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愣住了。
“北總，你在開玩笑吧？”
韓諾看著已經將半個身體探出了窗外的顧爸爸，閉了閉眼睛，聲音很輕地說：“顧寧，我媽知道了。”
這句話之後，電話裡是一片安靜。
顧寧微蹙著眉頭，良久才組織出語言來：“北總，阿姨她……態度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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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著椅背，顧寧偏過頭去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有些不相信韓諾的話。
“顧寧，一直以來你很清楚我的態度。”韓諾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
顧寧陷入了沉默，眼眶深處逐漸的積起了一層的水霧，卻依舊勉力的支撐著自己的微笑：“北總，你一定要這麼無情嗎？”
“對不起？”韓諾不解思索地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不怪你。”顧寧扯起唇畔了笑了笑，將臉上的痛楚盡數掩蓋住，“你一直都說的很清楚。”
“恩。”韓諾沒有多餘的廢話，“以後……就不要再聯絡了吧。”
顧寧眼角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順著顴骨流進了嘴巴裡，苦笑著問：“朋友都不能做了？”
“你懂。”韓諾斂了斂眉，笑了一下，“沒有必要了，太假。”
“北總，你太狠了。”顧寧感覺口腔裡鹹鹹的。
韓諾看著顧爸爸的身體逐漸的收了回來，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顧媽媽如同看著救星一樣地看著他。
“檸檬。”韓諾忽然喊了一聲。
“恩？”顧寧帶著鼻音在電話了應了一聲。
韓諾忽然想起來他們兩個第一次取得聯系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顧寧，眼角帶著幾分囂張。
“再見了。”韓諾頭靠在牆上，一滴淚水滑到了下巴的位置，然後滴落在被褥上，洇成一團汙漬。
“恩，再見。”顧寧回應了一聲，聽著電話裡結束通話時才有的嘟嘟聲，笑著說，“我真的，很想和你走一輩子。去海濱城市，穿情侶衫，上一次萌萌她們買給我們的衣服，還沒有機會穿呢。”
顧俊坐在顧寧的身邊，偏過頭去，眉頭緊緊地皺起。
“我做了一系列的計劃，打算今年等你放暑假的時候，就和你去草原，騎馬，攝影。等秋天來的時候，你有假期，我們就去看紅透了的楓葉。”
“哥，已經掛了。”
顧俊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顧寧說。
顧寧恍若未聞，依舊將手機舉在耳邊，嘴角含著笑，眼底洇著一層的水霧：“冬天的時候就去漠河，看雪，厚厚地一層，打雪仗，堆雪人。”
“哥！”顧俊又喊了一聲，“已經掛了！”
“我還買了一對戒指，可惜沒機會了。”顧寧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將眼睛閉上，靠坐在椅背上。
“哥？”顧俊喊了一聲，“你們這種感情原本就不能長久，徹底的分了也好。
等回去在家裡待幾天，我抽空回來，幫你把這邊的房子退了，順便幫你收拾收拾行李。”
顧寧忽然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顧俊：“你怎麼知道我租了房子？”
顧俊噎住了，支支吾吾地說：“你……你說過的啊。”
顧寧微眯著眼睛，有些不確定地問：“我說過？”
“對啊。”顧俊笑了笑，“可能你自己已經忘記了，但是我記得，哥，這種小事就不要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