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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父親的信

次年初春,第一顆綠芽兒冒出枝頭的那天,正是母親甦醒日子。

所有人都是又驚又喜,放下所有的事情,看望的看望,還願的還願。

四個孩子裡,只有陸秉陽沒有及時趕去看她。

那時的他,正因為一個意外的發現,摔倒在書房裡。

他之所以會摔倒,全然是因為他看到了父親死前未能寄出去的那封信。

信封上寫著木棉商金公子收,信中語句卻字字涉及皇家和朝廷。他對“朱淚”和“夜虹”這兩個刺客組織的認知,便是從此開始。

朱淚是太后孃家幫她養好的一群忠犬,而夜虹是崔未極大人手頭最得力的月夜殺手。他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幫助這兩位呼風喚雨的人物,除去那些眼中釘肉中刺。

父親在調查這樣的事情,同時招惹到了兩個可怖之人,難怪會忽然“意外”身亡。

實際上,父親的屍首,根本沒有歸來,他們根本就不曾見過,也不知道死因到底如何。只有對方送來的一盒碎骨和兩三句打發人的話,就把這一切敷衍了過去。

這封信應是沒有寫完,被父親塞進信封,導致信封的口子處都有些褶皺。它被這樣順手夾在桌子之下,一定是當時有人進來打擾,父親為了掩蓋過去便暫時如此處理。

如果,他順利將這封信給了那位金公子,告知對方自己有預感此去不詳,金公子是否就可以想辦法幫到父親,也許他就不必死了?

“三少爺!”管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陸秉陽立刻將信紙放置於燭火之上,讓它焚燒殆盡。

他可不能讓朱淚或是夜虹有機會發現這個證據。若是牽連了那位金公子,那父親所想做的事情,不就沒有人能維繫了嗎?陸秉陽不可以讓父親用命保住的秘密組織毀於自己的不小心。

就在方才的短短瞬間,陸秉陽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那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感受到,自己已經預設般地接過了父親未盡的事業。

心繫家國的陸老爺已經察覺到朝廷的撕裂,生怕朱家和崔家慢慢做大,生怕他們會明目張膽地將鬥爭搬於檯面。他聽從了金公子的話,決定要加入到匡扶社稷的地下活動中,一面做著他平淡的盛世將軍,一面收集著朱淚與夜虹不小心留下的蛛絲馬跡。

陸秉陽揣著自己的震驚,冷靜地去見了母親。

剛一推門進去,就看見母親虛弱地靠在床柱上,身邊侍女照顧著喝粥,陸秉明雖笑著,可淚痕說他剛才哭了很久。大哥和二哥也是喜極而泣,討論著要怎麼好好慶祝一番。

陸秉陽看著自己僅剩的親人,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因為跟從父親外出的副將軍左恩也已經死於那場所謂的軍中叛亂。陸秉陽猜不到謹慎的父親還會相信誰,一時找不到平時幫他去給金公子送信之人。本以為線索斷了,誰知一日,他偶然聽得府裡最活潑的小丫頭阿元說自己再也賺不到老爺的跑腿錢,他便想到,也許送信之人不必要是知曉內幕的人,只要對方不識字,那這信就很安全。

於是他便寫了封信,告知阿元,像往常那般去送就行。阿元心性單純,什麼都沒有多想,領了陸秉陽的打賞,就一溜煙把信交給了常來客棧的掌櫃。

尾隨阿元身後,他看見那掌櫃的收了信,轉身在臺子上找了找,最後把信放在了一個盒子裡。等阿元離開後,他就上前,一副著急的模樣,說:“掌櫃的,剛才有沒有一個小丫頭給你一封信?”

掌櫃的看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有,怎麼了?”

“那是我家的丫頭,她今天走得太急了,我把信封上的字寫錯了。”陸秉陽不知道這招能不能行,只能先試試,“掌櫃的,可不可以把信給我,我就在封面上改一個字。”

此刻的陸秉陽也不過是個孩子,他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信。

掌櫃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被他的打扮說服,立刻露出了兩個月牙:“這位小公子是哪個府裡的?”

見多識廣的掌櫃可沒看錯,這孩子的腰帶是可是蜀錦。能用上這等奢侈之物,一定非富即貴,最差都是官家子弟。

“陸家。”

“喲。陸家公子!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見諒見諒。”

儘管皇室宗親看不起他們這種平民,但在老百姓眼裡,這已經算貴人了。

掌櫃畢恭畢敬,拿出盒子,把最上面那封遞給他:“小公子要改便改吧。”

陸秉陽心想,看來這個人也不知情。要真是知道,絕不會這麼輕易把信給他。

父親真是膽大,竟然和金公子設計了這麼一個大膽的傳遞方式。一直沒有被發現,也許是因為太過於漏洞百出,反而不會引起那些心思縝密之人的懷疑。

“原來沒寫錯。”陸秉陽把信還回去,“給你。”

“那就好。”掌櫃笑著收回去,陸秉陽瞥見那盒子裡的信封上寫的也是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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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陸秉陽隔三天就會讓阿元去送一封信,而每一封裡,都只有一句話——我是陸秉陽。

大約持續了兩個月後,一日清晨有人給陸秉陽送來了一封信,說是金公子的小廝送來的。他急急開啟,裡面也只有一句話:七年後見。

陸秉陽未得其意,隨後再寫信讓阿元送去,最後的結局都是阿元垂頭喪氣地走回來,緊張兮兮地問他“少爺,你不會把銅板收回去吧?”

折騰了四五次後,陸秉陽明了了。金公子再不會收信,陸秉陽能做的只有等待。等他長高長大,等金公子覺得他能像父親一樣堪當大任。

於是,七年後他在校場奪得武狀元的稱號時,看見了起身鼓掌的六王爺。

那之後,雖然知道了金公子是誰,可是六王爺只是偶爾用些方式告知他要做什麼,學什麼,直到那日,他令人以好友王燁成親的名頭邀請,讓他自然地來到王家後,趁著人多熱鬧,讓小廝帶著他來到了後院,進入一間不起眼的柴房裡。

從那時候起,他才終於變成了父親,真正地開始兌現七歲的誓言。

只恨的是,此時此刻,跪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的他還只能任由自己的目標為所欲為。

盯著太后的臉,想到她滿嘴都是佛經,就覺得有些作嘔。

陸秉陽捏緊拳頭,想起過往小明被人圍攻而自己無力的場景,再度產生了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悔恨之感。

抱歉,小明,你要受委屈了。

有朝一日,哥一定幫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