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有兩個床位。
而最靠外面的那一個正是伊寧所見能親眼所見的那一個,許久不見的顧聿行身穿著一襲黑西裝微微俯身站在那,而他堅實的後背上多出了白皙的手,緊緊地抱著他。
顧聿行的身軀擋住了女人嬌小的背影……
另一床的在看電視,還有家屬在旁邊叨叨絮絮地不停,但伊寧還是聽到了顧聿行溫聲道:“沒事,你現在先安心養病,我會陪著你。”
不過,這些已經夠了……
伊寧冷嘲一聲,心灰意冷地轉頭。
她所有的熱情、所有的幻想,都被眼前的所有現象打破,一錘子砸了下去,腦袋懵懵的。
“伊寧姐……”郝甥在身後姍姍來遲,伊寧步伐實在是太快了,她忙著付錢,甚至還和司機爭執了一下,才追了上去。
結果,她就見伊寧滿臉的笑意轉變為此刻的失魂落魄,看她叫,上手捂住她的嘴,“走了,回去。”
“啊?”郝甥一臉懵然。
她還想問,但直接被伊寧勾著脖子走。
下了樓,伊寧招呼手剛要招呼車輛,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今墨打來電話問:“寧寧,你回季城了?”
“你怎麼知道?”伊寧下意識地環視四周,以為今墨在這附近。
今墨:“不是,我朋友在機場說好像是看到你了,我來確認一下,你不是說明天回來了嗎?”
有車停在伊寧的面前,郝甥都拉開車門,瞪著伊寧做上去,但是伊寧拿著電話,與司機對眼一秒後,直接把開好的車門啪的關上,對著電話那頭說:“墨墨,季城第一人民醫院,過來接我,馬上。”
今墨“……”
她心一驚,也不管說到底是手邊什麼事,起身來,抓著鑰匙出門去。
郝甥看的出來,伊寧今天心情很差勁。
轉變就發生病房那時。
可她不敢問,只能默默地注視著伊寧的情緒變化,看著伊寧緊抿著唇,她的內心暗自嘆氣。
今墨來的很快,她也能感受到伊寧的異樣,是疲憊也好,是心累也好,好朋友的默契就是不會問。
出的目的地是今墨的家裡,郝甥沒多待,行李什麼的還在顧氏,她需要去處理一下,以及買的那些布料要拿回工作室,這個是伊寧之前交代的。
屋內就剩今墨和伊寧,今墨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的側邊,問:“發生了什麼?國外比賽出事了?”
她並不知道伊寧滿心歡喜地偷偷回國去找了顧聿行,還撞見了這樣的事。
伊寧這次似乎沒打算說,捧著水杯,雙眼無神地看著杯中的水,毫無波瀾地“嗯。”
“誰欺負你?國內的還是國外的,不會是池偲偲?你說,我馬上叫人去機場打殘她的手!”
提及這個女人,今墨頓時不淡定,整個人充滿戾氣,她今天穿了防曬,起身就是擼起袖子,有大幹一番的陣勢。
伊寧微微搖搖頭,細聲否認:“不是,是我打了她,當眾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我被主辦方威脅了。”
聲音輕飄飄的,有氣無力,不知道的是真的還以為伊寧受了委屈。
“打得好……”今墨下意識地要附和,但轉而一想不對勁:“什麼!主辦方威脅你?那也就是說你的第一名???”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伊寧悠悠地放下手中一口未喝的水杯,抬睫看著今墨,嘴角牽強的笑了笑,“嗯,沒了。”
雖然還沒有接到最確切的資訊,但在毫無保護勢力的法國,伊寧斷定自己是沒戲了。
不過想想也算了。
第一而已,以後多的是機會第一,不差這一次。
相較於伊寧的雲淡風輕,今墨不淡定了,她愣愣的眨著眼,詫異地看著毫無任何波瀾的伊寧,一時間語塞。
“這這這……”
“沒什麼,我有點累了,我先去睡一覺。”伊寧扯唇淡笑,也不想解釋那麼多,徑直地朝著房間走去。
今墨望著她瘦弱卻又孤傲的背影,內心頓時糾結。
伊寧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側頭和今墨交代了聲:“我回國這件事先別和任何人說。”
“好。”
*
紀岑在飛機上,拼命的咳嗽。
昨晚熬夜了,法國的天氣不如季城,紀岑開了空調,著涼了。
空姐貼心地送來毛毯。
“謝謝。”紀岑沙啞地開口。
但說完又想咳,不過,手有點不方便,空姐見機又幫他拿好杯子,遞交給他的左手:“紀總,慢用。”
紀岑這響噹噹的人物在空姐圈中還是非常有名的,尤其是前不久,就因為空姐服務態度好,所以談了戀愛。這讓多少貌美如花的空姐羨慕嫉妒恨,就算說那段感情才一個月就分了。
但依舊是個有威力的炸彈投進水裡,炸出一片水花來。
現在所有的空姐趨之若鶩的為紀岑服務,只求自己能不能有一次被看中的機會。
其實不是愛錢,不是愛色,只是圖談一個月的戀愛。
不過今天的紀岑反應不是很大,似乎是生病的原因,又似乎自己有事,所以沒和大家開開玩笑什麼的。
剛剛那位空姐回到自己的休息位上,吐槽了一番:“紀總今天怎麼不好接近,你說吧這個季城的顧總結婚了,老婆傾國傾城的,孩子可愛迷人,我們沒機會,這平常開朗好接近的紀岑也變高冷了,我們還有什麼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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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聊天的空姐聽完,嘆了聲氣。
很快飛機就要到站,大家又各自忙碌。
下了飛機,紀岑打了電話,打車走。
……
伊寧迷迷糊糊地睡醒,接到一個電話,她回答了。
等電話掛完,她才忽然驚醒。
拿起手機再看看來電者是誰,瞬間目瞪口呆。
馬上起來洗漱化妝,拿了今墨的衣服裝扮了一下自己,趕緊下樓去。
她下樓的時候,外面的天黑了。
黑色的車子正好也到了,伊寧諂媚地過去,“紀總。”
紀岑沉著一張臉:“為什麼偷偷跑了回來?”
這質問的模樣有點把伊寧嚇到。
她如實回答:“我回來找顧聿行,想給他一個驚喜。”就算說驚喜沒成,倒是給自己很重的一個驚嚇,但這件事也不能和紀岑說。
“不關心你比賽的事了?”紀岑語氣冷硬,細聽的話還能聽出裡面的賭氣。
“都行的。”伊寧現在心態很佛。
紀岑無奈地嘆了一聲氣。
就算是黑夜,路燈微亮,但看著伊寧的臉,他的內心又放軟,“伊寧,你過來一下。”
伊寧照做,走到紀岑的面前。
下一秒,紀岑拿起自己的左手,在伊寧的腦門面前彈了一下,語重心長地告誡:“比賽是你自己的事,前途也是自己的,下一次被這麼衝動了,就算是顧聿行,那不一定那麼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