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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幾時年少的夢,死在了自己心中

戰!戰!戰!

明月之下,小子和靈雲子掌對掌,拳對拳,兩人出招毫無保留,拳掌所過之處,猶如烈風掃塵,滿目瘡痍,一物不存!

小子出拳直來直往,每一招皆是最基礎之招,但配上一身高深的內力,猶如王道一般。王之道,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人如此,拳亦是如此!

面對強大拳勁,靈雲子硬接幾招後便感吃力,好在武當武學重在一個“御”字,見靈雲子雙掌抱圓,或推或移,不管小子拳勁在兇猛,靈雲子始終保持在腳下的一個太極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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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見狀,冷沉一聲:“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話落,腳往後一踏,一拳而出。

聞聲,拳至!拳至靈雲子身上,靈雲子只感覺眼前這一拳連綿不絕,拳勁一波接著一波,才御去一份力,就又來一份更強的力!無窮無盡的力御無可御,拳瞬間已揮至他身上。

靈雲子被重重一擊,一口鮮血噴出,腳步連連後退,腳下太極早已消失。

“道長,你沒事吧。”一旁的莫大看到,趕緊扶住靈雲子急忙問道。

靈雲子穩住身子擦去嘴角血跡,咳嗽了兩聲道:“咳咳,看來今夜我們得拼命了。”

這時傳來一陣聲音落在眾人耳中:“老朋友,我看你是老了,軟綿綿打幾掌怎麼就倒下了呢!”聲落,在見一道紫色劍光長耀,劍芒中,一個老者華服裹身,不是紫衣侯又是誰,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把華麗寶石裹住的劍已經出鞘!

“我還以為你真醉倒了呢!”

“如此重要的事情,就算真的醉了,也是會醒來了。”

短暫交流後,紫衣侯落地後看著小子,大聲說道:“小子,酒喝不贏你!劍總歸能打贏你吧,看招!”說完,紫芒劃空,數道劍芒朝著小子奔襲而去!

眨眼!劍芒散去,只見小子身上衣服被劃開了幾道口子。馮沐兒看了趕緊急忙指著紫衣侯說道:“你不是認識我孃親麼,你能不出手麼?”

紫衣侯順著少女聲音看去,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聲音,就像一根軟刺一般卡在喉嚨,疼的難受,何曾幾時他還是少年,她也曾這般關心他。

“抱歉...紫小衣已經死了,現在只有紫衣侯。”

一聲抱歉,紫芒再現,劍芒閃爍間,便是殺招!

看到著急的馮沐兒,小子輕聲溫語道:“小沐兒,不用擔心我,你相公本事大著呢!乖乖等我。”說完雙目怒張,在開口:“今日你喝酒要敗,劍亦然!”

話落,一旁的小木劍一聲輕鳴,便破空飛到了小子手中,只見小子手握小木劍,木劍劍芒一尺半,一劍破空而出,劍快,快的無形!劍驚,驚的無聲!

“叮叮錚錚”劍與劍相交,只聞碰撞的聲音,完全看不到劍的招式!

一旁的青城莫大掌門驚訝的張大嘴,不時念著:“驚神一劍!那少年用的是我青城派的驚神一劍!而且比我的強了數倍!”每念一遍,眼中嫉火,貪婪之色便添增一分!

看著莫大猶如著了魔怔一般,靈雲子大聲呵斥:“醒來!”這一聲猶如道聲臨世,莫大整個人顫抖了起來,隨後貪婪的目光慢慢變成失落:“是我著相了,多謝道長。”

“阿彌陀佛。”一旁的悟明和尚看到這一幕,念了一句佛號說道:“莫大掌門,你天生便帶有魔怔,但那是你的本性,你進道門修道壓制魔怔,同時也壓制了你的天賦。不如皈依了我金山寺,我佛會教你把魔怔化為己用,從此你的劍道將會一馬平川!”

莫大聽了冷笑一聲:“呵呵,我在青城山自在慣了,就不麻煩大師了!”

說完,幾人便朝著紫衣侯和少年的方向看去,只見小子身上幾道劍痕在留著鮮血,已是受了不小的傷。而紫衣侯更慘,一身全是傷口,嘴中還不停的咳嗽著,鮮血隨著咳嗽聲一口一口的吐出。

紫衣侯口中不停的留著鮮血,又咳了兩聲,一邊咳嗽一邊低聲道:“咳...咳,看來我的路就到這了,能為你們做的就那麼多了,老朋友,那麼我就先走一步了。”

“依兒....依兒....”一邊念著那個心中的名字,紫衣侯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手朝天空伸著,似乎又看到了年少時的那個女孩,也看到了那個早已死去的“紫小衣”。

馮沐兒聽著他念自己母親的名字,心中一股莫名的悲涼充斥的心頭,母親走了,記得母親的人也走了,沒人知道他們年輕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也沒人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從親密的關係變成仇敵....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殺人!

“為什麼!你們說為什麼要殺人啊!到底為什麼啊!這樣一個一個的死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因為我們是魔門麼,就因為我背上這個木匣子麼!就算你們殺光了我們,得到想要的又如何!難道看著你們的朋友死去,你們不會心痛嗎?”

“嗚嗚嗚.....嗚嗚嗚.....”天上月牙兒好像聽到了不想聽的聲音,趕緊藏進了雲中,暗色的黑夜中只能聽見一個少女的哭聲,如果烏鴉的悲涼聲音只是驚了心,那這陣哭聲呢....一聲聲,就像心一寸一寸裂開一般。

一群人面對著一個十三歲女孩的質問,為什麼要殺人呢?利益?權利?武功?一句句質問就像自己在問自己,一次次的殺戮死去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身邊的同伴,很多昨日還在一起笑著喝酒的人,第二天那個人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從此喝酒的又少了一人。

靈雲子聽著哭聲,慢慢走過去抱起紫衣侯,這一刻好似周圍所有人,這次來的目的,為了所謂門派,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就這樣抱著死去的老友離開了。

小子走到馮沐兒身邊,輕輕摟住馮沐兒說道:“因為這就是江湖呀......我向你保證,這個江湖終有一天會變成你喜歡的模樣,我一定會改變它的!”

話落!小子取下木匣子,隨著木匣子慢慢開啟,只見匣子中臥著一把三尺長劍,劍身青色,劍身周圍卷著絲絲微風,好似不管這劍怎樣沉埋,只要有風,它就得自由!

小子看著眼前青色長劍,好似相隔千年的等待一般,他和它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兩個是一體一般。劍落手中,青色長劍一聲長嘯,劍聲長鳴中,林中吹起了一陣陣大風,這風好似要吹散這世間不平,吹醒這混亂的人世!

圍攻的一群人看到一直想得到的東西,一個幾百年的傳說!其中幾人眼中完全被貪婪之火侵蝕,若不是紫衣侯死在少年劍下,他們早就衝去過殺人奪劍了!

而莫大呢?被悟明和尚說天生魔怔的人,他在幹嘛?只見莫大的目光從來沒變過,從紫衣侯死去的一刻,眼中就只有悲傷,沒有一絲的魔怔。唯一能聽到的就是他口中低沉的悲語:“紫老大.....紫老大......”

詫然!莫大眼中悲傷逝去,只剩怨,只剩恨,只剩殺!怒聲:“陣!”話落,周圍之人猶豫幾分,但還是決定拼一拼,若是贏了,這百年寶物就是自己的了!

小子一遍一遍的撫摸著青色長劍,無盡的喜悅充斥心中,就像和一個已經相隔人世的戀人相逢一般。

“鳴風,久違了....我的老朋友。”

一聲鳴風,劍聲在鳴,鳴風出鞘!小子握劍朝著眾人一斬,拉著馮沐兒轉身離去,黑夜之中只剩一句:“斬爾等一臂!好自為之!鳴風言盡於此,望諸位珍重。”

“啊啊啊!”隨後停頓片刻,寂靜的林中便只剩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躲藏在雲中的月牙兒再次露出了頭,月光下,一個瞎眼老頭滿臉笑意看著這一切,似乎很是滿意,開口說道:“小子呀,原來你叫鳴風.....不過玄真和菩提不出,你已無敵!你的路,在你手上了!”說完,身影也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