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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懊悔

公孫軒離開周府前,遇見了妞子。

她一瘸一拐地跑到他面前,屈膝行了個禮,悶聲說:“多謝公孫少爺出手相救。”

公孫軒對妞子的印象並不好,能出賣自己親姐姐的人,品性能好到哪裡去?

他停下腳步,冷聲對妞子道:“你不必謝我。真正救你的人,是你的大姐!”

擔心這樣說,她又去告喜兒的狀,他又補了一句。

“喜兒姑娘聽說你出了事情,十分著急,跪著求了子默兄許久,我看不下去,才跑了聽雲院一趟。”

妞子聞言,愣在原地,等到公孫軒走遠,她一摸眼睛,才覺得澀意滿眸,一臉淚痕。

那鐵鞭打在腿上的感覺,可比管事婆婆的巴掌要疼得多。她只挨了兩鞭,就被及時趕來的金大娘給勸停了。她無法想象,那天大姐被打了那麼多下,卻咬著牙一個字都沒喊出聲,得有多麼堅強的意志。

最可惡的是,大姐捱打,全都是拜她所賜。

方才她回下房,想見見二姐和四寶,卻被告知,二姐和四寶已經被贖走。

她堅信是大姐所為,因為她說,她要為她們贖身。

如果她當初沒有作妖,覺得做大宅的丫鬟過得是好日子,出賣大姐來大宅做事,現在她也和二姐四寶一起離府了吧。

妞子蹣跚著腳步,往聽雲院走。周子敏礙於公孫軒的面子,是不敢要了她的命,但以後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往後的日子,妞子看不到一點希望。

她好想去找大姐,可是想想自己做的事兒,她又覺得自己沒臉見大姐。

轉過身,蹣跚著腳步,往聽雲院走。

天上逐漸飄起了雪,洋洋灑灑,很快就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她所過之處,留下一串一深一淺的腳印。

無盡落寞——

快到聽雲院時,她遇見了周子謙。

周子謙看見她,關切問道:“我聽聞今兒聽雲院發生的事,玉珠你...可礙事?”

妞子往後退了兩步,正好看見來夫人房裡,來給周子敏送湯的丫鬟金寶珠,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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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寒顫,頓時明白了一切。

今日她去膳房取湯,膳房廚娘給了她塊糕點吃。她端著湯回聽雲院時,忍不住想上茅房,卻不敢帶著小姐的吃食去茅房。她正好碰見了金寶珠,金寶珠十分熱心地幫她守著食盤,等她上完茅房回來,才離開。

當時她還當金寶珠是好心,此刻想想,膳房廚娘沒往裡頭放蝦皮,她更沒有,除了她金寶珠,還能有誰有機會?

寶珠!玉珠!

怪不得她覺得周子謙時而對她熱絡,時而對她冷淡。此刻回想起來,只有金寶珠在的時候,他才會對她熱絡。

妞子恍然大悟,周子謙上前兩步,抬手想要幫她拂掉肩頭的雪,她又退了兩步,頷首道:“妞子命賤,哪裡敢汙了二少爺的手。二少爺親賜的名字,妞子也不敢再用。日後,二少爺還是喚我妞子吧!”

說著,她便瘸著腿,跑進了聽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