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房間,孟月姣看見一團糟。
“你這是豬窩嗎?”她皺眉。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比她還要邋遢的人。
陸秉明的臉更紅了。
他一直都是衣來伸手,房間什麼的有僕從收拾。
只是沒想到今日阿福沒有及時整理屋子。
“這可從哪裡開始收拾才好。”孟月姣皺眉。
“隨便收拾吧。”陸秉明開啟自己的木頭大箱子,“全部塞進來,等我回去,有僕人會整理的。”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畢竟孟月姣也是個嬌小姐,一切都由能幹的靜嫻包下。
兩人把東西一股腦往箱子裡塞,孟月姣忽然看見了地上的香囊。
“誒,這是什麼?”她撿起那手工的香囊,上面有一朵繡的不怎麼好的荷花。
“這是我娘給我繡的。”陸秉明趕緊從她手裡拿過來。“哎呀,娘說了千萬別弄丟,我又差點兒忘了戴。”
阿福不如其他丫鬟那麼細心,服侍他穿衣服的忘記了提醒這個事情。
“那裡面是不是裝著什麼?”孟月姣透過摸,知道香囊裝著東西。
“好像是顆種子。”陸秉明開啟袋子,把裡面的那顆深藍色小球攤在手心裡。
“這是什麼種子?”孟月姣從沒見過這樣的種子。
“我聽娘說這是她早年去別國帶回來的,這個種子種到地裡好像發不出什麼來,娘想它估計是死了,不過你聞。”陸秉明把這顆“種子”湊到她的鼻子邊,“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娘說反正也不能長東西,不如好好做個香囊。”
“確實很香。”孟月姣一把抓過種子。“好了,這個是我的了!”
“什麼,怎麼就成你的了?”陸秉明眨眨眼。
“你都是我的,你的東西當然也是我的。”孟月姣搖頭晃腦,很是得意。“你要走了,當然要給我留個念想,要是沒個物件,我可不會惦記你。”
“這樣啊......”陸秉明盯著她的手,好像有些捨不得。
“你這麼小氣,小心我不嫁給你了。”孟月姣皺眉。
他怎麼連個發不了芽的種子都捨不得給她呀,真是摳門。
想到現實裡的陸秉明也是這樣,把她哄回家之後都不曉得給她送禮物討好。那幾日她去繡房的路上,看到珠寶店裡有新來的樣式,無論她怎麼誇,這陸秉明都只知道附和,一點兒掏錢買的意思都沒有——真是個不懂女人心的傢伙!
說起來,她不缺錢,可是她就是想要他花錢給她買啊!
這件事情她憋在心裡很久,總覺得說出來顯得自己是無理取鬧,便閉嘴等著他發現。
誰曉得他沒發現就算了,還成天關心其他人,特別是那個葉好,不見了就不見了唄,還興師動眾派人找......她也曉得自己吃個男人的醋是沒道理,可她確實感受到了不舒服。
“給你吧。”陸秉明怯懦地說,“我會跟我娘講明白這東西為什麼不在了的......”
他娘特別恐怖的,他一想到自己回家要被質問,就又想哭了。
“看你那個慫樣。”孟月姣說著,捏著所謂的種子就往外走。
“誒,你去哪裡啊?”陸秉明趕緊追上來,只見孟月姣跑到一棵樹苗旁在它腳邊挖了一個小小的坑,把種子就這麼放了進去。
“你埋它幹什麼?它不能長的。”
“我不管。”孟月姣一腳踩平,“你看著啊,這顆種子現在已經是我家地裡的東西了,你要想反悔,沒門哦。”
“好吧......”陸秉明只好認命。
“快回去收拾吧。”
陸秉明聽話地轉頭走開。
孟月姣心想等他走了,自己還得挖出來,便找了一塊三角形的石頭放在上面。
“要是現實中也有這個東西就好了。”孟月姣一路走回陸秉明的房間,嘴裡唸叨,“其實還挺好看的。”
雖然被他說是種子,可她總覺得那球硬硬的,像是某種石頭。
兩人折騰了一會兒,就算是囫圇將行李收拾完成了。阿福正好回到房間,看見乾淨的屋子,忍不住誇了少爺一頓,而孟月姣和陸秉明卻是對視一眼,一起偷笑起來。
因為等阿福到了歇腳處開啟箱子,就會後悔此時的謬讚之語了!
“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孟月姣揮揮手,“反正你總有一天還會來的這裡的。”
“那當然了。”陸秉明昂起頭,“我可要來娶你。”
“誒?”孟月姣一愣,那小子就已經上車了。
“陸兄,多保重。”
“你也是。”
兩位大人話別後,馬車就離開了孟家。
坐在有些顛簸的馬車上,陸秉明一直看著自己腰間的荷花香囊,問了一句:“爹,我今後要跟孟月姣成親嗎?”
“嗯。我有這個打算。”男人看了他一眼,“怎麼,還是不願意嗎?”
“沒有。”陸秉明笑了一下,“我覺得,還行。”
“那就好。”
馬車緩緩駛向客棧,爹忽然開口:“關於你這樁親事,暫時不要跟其他人提。”
陸秉明抬起頭,看著父親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不告訴任何人?”
“對。”爹淺笑一下,“這是我與你的秘密。”
“也就是說,三哥也不能知道?”
“對。”
“那二哥和大哥呢?”
“除了我們兩個,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
陸秉明有些激動。
一直被矇在鼓裡的他,竟然也有了瞞著其他人的重要事情!
這是否意味著,爹將他與哥哥們一視同仁了?
“好!”陸秉明猛點頭。“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好。”
陸父的目光從兒子身上移開,看向了窗外,他的眼神好似飄到了千山萬水外,憂心著一件關乎家國命運的大事。
而陸秉明沒有半點兒察覺,沉浸於喜悅中的他那一刻只顧著自己歡喜。
就在他們的馬車在客棧停下,接上陸秉陽後緩緩駛出鎮子時,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
聽到車伕說“到了”,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細長,面帶桃花,是絕色之貌。
“辛苦了。”戴上斗笠後,男人走下馬車,住進了客棧裡。
走進屋子,摘下斗笠的他已經換了皮囊,而長相則是那個馬車伕的樣子。
就在他變化完成時,駕車離開鎮子的馬車伕忽然感覺自己喘不上氣,腦子裡有個模糊的聲音,指引著他來到山路旁的崖邊,迷迷糊糊地一躍而下,在死前,他的手裡緊緊握著一枚錢幣,而那銅板上沾有黑紅色的血跡......
“真醜。”聲音也變成了對方的音調,男人坐在銅鏡前,似乎很不滿意這個新形象。
“算了,沒辦法。”他移開眼神,輕聲說了一句,“希望,那孟老爺長得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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