他們就打算轉身離開了。

“慢著!”離殤開口。然後目光放在了絕蓮的身上。“把她留下!”他伸出了食指指著她。

兩個小魔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高興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是是是,小的……小的明白!”說完就互相拉扯著,小聲說道,還時不時地回頭望著離殤和絕蓮。

一開始絕蓮以為是她的親生父親懷宇,對於她的這個父親,她早就就沒有了任何的希望,她甚至連頭都沒有看起來看看他。

她厭惡,厭惡自己為什麼有這麼一個父親,她恨,恨自己為什麼是他的女兒。

她的不屑,全部給離殤看在了眼裡。

“蓮兒!”離殤慢慢地走進了她,然後輕輕地叫喚著,眼眸中都是情誼。

他深情款款地聲音,讓絕蓮很是驚訝,猛然抬起頭來看到。“你……”你是離殤?她驚訝的目光看著他。

她的疑惑,被他那感性的薄唇給封存住了。

這樣的吻,好像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了。她的心中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一陣酸楚,眼淚又從眼眶中滑落。

那樣無聲,那樣的,讓人沉醉。

但是很快,離殤不解了起來。

絕蓮用力將他推開了。

“蓮兒?”他眯著眼睛看著她。

“離殤,你忘了嗎?”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她想他確實是忘記了吧,忘記了他當初是怎麼樣不相信她,忘了當初是怎麼樣地讓她沒有了孩子。那是,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她曾經感受到那種就要為人母的感受,她曾為了那樣難受,她曾為她歡喜……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蓮兒?你……”他低下了頭,嘆著氣。在這件事情上,是他的錯,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還能如何呢?“蓮兒,那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可是,你怎麼怪我都可以,但是,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讓我好好地補償你?”他再一次靠近了她,抓著她的手臂,堅定不移地看著她。

“呵呵,你的錯?你魔尊有什麼錯呢?”絕蓮的心早就已經像一座冰山,只剩下了寒冷。

絕蓮看著他,然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難道,難道是不是父親殺害了母后?難道,難道是父親,父親已經?

她的瞳孔驟然放大。“離殤……你……”

“是我!是我殺了你的父親,他本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像他這樣萬惡不赦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毫不保留地向她說明自己的想法。

“你……你……”絕蓮不敢相信。“是你,是你殺了母后?是你?是你殺了我父親?”她的父親是萬惡不赦,沒錯,可是,無論如何,那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啊!他親手,親手將她的父親給殺害了。“是,是,我父親是萬惡不赦,可是,可是母后有什麼錯?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個都不放過?你和我那萬惡不赦的父親又有什麼兩樣?”她不想再他面前掉眼淚了。她咆哮著,帶著恨意看著他。

他想要解釋,至少,幻雲不是他殺的,但是,一個男人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做。絕蓮,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跟你父親一樣的人嗎?我就是跟你父親一樣,是萬惡不赦的人嗎?

他不想再說些什麼了,既然她都已經這樣認為了,那麼,就讓她這樣以為吧,反正,他已經殺了她的父親,這是無法抹去的事實,在多一條人命,又有什麼所謂呢?

“因為,因為她是鬱鳳夜冥的母后!”離殤思緒了許久,才慢慢吐出這幾個字!因為,因為她是鬱鳳夜冥的母后,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你……你簡直就是一個魔鬼!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不,我不要呆在這裡,我不要,不要……”絕蓮捂著自己的耳朵,張皇失措地離開了魔界。

九重天上。

鬱鳳夜冥將自己關在了澤芳殿中,一顆都沒有離開。他手中拿著幻雲曾經用過的白色發帶,雙眼無神。

絕蓮用手將鬱鳳夜冥的頭輕輕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絕蓮的到來,病沒有讓鬱鳳夜冥逃離傷心。

“對不起!”看著這般失魂落魄的鬱鳳夜冥,絕蓮心疼極了。“夜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自責地說著。

可是鬱鳳夜冥病沒有理會她,依舊是看著那髮帶。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了一陣風,那髮帶飄揚了起來,然後消失不見了。

鬱鳳夜冥急忙起身,想要抓住它,最後,只剩下了空。“連這髮帶也要消失了,連一個念想都不留給我。”他小聲地說著,那聲音沒有哽咽,卻讓聽著的絕蓮萬分難受。

她想要安撫他,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夜冥,你不要這個樣子,發帶不見了,還有我,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好嗎?”這一次她真的下定決心了,這是她的罪過,她不能再逃避了,不能再因為她,讓他在遭受到什麼痛苦了。

鬱鳳夜冥聽到了這句話後,然後站了起來,張開了雙手,轉著圈圈。“哈哈哈……”他大笑著,笑聲中充滿了悲涼。

“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我鬱鳳夜冥居然這般可憐,要你墨淺顏淨來心疼我!墨淺顏淨!三生三世啊!我鬱鳳夜冥愛了你整整三生三世!愛你勝過愛我自己,愛你,我不怕付出一切,可是,你今日居然這樣看不起我,你居然這般羞辱我,說你不離開我?可笑,可笑!”他張牙舞爪著,眼神不屑地看著絕蓮。

墨淺顏淨!這是鬱鳳夜冥第一次這樣叫喚著她,她不知所措了起來,她看著這樣絕望的他,看著這般受傷的他。她還能做些什麼?

鬱鳳夜冥笑完之後,眼淚從他眼眶中滑落,他是一個男人,但是他沒有擦拭點,他要她記住,記住這個時候的他,記住這個被她傷得遍體鱗傷的男人!

他轉身,邁著步子,準備離開。

“夜冥,夜冥!”絕蓮從後面將他緊緊抱住。“夜冥,不要,不要這樣,不要拋棄我,不要。”她感到十分地害怕。“夜冥,你說過的,你說你是我永遠的親人的,不要,不要拋下我!”她將自己的腦袋緊緊地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她不知道從前的自己對鬱鳳夜冥有什麼樣的感情,只是這個時候,她覺得他是這樣的重要,她經受不起他這樣的對待。“夜冥,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放棄我!”她哽咽地說道。

“墨淺顏淨!放手!”這一段愛情,他要放棄了,他真的累了。也許別人說得對,愛一個心裡沒有自己的人,太不值得了,太累了。

“不,不,我不放手,我不放手。夜冥……”她將自己環抱著他的手緊緊地扣住了。

“這麼久以來,我這樣愛你,可是,你從來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第一世,你是墨淺顏淨,為了救你,我只能狠心,傷害了你,將你打入了可望湖,等了千年後,你終於回來了,可是你回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那忘憂水,你決絕地將它給喝下了,從此就將我完完全全地忘記了,忘記你我之間的情誼,我一直,一直以為,你忘記了,也沒關係,你會再愛上我的,可是……你沒有,你愛上了無聲離,為了他,你觸犯天條,被貶下凡,當了凡人,你成了柳九兒,我不知道……不知道命運到底是為何,偏偏讓我再次遇見了你,我那個時候,高興得,激動得……都……可是,我還是晚了,還是晚了一步,你始終還是沒有愛上我,你愛上了一個凡人,哪怕,哪怕後來……你知道自己是神仙之後,為了救他,你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別說了,夜冥,別說了……”她拼命地搖搖頭,不想讓他再說這些讓他傷心的事情。

“你愛他,我愛你,你犧牲自己,我也是這樣,父皇為了救我,又犧牲了自己,你說,我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啊?我在天池中,日日夜夜等候著你,沒有想到,自己一個不留神,讓離殤把你給偷了去,一偷,把你的心也給偷走了……”鬱鳳夜冥的聲音冰冷到了谷底。

“夜冥……”絕蓮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她的心好痛,她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痛,痛得喘不過氣來。

鬱鳳夜冥不說了,將她的雙手掰開,決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