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兒,你這是什麼態度?太囂張了!”
這種時候,楚澤帆不得不出場了。
“我什麼態度?”
李菲兒回過頭來,淡然一笑。
“你天天不歸房也就算了,青柳奉我旨意前來請你,你竟然還是這樣?你要記住,你是我楚澤帆的王妃,不是王府中的打雜,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楚澤帆的態度像是炸藥桶一般,突然就被點著了,他冰冷的語氣讓場中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分。
“說!你知不知錯?”
他瞪著她。
“我無錯,何來錯可知?”
她倔著脖子,不甘示弱的抬頭,以目光對視。
楚澤帆看到她眼裡的平靜無常,如同一汪平靜無波的秋水。
不由微微有些發愣,以前的李菲兒可不是這樣的,從不會如此鎮定自若。
“莫非?是我怪罪錯了?”
他轉過頭,略顯遲疑的看著青柳。
青柳身體一僵,趕緊低下頭,哭喊的更加賣力了,躺在地上,渾身髒亂,極其狼狽。
“王爺,求求你,為奴婢做主啊!奴婢好心好意來提醒王妃,進門就被打了一巴掌啊!”
青柳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不……不是這樣的。”
冬日覺得不能讓氣氛這樣下去了,她小臉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嚇的,煞白如紙,她哆哆嗦嗦的說道。
剛說出這句話,李菲兒就瞪了她一眼。
“哦?不是這樣?那又是哪樣?冬日,你好好說。”
楚澤帆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你們不尊王爺旨意,還打我,現在竟然賊喊捉賊,說自己冤枉嗎?”
聽到楚澤帆要調查這件事,青柳不由得急了,立馬大聲哭喊道。
楚澤帆看到青柳的態度,突然明白了,料想肯定是青柳仗著自己得寵,用什麼話刺激了李菲兒,所以才會捱打。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柔和。
“你們都先出去吧。”
楚澤帆揮了揮手,讓一眾婢女離開了這裡。
待眾人離開後,楚澤帆緩步走向窗臺邊的李菲兒。
虎軀狼腰,英姿颯爽,楚澤帆在李菲兒身邊停住,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李菲兒感受到楚澤帆的接近,心底像是打鼓一般,咚咚咚直跳,那是屬於李菲兒的感情。
“該死的!”
俞菲戈暗暗跺腳,李菲兒的靈魂雖然消逝,但那份感情依舊在影響著她。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俞菲戈心道,感覺到很心煩,此刻只想躲開楚澤帆,離的遠遠的,不讓自己受李菲兒情緒的影響。
半晌無言,兩人一坐一立,一陣風吹過,窗外的梨花飄起,有幾朵被風吹散,離開了樹枝,飄飄蕩蕩,又被風吹到了房間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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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瓣鮮豔的梨花,紅裡透白,調皮的穿過窗戶,恰好落在了俞菲戈的肩膀上。
俞菲戈正要震開,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從她的肩膀上拿起了那瓣梨花。
“你……你要幹什麼?”
俞菲戈如遭雷擊,嬌軀一震,起身冰冷的目光看向楚澤帆。
看著李菲兒眼睛裡從未有過的冷漠,楚澤帆微微一愣,手中的梨花細捻,竟不知收回。
他的眼底露出一絲茫然,不明白李菲兒怎麼會這樣冷漠。
俞菲戈也明白過來,自己反應太過激了,不過,她並不打算改正,即便眼前這個人是她的丈夫。
“那是李菲兒的婚約,關我什麼事?”
她想著,眼底更加冷漠了。
“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這裡,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淡淡開口,輕啟朱唇。
楚澤帆感到了一種失落,原來的李菲兒從來不會這樣對待他。
他半步未挪,就在那裡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俞菲戈看著失落的楚澤帆,心底升起了一份同情。
她默默地告誡自己,那是李菲兒的感情,不是她的。
“你不走,我走。”
她轉身就走,朝門口走去。
兩人擦肩而過。
忽然,楚澤帆拉住了她的手,這一刻聲音顯的無比低沉。
“李菲兒,不管你願不願,你都已經是我的王妃,本王希望你能做出一個王妃該有的樣子。”
“青柳此事,就這樣算了。”
俞菲戈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她可不是正兒八經的古代人,對於王權富貴沒有那種極大的忌憚。
況且,今日這件事情,本就不是由她引起,也不應該由她而終結。
“王爺,王妃我會好好做的,不過,請你管好你身邊的那些狐媚子,不要三天兩頭的跑到我這邊來爭風吃醋,若是真有本事贏得了你心,讓你收個寵妃,我也不會介意的。”
俞菲戈道。
楚澤帆眉頭一皺,聽著李菲兒陰陽怪氣的聲音,他很不舒服,心裡憋了一股氣,但又覺得,這樣的李菲兒很真實。
他眉毛一挑,瞪著俞菲戈。
哪知,俞菲戈說完這番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俞菲戈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之內。
幾隻鳥鳴聲從窗外清脆的傳了進來,那是幾隻黃鸝,由王府飼養,也不逃跑,終日在王府上空唱著悠揚而清麗的歌喉。
一隻黃鸝落在梨花樹上,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楚澤帆,疑惑的歪頭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站在這裡發呆。
楚澤帆走了過去,伸出手,讓這只黃鸝落在他的手上。
“好一個李菲兒,本王記住你了。”
他喃喃自語,轉頭就要離開,忽然,眼睛一撇,看到了窗臺木桌上的一張紙。
白紙溫潤如玉石,是府中特供的一種宣紙,極為珍貴,旁邊是紅眼龍晶石硯臺,一枝纖細的毛筆還未幹,被隨意的擺置在硯臺之上。
楚澤帆的眼睛停留在紙上,那上面赫然有著幾行秀氣的小字。
細細一看,上面寫著:“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一股撲面而來的悲傷氣息瀰漫,僅從紙上就可以感覺到作者的不開心。
“玉容寂寞淚闌干,李菲兒,你究竟有什麼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
楚澤帆心中驚訝,把珍貴的宣紙捲起,轉身離開了這裡。
次日清晨,王府依舊和往常一樣平靜,打人的冬日沒有受罰,而青柳也沒有再找麻煩。
這讓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人不由驚訝,當初李菲兒進府之時的落魄,婚禮現場一個人落寞的哭泣,幾乎很多人都親眼看見過。
而現在,她的貼身婢女都敢去招惹王爺身邊的人,這不由讓府中的人很忌憚,對於李菲兒,也有了畏懼之心,很多婢女都不敢像往常一樣隨意。
坐在窗畔,李菲兒看著那株梨樹,花瓣紅裡透白,像是溫潤的白玉沾了點染料,煞是好看。
“楚澤帆是你最愛的人,可不是我的,不要用你的心境來影響我,王府不是我的歸宿!”
她喃喃著發呆,眼神不知飄向了何方。
“小姐,這是今天廚房特意讓人送來紅玉蓮子羹,對身體很補的,你快嘗一嘗。”
冬日推開了門,興沖沖的走了進來,臉上紅光滿面,腳步如步春風。
在她的手中,端著一個白玉碗,碗中白中帶紅,紅裡透白,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冬日端著玉碗放到了李菲兒的面前,臉色掩飾不住的喜悅。
“一碗蓮子羹就讓你開心成這樣,瞅你這點出息。”
李菲兒笑罵一聲,看向冬日。
冬日是她的貼身丫鬟,即便沒有了李菲兒的靈魂,俞菲戈對她也是極為友好,很是熟悉。
“小姐,你可不知道,現在府裡的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害怕你呢,以前我去廚房,根本沒人理我,現在都不用我去,廚房的下人就把一些好東西送過來了。”
冬日高興道。
“嗯?”
李菲兒眉頭一皺,隨即綻開了笑容,料想一定是昨日楚澤帆的態度讓王府中的人有所改變,現在對自己也是抱著討好的態度。
“小妮子,這才到哪,以後有的是讓你享福的地方。”
李菲兒輕輕取笑道。
“小姐,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從前那些趾高氣昂的討厭傢伙們,現在一個個都縮頭縮腦的,見了我的面也得遠遠的避開。”
冬日嘰嘰喳喳,彷彿王府中那只歡快的黃鸝鳥。
“還有管家,以前老是挑我的刺,現在見了我,連話都不敢說幾句,就一個勁的跟我傻笑。”
冬日的嘴從進來彷彿就沒有閉上過,一吸一張,上嘴唇都快碰不到下嘴唇了。
李菲兒無奈的撫了撫額頭的青絲,知道這個往日裡對她極好的丫鬟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也不制止,就讓她一直說著。
手中拿起白玉湯勺,小小的舀了一顆紅棗,熱氣滾燙,她小心翼翼的放入嘴中。
紅棗卻是冰涼,一冷一熱,味道極為不錯。
李菲兒眼神一亮,頓時不由再吃了一口。
“這東西,很好吃啊。”
她心中道。
這就是地位帶來的影響力嗎?她想道,若不是楚澤帆的態度不明,讓府中下人不明所以,現在她恐怕還是如過去一般,不受別人重視與歡迎。
不過,現在的她對那些人的態度已經不注重了,她現在要做的,是做自己的事情,不是束縛在這王府之中,當一籠被觀賞的黃鸝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