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頷首，推著周子默走到周夫人身邊，周夫人趕走坐在身邊的周子瑞，空出個位子，讓周子默坐到她身邊。
喜兒是下人，將周子默送到那兒，便去一側丫鬟們待的地方待著。
“喜兒，今兒風大，你回去給大少爺取了斗篷來。”周夫人吩咐她道。
這是要故意支開她？她的眸中漸漸泛起憂色，有些挪不走步子。
“去吧！”周子默淺淡的聲音中，起了些許安撫之意。
她應下，屈膝行過禮，便轉身回玲瓏閣。
周夫人坐下身，對身側的一位婦人，說道：“這便是我那大侄子，周子默。”
“默哥兒，這位是張員外的夫人。”
周子默舉目朝這婦人望去，微微頷首，以示禮節。
張夫人也朝他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周夫人朗聲笑道：“我們默哥兒是個命苦的，打小傷了腿。他自幼喜靜，悶在房裡讀書。雖考不得什麼功名，卻也寫得一手好字，稱得上滿腹經綸。”
周子默聽見周夫人這話，突然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張夫人拉起身邊的一個妙齡少女的手，等少女轉過頭後，她指了指周子默，示意她看向他。
周子默與那少女四目相接，對方當即害羞地躲過，紅著臉埋下頭，用手比劃著什麼。
她是個啞巴。
張夫人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回眸朝周夫人道：“我這女兒也是命苦，生下來好好的，只因三歲那年生了場風寒，乳孃沒及時發現，後來病是治好了，人卻聽不到，也不會說話了。”
說著，張夫人開始抹起淚珠來了。
周夫人勸她：“張夫人何必感懷？往後我們默哥給你們嫻兒做耳朵和嘴巴，你們嫻兒就是我們默哥兒的腿。多好的一樁姻緣，這大喜的事兒，您哭什麼呢？”
張夫人拿帕子拭去淚珠，點了點頭，不由又看了周子默一眼。
他的模樣倒是俊朗，只是看起來病嬌體弱了些，還有那一雙腿，不能走路。
話說回來，若他真是個健全人，這樁親事，周府也未必會做了。
她的女兒張嫻已經二十有二，早就是老姑娘了。如今能結一樁親，她便也不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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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默抿緊了唇，臉色一沉再沉。他的手抓在輪椅上，青筋微微凸起。
他正欲說什麼，卻見張夫人對那啞巴姑娘張嫻打了幾個手勢。張嫻站起身，害羞地小步走到他跟前，推起他的輪椅。
周夫人也笑。
“默哥，你帶著嫻兒在咱們府上四處轉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周子默不願意落人口舌，他也更不願意當眾拂了人的面，讓人家姑娘平白落個難堪。
周子默未曾反駁，由張嫻推著他離開了這吵鬧之地。
公孫軒在一旁聽完了這些話，早就氣得牙根子癢癢。
見他們離開，張夫人才說：“我們嫻兒雖是聾啞女，可在張府也是我和員外的掌上明珠。我見不得她受丁點兒委屈，既然你們默哥兒要娶我們嫻兒，他那個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