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孟月姣對陸秉明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這三天她都沒有親自送藥來,而是讓靜嫻送藥,還命令說,要讓謝恩伺候。
陸秉明天天面對一點兒也不“賞心悅目”的謝恩,老實說,快吐了。
“她今天也不來?”陸秉明看著隻身而來的靜嫻,詢問道。
而靜嫻有心事,明顯正在神遊,自然沒聽清這句問話。
“靜嫻?”陸秉明又重複一次,“你家小姐今天也不來看我?”
靜嫻這才抬起頭,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尋到陸大人的眼神後這才如夢初醒:“啊,大人你在問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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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還能問我身邊這頭豬?”陸秉明嫌棄地瞥了笨手笨腳的謝恩一眼,他這幾日可受夠了藥水打溼前襟的苦。“我知道你方才一定沒有聽,我在問你,你家小姐今日也不來?”
“小姐嗎?小姐說她有事情要辦。”靜嫻都沒有心思關心小姐最近的動態,畢竟她關心的是,為何江捕快三天都沒有來衙門報道了。
他不會是病了吧?想到那個健康的壯實小子會病懨懨地躺在家裡,靜嫻心底就是一陣擔憂。
要不,待會兒去他家看看?靜嫻揣著這種想法,卻又猶豫不決,畢竟她對他說了,今後不要在講話,此刻卻又主動上門,豈不是令人笑話?
靜嫻已經很努力不去想,誰知道,他的笑容卻似鬼魅般纏住了她,令她是朝思暮也想,時時刻刻都放不下。
真是太過分了。她在心裡這般稀罕他,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還翹班不來——真是個討人厭的榆木腦袋。
見靜嫻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陸秉明就知道她又陷入自己的思維不可自拔,再怎麼也喊不回魂。他深深嘆息,只能接受自己又要被“豬”喂藥的境地。
謝恩露出討好的笑意,不負大人的“厚望”,再度弄灑湯藥,惹得陸秉明罵罵咧咧一陣。
坐在李笛家院子裡的孟月姣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一旁搗藥的柳瓔兒聽見,關切地問起:“孟小姐,你這是感冒了嗎?”
“沒有啊。”孟月姣用手擦了擦鼻子,手裡的白子久久無法落下。
李笛看著她,把忍了三天的話說了出來:“你是不是跟大人鬧矛盾了?”
“哪有。”孟月姣拿著棋子,極力集中注意力在棋局上,遊離的眼神卻早已暴露了她的心根本不在此處的事實。
李笛看破,只是不想說破。感情的事情本是不容第三人置喙,他作為孟月姣的“閨中密友”,此刻能做的不過是陪著她下這盤沒什麼意義的圍棋。
“阿姐,一顆棋子而已,有必要想這麼久嗎?”李笛笑了笑,這可不是那個說風就是雨的孟小姐。這麼猶猶豫豫,真不像樣子。
“阿笛,你覺得我喜歡小孩子嗎?”
她說出這話,一旁的柳瓔兒立刻會錯意,給自己的相公遞去個曖/昧的眼神。李笛倒是不會這麼快下決定,他做出沒聽見什麼大事的樣子,問:“怎麼忽然想起問這話?”
“沒什麼。”孟月姣的手放進白子裡攪動,“只是,不太懂......”
她不太懂......自己到底喜歡陸秉明什麼地方了。
起初是在雨中看了他一眼,對那驚世的俊顏撼動了心絃。之後是發現他不是昏官,有些小聰明和小瀟灑,漸漸深陷於愛慕之情。當她知道他把自己嫁給他人,用了那樣的計謀,又覺得這人有心思,個性裡有些無禮和傲慢,一種被冷落的不甘和想要馴服對方的衝動令她不想放手,撒潑般嫁給了他。
那之後,與他吵嘴,與他鬥法,這些點滴讓她看到陸秉明笨拙的一面,沒有厭惡,反倒是樂於見到他犯傻的場景。可是,越是瞭解,她便發現,陸秉明的形象越不似她最初所想。當他昨日那般展露幼稚時,孟月姣忽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我會不會有一天發現了陸秉明身上有我不能忍受的一面,再也不願喜歡了呢?
她為這想法感到焦躁,失眠了小半宿,最後決定暫時不去見陸秉明,理清自己的思緒再說。
“你很不適合苦惱,阿姐。”李笛猜得到,畢竟她會猶豫的事情只有一樣,“要是想不明白,暫時不想也好。”
“也好。”孟月姣說著就落下了白子,“終於給我找著了,快撿,你這幾顆都‘死了’!”
看她因小勝而展露笑顏,李笛便忍住了下一步就終結全盤的計劃,笑呵呵地幫她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