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姣被帶上公堂，她拖著腳鐐，滿臉不悅。
陸秉明看見她神情不似平常那般，心裡最初冒出的念頭，竟是想要關心她一下。
不過他剋制住了。
這裡是公堂，而她是嫌犯，即便這是他陸秉明的妻子，也得一視同仁。
昨夜他命人把她關進牢房，不許有任何優待，捕快們本是不忍，但礙於大人把話說得太絕對，還是照做了。一想到她會在空蕩蕩的幽暗地牢裡醒來，其實心中最不忍的人是他。
“陸孟氏，為何不跪？”她如同平時那樣，在公堂上沒個禮儀，但平日裡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隨她去了，可今日不同，陸秉明不能讓她挑戰官府的威嚴。“給我跪下。”
“陸秉明，你瘋了嗎？”孟月姣一頭霧水地度過了整個早晨，獨自在牢房裡忍受恐懼的遭遇令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為何要銬我？還要把我扔進牢裡關著？”
她昨日做了什麼嗎？她不就是多喝了點兒酒，現在的律令連這都要管了？
“大膽嫌犯，竟敢咆哮公堂。”他重重地拍了三下驚堂木，“諒你是個女子，我先警告一次，要再敢這麼跟大人說話，我就用刑了。”
“呵。好大的威風。”孟月姣看見了他眼裡的認真，轉頭看見了跪在地上，還在啜泣的吳媽媽，心頭咯噔一下，好似有些明白如今這場景如何得來。
她昨個，去長歡樓鬧了一陣，因那事被人告了？
誤以為是這事，孟月姣冷哼一聲，心道這吳媽媽真是小題大做！不過是打碎個木頭椅子，賠她就是，孟家缺那點兒銀子嗎？何苦鬧到此處，打官司可不麻煩去了。
“吳媽媽，你真有意思。”孟月姣雙手抱在一起，態度不佳，“有什麼事，錢解決不了嗎？非得跟我鬧這出？你真是——”
他初驗打斷：“陸孟氏，本官勸你謹言慎行。”
陸秉明有些惱，她怎麼到了這裡還敢這麼囂張說話，若她真是真兇，說出這話，豈不是個冷血魔頭了！
“我怎麼不謹言了？”孟月姣指著吳媽媽，“我不過是打碎了個椅子，她就不顧多年情意，來你這裡告狀，真是可笑。”
“今日之事無關你說的椅子。”聽她說這話，陸秉明就知道這女人還沒有清醒，便厲聲問到，“昨夜你有沒有去過長歡樓，有沒有見過瑤兒姑娘？”
吼，感情這負心漢是在公報私仇，為了他那還沒過門的美嬌娘討說法啊！
孟月姣真是來氣，想也不想就答：“去了，見了，如何！”
她根本不知道，這一石投下，激起的可是每個人心裡的千層浪！
“哎呀，我可憐的女兒！”吳媽媽一下子就繃不住，拿起手絹便哭起來，“還我女兒啊，你這惡毒的女人......”
孟月姣還沒有被吳媽媽這麼無禮稱呼過，氣得發抖：“你說什麼？！竟敢這麼侮辱本小姐？”
“肅靜！”陸秉明拍了幾下驚堂木，“陸孟氏，你是真不知今日自己為何在此，還是想要矇混過關？”
“陸秉明，你到底在說什麼？”孟月姣急了，“我怎麼覺得你們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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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副不知道是裝還是真的茫然神色，陸秉明索性把話講得更白了些：“昨夜，瑤兒姑娘死了。這事兒，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