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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我若成魔了,世間便不存佛了

幾時春風人盡望,今夜何處是歸家?

隨著葉子玉兩人坐下,小亭子因為多了兩個人的加入變得熱鬧了幾分,見潛鼠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到葉子玉碗中說道:“不知公子此行打算去往何處,若是沒有好去處,我這個做大叔的可以推薦幾處遊玩之景。”

“多謝大叔,只是子玉離家已久,很久未見父親與小妹了,今夜休息過後便決定加快腳步快些回家...”說到這裡,葉子玉又牽起了旁邊傾城的手說道:“子玉與傾城成親的事情沒有問過父親,這次剛好帶傾城回家去給父親請安,但願父親不會生氣。”

葉孤雲麼,那個死在自己短刃下的天劍,但這葉子玉應該知道父親早已去世的,為何還說這般話.....莫非他看出我是誰了?想到這裡,潛鼠笑了幾聲回道:“哈哈哈,傾城姑娘的相貌可謂是傾城絕世,我想令尊一定會很滿意。”

葉子玉沒有回答他,而是乘了一碗魚湯喝完才回道:“大叔手藝不錯呀,看來是經常經營此道呀。”

潛鼠聽了拉了拉葉子玉靠近自己,然後指了指傲貓悄悄說道:“有這個小姑奶奶在,沒辦法呀。她可是出了名的挑嘴,這世間能讓她入口的食物可不多。”

雖然潛鼠說話小聲,但傲貓何等修為,這句話傳到耳中聽的一清二楚,抬起頭怒聲對著潛鼠說道:“臭酒鬼!你說什麼!”

見被發現,潛鼠趕緊擺擺手弱弱回道:“沒沒沒....哪敢說你什麼。”心中不由嘀咕,哪敢得罪你這個小姑奶奶。

而一旁的傾城見兩人鬥嘴實在有趣,“咯咯”笑了幾聲說道:“閣下和令妹的感情著實讓人羨慕,看你們小院隱居的生活也是讓傾城心生嚮往,若是以後有機會,定會拉著夫君來此與你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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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鼠聽了不由打趣道:“哈哈哈,莊家生活可是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哦,傾城姑娘怕是不會習慣的。”

傾城聽了後瞥眼看了看葉子玉笑著回道:“這個大叔放心了,這些事情都是我家夫君動手。”說完捏了捏葉子玉的腰間,嬌滴滴說道:“夫君,你說是不是呀。”

葉子玉感到腰間傳來的疼痛,在聽到這聲音,只能趕緊點頭回道:“這當然!我家傾城嘛,就和令妹一樣,只要負責與春爭豔就行了。”

傲貓見幾人又提到自己,還是說自己懶,但懶怎麼了!又沒吃你家的!想到這裡就抬頭對著葉子玉吐了吐舌頭,然後拉起傾城說道:“漂亮姐姐,我們去河邊玩吧!不理他們兩個了。”

一旁潛鼠聽了“咳咳”咳嗽了兩聲說道:“我說小妹呀,你吃飽了,別人不一定吃飽呀....”

回應他的只是傲貓的回身一瞪眼!

被這一瞪,潛鼠又縮縮頭往一旁看去。

傾城看了後,低頭抹去嘴上油漬說道:“沒事,一路上夫君採了不少花蜜給我,如今又吃了一碗飯下肚,若是再吃就要生胖了。”說完後就走到傲貓身前低身坐下,然後回頭對著傲貓說道:“上來姐姐背你。”

潛鼠剛要制止就見傲貓已經跳到傾城背上了,便搖了搖頭嘆道:“這個小妹呀....哎,公子見笑了。”

“沒事,我看傾城也頗為喜歡她,大叔就別介懷了。”

隨著兩人交談,傾城和傲貓已經來到了持牛附近。看著眼前這個呆滯的巨人,傾城不由問道:“小貓,他怎麼了麼?”

傲貓聽了後也抬頭看著大塊頭,見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呆滯的坐在河邊,那變了模樣的手總想去抓樹上的葉子,但他的手早已被巨斧巨劍代替,這一抓只能讓樹枝折斷,哪裡還能抓到樹葉。看著這一幕傲貓不知怎麼的,心瞬間就疼痛了起來,眼也酸酸的。

傲貓疼的難受,就一下撲倒傾城懷中指著自己心臟位置說道:“這裡好疼...漂亮姐姐你說它為什麼會那麼疼呀,以前小貓都不會疼的。”

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她能理解人世間所有的事情,唯獨不能理解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算她喜歡一個人,這種喜歡也更類似動物的本能。傾城作為一顆桃樹,它記得這種感覺,在她還未接觸到葉子玉的鮮血之前,這種感覺就像整個世界是死物一樣,不管眾生如何美麗,看過去都少了一種樂趣,生的樂趣,但這種樂趣也是痛苦的來源。

想到這裡,傾城愛憐的抱起傲貓離開了這個令她難受的位置,一邊走一邊說道:“因為呀,只有伸手去抓過,才能知道無法抓緊是什麼樣的痛苦。”

而亭子中,潛鼠不知何時找來了兩壇酒,兩人正在一人一口喝著,不時朝著天上明月舉杯共邀。

潛鼠又大飲了一口,然後把酒缸放下說道:“公子肉也吃了,酒也吃了,怕是破戒咯....不對,你這個假和尚還娶了個妻子....你不怕半夜佛祖找上門問罪麼?”

葉子玉聽了也痛飲了一口呼道:“痛快!道濟禪師曾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正是此理吶。你看酒這種東西,喝起來如此痛快,怎能為了區區戒條便不喝了?”

“哈哈哈,小和尚莫不是記不得後面一句了,道濟禪師還說了——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說話同時還不停拍了拍葉子玉肩膀,意思是“小子,想糊弄我,你太嫩了。”

這時,只見葉子玉如泉水清澈的眼神一下子變了渾濁不堪。這眼神落在潛鼠眼中,潛鼠額頭上汗珠一個接著一個往下掉“這時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就像整個紅塵的縮影盡在其中,人可以一百年經歷悲歡離合,沉淪,落魄,奮起,成功....若是要你一秒鐘經歷這一切呢!”

潛鼠面對這樣的一雙眼睛,雙手捏了又捏,突然一陣白光泛起,潛鼠手中多了兩把短刃,短刃整體呈現黑色,但就是這黑的透亮的短刃時不時發出一閃的光明。

掙脫沉淪的潛鼠大口喘著氣,第一次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這個小和尚,警惕說道:“好可怕的修為.....只怕整個菩提寺加起來的佛法修為還不及你吧....小和尚。”

而葉子玉雙眼再次恢復了清澈,就像一片毫無波瀾的湖水一般。只見葉子玉笑著回道:“若是我成魔了,這個世間便不存佛了。不知大叔如何發現我的身份的,我以為沒有人會認為我是個和尚了呢。”