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後悔了?”陸城平剛說出口的話,被蕭許夏打斷,她嘲諷地看著他,“後悔和我媽在一起,後悔有我這麼一個女兒了。”
陸城平不知道該解釋什麼,他只是覺得,如果早知道會到現在這個地步,當初就不該和阿蘭在一起。現在他們過得都不開心,為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蕭許夏見陸城平啞口無言,知道被自己說中了,心中猛然一痛,說出口的話讓她有些想哭,“是啊,你該後悔的,我這麼不懂事,你和陸溪她們才是一家人。”
“許夏!”陸城平見蕭許夏這麼說,急忙解釋,“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啊。”他發誓,他剛剛說的話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蕭許夏一定是想多了。
“一家人?”蕭許夏冷笑一聲,說道:“你有把我當一家人嗎?我的媽媽走了,這個家裡就只剩我一個人,我的爸爸和別人生了孩子,我是多餘的……”
陸城平見著蕭許夏幾乎要哭出來,有些慌了,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哄她高興。
而陸城平的默不作聲在蕭許夏看來又是另一種意思,直接把它當成預設了。她失望轉身,努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看來她搬出去住是對的,省得在他們面前礙眼。
蕭許夏轉身離開,陸城平卻沒有跟過去,他還能說什麼呢?大概他怎麼解釋她都不會信吧。
蕭許夏帶著心中的傷痛回到自己的房間,默默地整理行李。也許只有在忙碌的時候才能暫時忘掉剛才的時候,她一件一件地把關於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
她走了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蕭許夏想著,應該是不會了吧,雖然她不可能在出租屋裡住一輩子,但是讓她面對這一家人相親相愛,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蕭許夏拖著行李箱出來的時候,陸城平正好從裡屋出來。他看見蕭許夏的行李箱,吃了一驚,連忙快步走到她面前,問道:“許夏,你這是幹什麼?”
蕭許夏仔細地看著她的父親,似乎一瞬間老了很多。她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還是冷漠地看著他,“我搬出去住,不會再打擾你們,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吧。”
蕭許夏說完便要繞過他往門外走,陸城平拉住她,皺眉道:“許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剛剛的話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管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蕭許夏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總之我再也住不下去了,陸溪也回來了,你不是該高興的嗎?”
“許夏……”陸城平似乎被氣著了,他後退兩步捂住胸口,“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蕭許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有任何變化。轉頭看向悲痛欲絕的父親,冷冷道:“我怎麼了?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我也會搬出去住的,除非陸溪她們離開。”
“怎麼可能!”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導致陸城平說話都有些不穩。但他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聽到蕭許夏說的話,氣差點沒上來。
緩了一下,陸城平看向蕭許夏平靜道:“陸溪她們也是我的妻子和女兒,我怎麼可以這麼做?”蕭許夏的要求不就是在把他往絕境上逼嗎?還是或許故意找藉口搬出去。
蕭許夏毫不意外地點頭,淡淡道:“這不就行了,你也不用再攔著我了,這不就是我和陸溪在你心裡不同的位置嗎?我已經知道了。”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蕭許夏還是忍不住心痛。剛剛她還和莫顏說,她的親人離開也離開她了呢?現在這麼快就應驗了,真是諷刺啊。
看著陸城平捂著胸口痛苦的樣子,蕭許夏就有些動容。他的心臟一直不好,她是知道的。
現在陸城平被氣成這個樣子,蕭許夏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便開口說道:“好,既然你不是那個意思,我就再問你一句。我和陸溪,在你心裡,孰輕孰重,誰重要誰就留下來。”
蕭許夏不奢求陸城平會說出她重要的話,只希望他不要把她貶得太低,只要她和陸溪同等重要就好。她的心中僅存著一似希望,緊張地等待著陸城平的回答。
陸城平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在他心裡,蕭許夏和陸溪當然一樣重要,但是如果真的要分出來的話,他真的不知道還怎麼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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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蕭許夏這麼咄咄逼人,陸城平早就對她有些失望,但是卻不能就這樣讓蕭許夏搬出去,畢竟她是他的女兒。
而陸溪似乎更不可能,還有陸溪的媽媽在,他不可能把她們母女全都趕出去。
陸城平承認,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不是一個好丈夫,給這個家庭帶來了不快樂。他不知道該怎麼挽回,又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就這樣下去。
蕭許夏看著陸城平躲閃的眼神,心開始慢慢地變涼。她在心底自嘲一聲,她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的,為什麼還要這麼問呢?為什麼非要驗證自己在陸城平心裡的位置呢?
蕭許夏淡漠地看著陸城平,緩緩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蕭許夏說完,便毫不留戀地轉身,一顆晶瑩地淚珠滑下,直直地落進她的心裡。
“許夏……”陸城平喊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好像根本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往前追了兩步,只覺得心臟猛地劇痛,再也忍受不住癱倒在地。抬了抬手,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可是心臟的疼痛卻讓他使不上一點力氣。
因為疼痛,陸城平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溼,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城平!”一直在屋裡的陸溪媽媽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出來看見他倒在地上,驚呼一聲,急忙過來扶他。
陸溪的媽媽可以說是被嚇得不輕,以前陸城平胸口痛,頂多就是痛兩下,還是能忍受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竟然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