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不只是需要錢，還需要有實力的人幫助，這些話他在麗水都市的時候，跟王路說過。王路倒不是不願意幫他，只是不想多管閒事，就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
能不能成功，就得看文志的自己攬客的本事。
“那，南哥，您看莫老闆喜歡什麼樣的人，能讓我留下不？”文志說著很殷勤的給兩人夾菜。
“我也剛來不久，不太瞭解。不過，他是莫老闆在療養院的特護，說不定知道的比我清楚。”安南打著哈哈。
該交代的交代完了，你小子交學費的時候到了。
文志這時候也在偷偷觀察藍寧，他滿以為，自己要伺候的是一個中年大叔，說不定還有大肚子和一身酒氣，渾然沒想到是個眼神如此清澈的漂亮男孩。
文志不是gay，他喜歡女人。但是既然來了金角，他就早做好了接待男人的心理準備。
相比起來，藍寧總比那些去二樓包房的男人好看多了，如果第一個男客是他，文志覺得自己不會那麼難受。
“寧哥，我敬你一杯。”文志說著就靠過來，杯子刻意放的很低。
以藍寧為數不多的經驗，這是一種從屬和禮貌的姿勢。
“別別，我又不是混社會的。”藍寧否定了那個稱呼，不想坑人，“其實我跟你說實話，我也就是這幾天跟蘇北換班，剛認識莫老闆沒幾天，見面能打個招呼而已。”
但是，這話在文志看來卻有另一種分量，誰都知道老闆需要往療養院跑，這藍寧是能經常看到老闆的。
“寧哥，能不能加個微信，有空咱倆出去玩啊？”文志很會說話。
藍寧知道出去玩的意思，就是隱晦的說可以跟自己開房。藍寧想想覺得自己虧了，他是被壓的那個，難道自己被人壓著幹，自己還的花錢求他幹自己嗎？
藍寧長得又不差，憑啥呀？
藍寧到底是單純，不明白“買方”和“賣方”的本質區別在哪裡，前者是自己舒服，後者是要讓別人舒服。慕言雖然有那麼多客人，他如果想要享受，還不是照樣需要花錢買服務。
“那個……我一般不玩這個，但我可以帶你打遊戲啊。”藍寧還是沒有拒絕文志。他對文志說不上喜歡，就是想單純的多看幾眼而已。
藍寧說的遊戲，就是最近非常流行的一款5V5團戰遊戲，因為時間短節奏快，已經成為年輕人社交工具，幾個剛認識的人坐著玩一局，馬上就會變得熟絡起來。
文志也是青春過來的，當然曾經著迷過。
“行，我也有號，有空一起啊。”文志說，其實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玩了，但是他決定今天就下載回來。
藍寧遇到喜歡的人就會變得話多起來，年輕人總能有聊到一起的共同話題，畢竟他們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
這頓飯也算吃的很愉快。
“我最近準備回麗水都市一趟，畢竟是王老板提拔我過來的，我得給他表示表示，你陪我去嗎？”安南這話是對藍寧說的。
藍寧偶爾去王路店裡喝個飲料，他那張臉稚嫩清純，只要往哪兒一坐，自動會有女人請他喝酒。王路曾經開玩笑說，只要藍寧多來幾趟，他的營業額就能提高一個百分點。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王路實際上已經邀請他兩次了，只要他肯下水，馬上就會是麗水都市的頭牌。
藍寧目標明確，他就是跟著安南來玩兒的，因為安南在麗水都市就特別能放得開，會摟著他的肩膀跟他玩骰子。藍寧貪圖這點肌膚享受，可不是為了掙錢。
“只要你們路路不邀請我去他手下上班，我沒所謂啊。”藍寧聳聳肩。
王路是個自來熟，藍寧很喜歡他有點“人來瘋”的性格。藍寧第一次見到當老闆的，還挺拘束，很禮貌的問：“老闆您怎麼稱呼？”
沒想到，王路居然說：
“別啥老闆不老闆，我就是一出來賣的，跟你身邊這帥哥一樣。你是客人，叫我路路王路都行，要不，你叫聲親愛的我也勉強能答應？”
藍寧當時就被王路的厚臉皮給震驚了。
王路自己說得如此坦然，倒是讓藍寧有些佩服，他自己都這樣自暴自棄了，指責或者規勸，對他來說有用嗎？
安南回麗水都市的時候，帶了一盒金聖，這是一種有獨特菸草香氣的香菸，普通人別說買了，連見都沒見過，市面上根本沒有。他也是透過他的客人買到的。
安南畢竟在王路身邊待過一段時間，知道王路喜歡這種香菸。
你看，換了地方，位置提高了，能夠得到的東西也不一樣。
這種香菸，就算是王路想要得到，也得費點功夫走關係。因為僅僅是供內部人員消耗都很困難，當然，肯定有人想辦法拿來換錢。安南可是為了感謝王路，下了血本。
王路這邊看到安南來了，倒是板起臉擺起架子，但是安南很會討好，又是點菸又是點火的，王路也不好當著客人發火。再說，他還要給藍寧幾分面子。
“老闆，我知道您是為了照顧我，我這人笨，想通的時間有點久，你別生氣哈。”安南笑著說。
也是王路平時一直對他不錯，從不剋扣他收入，安南還是自作多情的以為，王路真心待他好。
王路這下還真有點尷尬，任他臉皮再厚，也不好來個否認。難道他能說自己是因為吃醋嗎？他不能，他可以和慕言**，可以和慕言發脾氣使小性子，唯獨不能喜歡慕言。
慕言討厭那種黏糊糊的感情，尤其討厭沉重的暗戀。被人暗戀，他總覺得是被冒犯。
所以，王路吸了口氣，笑著對安南說：
“算你小子有良心，既然來了，今天我請客，以後你的酒水單八折啊。”
王路這麼說，潛臺詞就是原諒安南了，以後安南還可以常來這兒坐坐。
“我以前喝酒不都是免費的嗎？大不了我往哪兒一坐，也能幫你拉客人啊。”安南知道老闆已經不生氣了，笑嘻嘻地跟王路開玩笑。
“滾滾滾，後邊玩兒去，看著你就煩。”王路揮手攆人。
安南也不說什麼，笑嘻嘻的拉著藍寧走了，臨走還熟練的從吧檯裡順走兩幅撲克牌。安南以前在這兒幹過，當然知道東西都擺在什麼位置。
“哎哎哎，回來，把錢交了。一副20塊。”王路又抓著安南的衣領，把他拽回來。
“老闆，我就是用用，保證不給你玩壞了。”安南也嬉皮笑臉的跟王路鬧。
王路喜歡底下人跟他開玩笑，這樣顯得親切不生分。
“你小子還想玩兒我？怎麼著，莫老闆還沒把你幹過癮啊，還想跟我練練技術？”王路沒大沒小的說著葷話。
葷話比較容易拉近男人的感情，作用大概就跟女人之間聊八卦一樣。藍寧只是在旁邊笑，王路經常這麼口沒遮攔，他已經習慣了。偶爾聽一次，還覺得挺好玩的。
他覺得王路說話葷而不低俗，反而流露出高等男模的修養。
“好了好了，算是我請客吧，我好久沒來了。”藍寧笑著拿出一張百元大鈔。
他不至於心疼這點錢，就當是社交必要的投資吧。
“你看看人家寧寧，你再看看你！拿著，我請你喝飲料。”王路麻利的收了錢，從吧檯裡給他拿出一瓶果粒橙。
藍寧有半個月沒來了，王路還記得他不喝酒，也不會使勁兒給他推銷酒水。這份尊重讓藍寧很感動，因為他大學的時候，總是被同學嘲笑“不會喝酒抽菸，算什麼男人”？
可笑的是，一個男模，反而懂得尊重他的感受。
藍寧願意相信王路不只是為了掙他的錢，因為這裡，一杯調酒隨便就賣百元以上，果粒橙才賣5塊錢。
“別叫我寧寧，再叫我就不愛你了！”藍寧也被王路的畫風給帶偏了。
“那你本來愛過我嗎？”王路很會玩套路。
“沒愛過！”藍寧大聲笑著，拉著安南就走了。
這就是他喜歡偶爾來麗水都市坐坐的原因，王路這個人挺好玩的。從客人的角度上來說，他幽默風趣，說話大膽，辦事又懂分寸。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爾聽王路口胡幾句，就能被逗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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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藍寧很快就看見了王路的本質，當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進來的時候，王路就親自端著調酒，笑嘻嘻的湊過去說話了。
很顯然，藍寧這種沒什麼油水的客人，不值得浪費王路的時間。
“你說，你們老闆最巔峰的時候多少錢來著？”藍寧看著王路的背影，那邊偶爾傳來尖利刺耳的大笑聲。
“他不坐檯了，就接待些熟客。底價是一個小時6萬起。”安南斜眼看著藍寧，突然恍然大悟：“你看上他了？要不要我和他說聲，你願意當受的話，他說不定願意和你來個***呢。”
“有什麼區別？”藍寧聳聳肩，他只是問問而已。
“免費的，但是他爽。”安南摟著藍寧說，“我一直沒問你，你功還是受啊？”
“我……是0號。”藍寧小聲說。
藍寧真的沒多餘的想法，王路雖然看著有趣，可是他有點嫌棄。再說了，一想到對方是個比自己有錢很多的人，藍寧覺得自己心理很有壓力。
“我就是問問，你可別把我出賣了啊。”藍寧連連擺手。
安南其實也不敢，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慕言喜歡的人介紹出去。萬一將來說起來，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了。
“看著你就不像是會玩的人，估計也不能讓他爽。來來來，我教你怎麼玩。”
安南當朋友的話，是個很好的人，從來不會坑。他眼看著王路沒注意這邊了，就從吧檯處端走了一盤開心果。藍寧也不知道，為啥從靜吧到咖啡廳，到這種酒吧，開心果一直都在小吃的選單上。是因為諧音嗎？
這一盤子，一共也就才二十多個，在這裡居然要賣66塊。
“我那一百不夠吧？”藍寧小聲湊近安南說。
“不要說話，櫃檯那小子欠我錢沒還呢，還敢收我帳？”安南笑呵呵地顯擺。
安南平時也挺照顧剛來的小兄弟，櫃檯那個很文靜的男孩子，剛來的時候，連被褥都沒有，還是安南借他錢買的。
安南覺得沒問題，藍寧就不問了，反正也就是一把開心果而已，不擔心對不上帳。
在藍寧沒注意到的時候，那個男孩子，馬上附身從櫃檯的一個大袋子底下，抓出來一把開心果，重新擺進盤子裡。他自己還時不時的嗑兩個，一點都沒避諱王路看見。
這種論斤買來的東西，也就是坑坑來玩的土豪，他們自己人都懶得較真。
安南教藍寧的玩的，是酒吧裡常見的撲克，安南交給藍寧幾種常見的作弊手法，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千術”。
“我教給你這些，是讓你學會防著。有人帶你玩牌一定要小心，新人開始都會讓你嚐到贏錢的甜頭，贏了以後就上癮了。那時候你就他們手裡待宰的豬。”安南教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